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蓮站在不遠處，聽著這些話就來氣。她在錢潤身邊可是費盡心思地伺候著，每天變著法子討他歡心。雖然錢潤對她也算大方，但總是會時不時打聽柳雨柔的事。

“少爺，您嘗嘗這個糕點，是我特意讓人從城里買來的?！鼻厣弻⒕碌狞c心放在錢潤面前，眼巴巴地看著他。

錢潤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隨手拿起一塊咬了一口，“嗯”了一聲就放下了。

“聽說柳家那邊最近...”秦蓮故意提起。

錢潤立刻抬起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她：“柳家怎么了？”

秦蓮心里一陣刺痛，強忍著酸澀說道：“沒什么，就是聽說開了個竹造坊，生意還不錯。”

“哦?！卞X潤又低下頭去，繼續看著手里的書。

秦蓮坐在一旁，手指不自覺地絞著帕子。她三番五次在錢潤面前說柳雨柔的壞話，結果非但沒讓錢潤討厭柳雨柔，反而讓他對自己越發冷淡。

“少爺，我...我想回家住幾天。”秦蓮咬著唇說道。她本以為錢潤會挽留她，誰知道他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讓人送你回去吧。”

秦蓮回到家時，天已經擦黑了。她讓下人把帶回來的東西一件件搬進院子，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韓氏聽到動靜出來一看，眼睛都直了：“你這是去搶錢莊了？這些東西哪來的？”

“娘，我不是跟您說了嗎，現在跟著個貴公子過日子，這些都是他給的?！鼻厣彽靡庋笱蟮卣f，伸手撫摸著一匹上好的絲綢。

韓氏仔細打量著女兒，見她確實比以前圓潤了不少，衣裳打扮也精致了，但眉宇間總帶著一絲焦慮。

“沒個名分可不行，萬一哪天人家不要你了怎么辦？”韓氏憂心忡忡地說。

“娘，您就放心吧，錢公子離不開我?！鼻厣彎M不在乎地說，但眼神卻不自覺地飄向門外。

一旁幫忙的下人忍不住偷笑，心想連個丫鬟都不給配，還說什么離不開。

“秦姑娘，活兒都干完了，我們走不走？”下人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秦蓮等了半天也不見錢潤派人來接她，只好讓他們走了。她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又去秦岳房里找了找，就是不見孫芳菲的人影。

“娘，孫芳菲去哪了？”

“去竹造坊干活了。”韓氏一邊整理著那些禮物，一邊說道，“自從柳雨柔開了竹造坊，你大嫂每天都去那邊幫工，工錢比在外頭高多了，還能從食堂帶飯菜回來。”

“讓她回來伺候我，我給她雙倍獎勵?！鼻厣徶焊邭獍旱卣f。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姑子嗎？發財了？”孫芳菲譏諷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她手里還提著食堂打包的飯菜。

“你這樣直呼我名字，也不怕影響了咱們家未來狀元三叔的名聲。”孫芳菲放下飯盒，陰陽怪氣地說。

韓氏一聽就緊張起來：“蓮姐兒，這事確實得注意。你現在跟著錢公子，更要注意影響?！?

“娘，您別聽她胡說...”秦蓮話還沒說完，就見孫芳菲呆呆地站在院子里，看著那堆禮物說不出話來。

“這些...都是從哪來的？”孫芳菲擦了擦眼角，聲音有些發顫。

秦蓮正要說話，卻聽見院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原來是村里人都聽說秦蓮帶回來不少好東西，紛紛過來看熱鬧。

“這丫頭運氣真好，攀上了富貴人家。”

“可不是嘛，聽說那位錢公子家里可有錢了?！?

“不過沒名沒分的，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啊?！?

議論聲傳進秦蓮耳朵里，她強裝鎮定，但手指卻不自覺地掐進了掌心。她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太妙，錢潤雖然對她還算不錯，但始終把她當個玩物，連個丫鬟的名分都不肯給。

而柳雨柔呢？不聲不響地開了竹造坊，不僅自己過得好，還帶動了全村人都跟著沾光。就連一向刁鉆的韓氏，現在提起柳雨柔都是一臉笑意。

“蓮姐兒，你也別總在外頭待著了，”韓氏嘆了口氣說，“不如在家好好待著，等你三叔中了舉人，咱們家也就...”

“娘！”秦蓮打斷了韓氏的話，“我自有打算?！?

她轉身進了屋，將門重重地關上。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妝容精致，衣著華貴，可眼底卻藏著說不出的疲憊。

“都怪那個狐貍精！”秦蓮咬牙切齒地說。如果不是柳雨柔，錢潤怎么會對自己這般冷淡？如果不是柳雨柔，村里人又怎么會拿她和自己比較？

夜深了，院子里漸漸安靜下來。秦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必須想個辦法，否則遲早有一天，會被錢潤徹底拋棄。

可是該怎么辦呢？要不要去求求柳雨柔？不，那樣太丟人了。要不要干脆回家安分守己？可是已經習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又怎么能甘心回到從前？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來，照在那堆禮物上。秦蓮看著那些華貴的衣料首飾，突然覺得它們刺眼極了。這些東西，不過是錢潤用來打發她的罷了。

孫芳菲搓了搓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蓮帶來的那堆精致包裝。屋內光線昏暗，但那些閃亮的包裝紙依然折射出誘人的光芒，像是黑夜中的螢火蟲，牢牢吸引著她的目光。

“小姑子真了不起，”她笑得諂媚，臉上的褶子都擠在一起，“你帶這么多東西來，都是要送給我們的吧？”

秦蓮慵懶地斜靠在椅子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桌面。她穿著一身月白色的繡花裙，領口和袖口都點綴著精致的蕾絲花邊，襯得她膚色如雪。她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送是要送的，但得看你伺候得我開不開心?！?

那堆精美的禮物像是施了魔法，孫芳菲的眼里再裝不下其他。她圍著秦蓮團團轉，比對待親閨女還要殷勤。屋子里飄著淡淡的香氣，是秦蓮身上的香粉味，孫芳菲覺得這味道比山間的野花還要香。

“小姑子，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茶?！睂O芳菲說著就要往外跑。

“等等，”秦蓮叫住她，“用我帶來的茶具?！?

孫芳菲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