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已經圍了不少人，空氣中彌漫著緊張和恐慌。秦燁渾身濕透，剛把一個溺水的孩子救上來。那孩子的父母抱著奄奄一息的孩子痛哭。

“讓開些。”柳雨柔快步上前，衣袖已經挽起，露出纖細的手腕。她立即為孩子進行急救，動作干凈利落。

很快，孩子吐出了一大口水，哭聲響徹四周。眾人見狀松了口氣，孩子的母親本想教訓兒子，但看著孩子可憐的樣子，淚水不自覺地從眼角滑落。

“秦燁，松兒呢？”秦里長臉色蒼白，聲音顫抖，眼中滿是焦急。他的手緊緊抓著衣襟，指節發白。

“我再去找。”秦燁說完就要下水，他的衣服還在往下滴水。

孫芳菲站在人群中，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找這么久都沒找到，還找什么？人肯定沒了。”

這話像一把刀子插進秦里長心里，他眼前一黑，身子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周圍的人驚呼出聲連忙去扶他。

柳雨柔檢查后發現只是暈厥，她轉頭狠狠瞪向孫芳菲，眼中寒光閃爍：“你若再多嘴，我讓你永遠說不出話來?！?

孫芳菲心里一顫，強撐著嘴硬：“你敢毒啞我？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自有天收?！绷耆崂淅涞溃种心笾话幏郏粲兴嫉乜粗鴮O芳菲的方向。

孫芳菲突然感到脖子一涼，仿佛被毒蛇盯上，嚇得連忙逃走了。她的背影狼狽不堪，引來周圍人的冷笑。

竹造坊的工人們看著這一幕，心中暗爽。這個刁婦，早該有人收拾她了。

就在這時，水面傳來一陣波動，秦燁又把秦松救了上來。小男孩面色慘白，嘴唇發紫，已經沒了氣息。

“讓開！”柳雨柔立即上前，解開秦松的衣服開始做人工呼吸。她的動作專業而迅速，完全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

“這像什么話！”有人驚呼，臉上帶著不贊同，“男女之間要避嫌！”

“救人要緊！”秦里長悄無聲息地睜開了雙眼，雖然臉色仍然蒼白，但語氣堅定，“雨柔，你盡力就好?！?

柳雨柔專注地救治著，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的手按壓著秦松的胸口，心中默默祈禱：“松兒，你一定要挺住?！?

終于，秦松吐出了水，微弱的呼吸聲傳來。眾人松了一口氣，有人開始抹眼淚。

宋清泉趕到時，正好看到這一幕。他興奮地問：“丫頭，這是什么救人之法？太神奇了！”

“師傅，您先看看他的情況?！绷耆岵亮瞬令~頭的汗水，聲音有些疲憊。

宋清泉把完脈，開了藥方，叮囑道：“雖是夏日，但泡水太久，需得喝些驅寒湯藥。這幾日要好生照看?！?

眾人見秦松脫險，紛紛向柳雨柔道歉，為之前的質疑感到慚愧。有人說：“雨柔醫術高明，我們實在是眼拙了?！?

柳雨柔擺擺手，示意大家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疲憊，這次的事件讓她意識到，必須盡快改變一些陳舊的觀念。

宋清泉卻纏著她，非要學這套急救方法。他的眼中閃爍著求知的光芒：“丫頭，這法子當真奇妙，你得好好教教我?！?

柳雨柔耐心講解，時不時停下來回答宋清泉的問題。她發現師傅雖然年紀大了，但學習新知識的熱情絲毫不減。

這件事讓柳雨柔更加堅定了開辦學堂的想法。如今村里的大人都在忙著干活，孩子們無人照看，才會出這樣的事。

她找到秦里長，提出要借用祠堂辦學。秦里長聽完后沉思片刻，眉頭微皺：“祠堂是個好去處，修整一下就能用。不過，你說要讓女娃也去上學，這...這不合規矩啊?！?

柳雨柔正要說話，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嘩。原來是孫芳菲又來鬧事了，這次她帶來了幾個幫手，嚷嚷著要討個說法。

秦里長嘆了口氣，臉上露出疲憊之色：“這個孫芳菲，真是不知好歹?！?

柳雨柔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里長，這事交給我處理吧。”她轉身走出門，迎著孫芳菲來到院子里。

孫芳菲見到柳雨柔，臉上的囂張氣焰頓時減了幾分，但還是強撐著說：“你們憑什么開除我？我要去縣衙告你們！”

柳雨柔冷笑一聲：“你確定要去縣衙？那正好，我也該把你偷工減料、以次充好的事情告訴官府了。”

孫芳菲臉色一變，身邊的幫手也面面相覷。柳雨柔繼續說：“我這里還留著證據，你要是不信，咱們現在就去縣衙?！?

孫芳菲咬著牙，最終還是灰溜溜地走了。她帶來的那些人也都散去了，院子里重新恢復了平靜。

秦里長看著這一幕，不由得感慨：“雨柔，你這性子，比我這個當里長的還要果斷?！?

柳雨柔轉過身，臉上的冷意褪去：“里長，關于辦學的事情，您再考慮考慮?！?

秦里長搖搖頭：“這事不急，等過幾天再說吧?！?

柳雨柔搖搖頭，”里長，這事不能拖延，要盡快做出決定，另外，學堂也要接收女娃“

“女娃上學？這怎么成！”秦里長一聽柳雨柔的提議，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茶碗里的水都灑了幾滴在桌上。他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從古至今，哪有女娃進祠堂讀書的道理？這事村里人肯定不會答應?！?

柳雨柔靜靜地看著他，輕輕抿了抿唇。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茶杯邊緣，眼中閃過一絲不悅：“里長這話就不對了。難道女子就不是人嗎？為何不能讀書識字？”

秦里長被她直白的話語噎住，一時語塞。他踱步到窗邊，望著外面忙碌的村民，沉聲道：“雨柔啊，不是我不講理。你也知道，咱們村的規矩向來如此?！?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绷耆嵴酒鹕韥?，裙擺輕輕晃動。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我從小上過學堂，如今才能帶著大家做生意。若是連最基本的知識都沒有，這些姑娘們將來如何能幫襯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