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燭火搖曳。柳巧兒站在穆婉面前，眼底燃燒著壓抑已久的怒火。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跡。“我會這樣做，都是因為雨衛！”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嘶啞，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了喉嚨，“她說她不想再做雨衛了，不想再做那個高高在上的南越公主！”

穆婉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燭光下顯得格外憔悴。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揪著衣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你知道為什么嗎？”柳巧兒冷笑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扭曲的快意，“因為她想要自由，想要做一個普通人。只要不是雨衛，她換誰都能過得舒坦！”

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燭火都在這壓抑的氣氛中微微顫抖。柳巧兒繼續說道：“這些年來，你那些虛情假意的關心，讓我惡心！現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雨衛不愿意做自己了。”穆婉踉蹌著后退了一步，手扶著身旁的柱子才勉強站穩。她的眼中淚光閃爍，聲音微微發顫：“你說的...都是真的？”

“是啊。”柳巧兒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我倆心甘情愿。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自愿，誰能強迫得了她？”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擊碎了穆婉最后的希望。她癱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手指無力地抓著地面。柳巧兒緩步走到穆婉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知道嗎？是你逼死了我娘親。我不僅要占有她的一切，還要向你復仇！”

穆婉猛地抬頭，眼中滿是震驚。原來那些下毒的事情，竟是出自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兒”之手。她的手指微微顫抖，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夜晚，那些她親手喂藥的畫面。

“后悔了？”柳巧兒譏諷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恨意，“一開始就別裝模作樣把我帶入宮闈，說什么要把我當親生女兒看待。既然你說了做不到，那我就幫你實現這個承諾。”

穆婉心中一陣刺痛。當年之所以接納柳巧兒，全是因為那個荒淫無度的南陵國王。他連柳巧兒的母親都不放過，甚至連柳巧兒是他的種還是他弟弟的都說不清。

為了不讓皇室血脈流落在外，又不愿意讓人知道他的丑事，才讓穆婉收養了柳巧兒。這些年來，她看著柳巧兒長大，心中既有憐惜，又有愧疚。

“你現在說這些，是想讓我殺了你嗎？”穆婉冷笑一聲，聲音中帶著一絲疲憊，“我不會如你所愿的。”

“為什么？”柳巧兒咆哮道，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你不是厭惡我嗎？惱我奪她地位，搶走了你的愛？都這么討厭我了，那就動手啊！”

話音未落，穆婉突然沖上前，掐住了柳巧兒的脖子。她的手指用力收緊，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柳巧兒瞬間慌了，開始拼命掙扎。她的臉漲得通紅，眼中滿是恐懼。她害怕了，她不想死！可惜她現在虛弱不堪，根本掙脫不開穆婉的手。

就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穆婉松開了手，將她重重地摔在地上。柳巧兒劇烈咳嗽著，大口喘著氣，脖子上留下了清晰的指痕。

“你...為什么要放手？”柳巧兒聲音嘶啞地問道。

穆婉冷冷地看著她，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陰影：“你壓根沒想尋死。既然你想要當雨衛，那就繼續當下去吧。”

“我會給你安排一門婚事，讓你嫁出去。”穆婉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柳巧兒臉色大變，猛地從地上爬起來：“不行！除了司輝，我誰都不嫁！”

“司輝？”穆婉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永遠都沒戲。”

“為什么？”柳巧兒憤怒地問道，眼中閃爍著淚光，“你是不是想把最好的留給你的親生女兒？可為什么在不知道我身份的時候，你也不同意我和司輝在一起？”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燭火發出輕微的噼啪聲。穆婉沉默了片刻，眼中浮現出往事的陰影：“你想知道真相嗎？”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因為雨衛和司輝是親兄妹！那個人喝醉后，侮辱了我的妹妹，才有了司輝。”

這個真相如同晴天霹雷，讓柳巧兒渾身發抖。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不，不可能！”她跌跌撞撞地站起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下，“我要去找她，我要變回原來的我！”

穆婉突然大笑起來，笑聲中帶著說不出的凄涼：“你以為換回身份就能和司輝在一起嗎？你也是那畜生的血脈！”

笑著笑著，穆婉哭了。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滑落：“他說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可這些都是騙人的！”

柳巧兒愣在原地，眼中充滿了絕望和憤恨。她的手指緊緊攥著衣角，指節發白：“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為什么要告訴我真相？”

穆婉看著她，月光下的臉龐帶著一絲憐憫：“因為你不是她。”

殿外的風越來越大，吹得窗欞咯吱作響。燭火搖曳不定，在墻上投下搖晃的影子。兩個女人站在殿中，一個滿臉淚痕，一個面如死灰。

這一夜，宮殿里的秘密終于揭開，但帶來的不是解脫，而是更深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