柳雨柔看著婆婆倔強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你不想死的話就聽我的，我現在去摘點草藥回來煮水給你喝，喝下應該就不會腹瀉了。"

韓氏抿著唇別開了眼睛，不說話，但也沒再反對。

柳雨柔帶著麥麥走出門，孫芳菲急忙去攔："你又想去哪兒？"

"既然你們不舍得拿錢請大夫給娘看，那我去摘點草藥給娘治病，"柳雨柔瞥了孫芳菲一眼，"還是說你就想她不行了，好分了她的東西？"

孫芳菲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避開柳雨柔的目光。她確實在想，若是韓氏不行了，那件珍貴的云錦繡襖說不定就能落到自己手里。

趁著孫芳菲走神的瞬間，柳雨柔帶著麥麥快步離開了院子。

不多時，柳雨柔抱著一大捧草藥回來。她熟練地清洗草藥，動作麻利地將草藥放入鍋中煎煮。

孫芳菲在一旁冷眼旁觀，嘴上不饒人："你懂什么醫術？別害人害己。"

柳雨柔充耳不聞，專注地熬著藥。很快，一股清香便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秦燁匆匆趕回家中。"娘怎么樣了？"他焦急地問道。

柳雨柔端著藥碗走向韓氏的房間，輕聲回答："燒還沒退，得多喝些水。"

秦燁跟在妻子身后，看著她細心照料的模樣，心中五味雜陳。

"你、你先出去吧，我來照顧娘。"秦燁有些局促地說。

柳雨柔將藥碗遞給丈夫，輕聲叮囑："記得每隔一個時辰就喂些鹽糖水。"

走出房間，柳雨柔迎面撞上了秦老漢陰沉的目光。

"你這個掃把星，就知道惹是生非！"秦老漢怒斥道。

柳雨柔不卑不亢："我只是在救人。"

秦老漢冷哼一聲："少在這裝好人，要不是你，娘也不會病成這樣！"

柳雨柔心中一痛，但面上依舊平靜："事情的原委，大家心知肚明。"

秦老漢被她鎮定的態度激怒，抬手就要打她。

"住手！"秦燁及時沖出來，擋在妻子身前。

秦老漢的手僵在半空，臉色陰晴不定。

"爹，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娘的病要緊。"秦燁低聲勸道。

秦老漢狠狠地瞪了柳雨柔一眼，轉身離去。

柳雨柔看著丈夫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照顧好韓氏的病情。

麥麥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小聲說道："娘，是不是祖母會好起來？"

柳雨柔蹲下身，輕撫孩子的頭發："會的，只要我們好好照顧她，祖母一定會康復的。"

麥麥點點頭，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

秦岳眉頭緊鎖，語氣不悅："一個丫頭懂什么？胡說八道！"心中卻暗自忖度，此事如何能承認？

秦燁沉聲道："二弟，事發時你我皆不在場，不可偏聽偏信。"

"確實如此。"秦燁點頭，"你信娘親和秦蓮，我信妻兒。不如找鄰里問個明白？我就不信當時無人在場。"

秦岳愣住了。他找秦燁來，可不是為了爭辯是非。就算問鄰居，錯的也定是韓氏和秦蓮。他們心知肚明。

"先不論對錯，娘親如今這般，做子女的總得盡孝。"秦岳轉移話題。

"正是，我娘子已來看過，還帶了藥來，娘親有救了。"

有了秦燁護航，柳雨柔順利進了膳堂，洗凈草藥開始煎煮。藥香漸漸彌漫開來。

秦岳目光閃爍，問道："二弟妹何時學的醫？這野草能行嗎？"

"不過些偏方，無妨。"柳雨柔輕聲應道，手上動作不停。

秦老漢冷哼一聲，想罵又無從下手。說人家不管？人都來了，還親自采藥。且看看他們葫蘆里賣什么藥。治好了皆大歡喜，治不好再追究不遲。

他琢磨片刻，拿著煙桿坐到門口。凡有人問，他就夸柳雨柔孝順，親自伺候喂藥。

"老秦啊，你兒媳是大夫？沒問題吧？"鄰居張大娘擔憂地問。

秦老漢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慢條斯理道："我兒媳說了，偏方而已，無妨。"

"還是請大夫看看吧，快過年了，可別出事。"張大娘皺眉道。

"孩子一片孝心，咱也不好拒絕，再瞧瞧吧。"秦老漢聲音洪亮，恨不得全村都聽見。

秦燁在膳堂門口聽得真切。他眉頭微蹙，低聲道："娘子，爹這話有問題，要不我去解釋一下？免得出事他找麻煩。"

"無妨，相信我，不會有事。"柳雨柔淡定自若，目光專注地看著藥罐。

她當然明白秦老漢的心思，想把責任都推給她。但他不會想到，她這段時間一直跟著宋清泉學醫。記性好使她學得飛快，宋清泉還夸她是奇才。只是宋清泉也提醒她，不必太較真，學好醫術也不能救所有人。

柳雨柔煎好藥，端去給韓氏喝。屋里臭氣熏天，孫芳菲罵道："又拉肚子了！你那水沒用，還糟蹋了我的糖，得賠錢！"

"我可沒說那水能治腹瀉，"柳雨柔喂韓氏喝藥，語氣平靜，"不想喝就算了，我也不勉強。"

韓氏瞪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喝下苦澀的藥湯。柳雨柔放下碗，取出銀針包。這是她為學醫特意定制的。第一次真正用針，手微微顫抖。但韓氏情況嚴重，光吃藥不夠，還需針灸。

孫芳菲見狀驚叫："救命啊！柳雨柔要殺人了！"她慌亂中想沖出去喊，卻被秦燁和麥麥攔住。

"你們...你們瘋了？要殺我滅口？"孫芳菲驚慌失色，聲音發顫。

"大嫂，仔細看清楚，我是在救人，不是害人。"柳雨柔一邊說一邊施針，動作雖有些生澀，但尚算穩當。

韓氏本覺渾身難受，肚子更是控制不住。但喝了藥又扎了針后，竟漸漸舒服起來。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可以了，膳堂還有藥渣，飯后喝掉，明日就好了。"柳雨柔收起銀針，語氣平和。

孫芳菲半信半疑，但見韓氏臉色好轉，才不得不信。韓氏終于有了力氣，冷哼道："看什么看？以為我會謝你？還不是你害的。"

"我不敢領功，只求娘別再作死，我可不是什么病都會治。"柳雨柔嘆了口氣，轉向秦燁和麥麥，"回去吃早飯吧，肚子都餓扁了。"

"嗯。"秦燁輕聲應道，目光中滿是溫柔。

"娘親好厲害，真治好了祖母！"麥麥仰頭崇拜地看著柳雨柔，"我要是能像你這么厲害就好了。"

"當然可以，只要你想學，娘親教你。"柳雨柔摸著麥麥的頭，語氣柔和。

麥麥雙眼發亮，猛地點頭："好啊，我會好好學的！"

秦老漢見秦燁一家有說有笑地出來，愣住了："你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