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河拎著大包小包走進武院,香甜的糕點味道在初夏的微風中飄散開來。院落里,幾只麻雀正在石板上蹦跳覓食,聽到腳步聲便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明徒福山和單勇正在院中練功,汗水浸透了衣衫。兩人見到孫河回來,不約而同地停下了動作。
“這才出去兩個時辰,小師弟怎么買了這么多東西回來?”明徒福山用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落在那些精致的包裹上。
孫河環顧四周,眼神中帶著幾分警惕。他壓低聲音道:“單師兄,向師兄,華師兄和沈師兄可在館中?”
“還未回來?!眴斡伦⒁獾綄O河神色有異,眉頭微皺,“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孫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指了指一旁的靜室。師兄二人會意一笑,跟著他走了進去。房門關上的瞬間,外界的喧囂被徹底隔絕,只剩下三人的呼吸聲在狹小的空間里回蕩。
孫河將手中的包裹放在桌上,神色凝重:“方才有人來找我,送了些東西,但那人身上有山鬼的氣味。”
“是誰?”明徒福山眉頭緊鎖,眼中閃過一絲警覺。
“錢府的二管家沈明。”孫河說出這個名字時,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確定,“他今日舉止反常。”
單勇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錢府?那個四五年間就在福祿鎮發展起來的大商戶?”
“對,就是他家?!睂O河點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沈明送東西時一直對我擠眉弄眼,似乎有話要說,但周圍人多,他始終沒開口?!?
明徒福山眼睛一亮:“會不會是發現了什么秘密,想要告密?”
“先看看送了什么。”單勇示意孫河打開包裹。
三人圍坐在一起,孫河小心翼翼地拆開一個精致的木盒。盒子剛一打開,幾張泛黃的紙張便掉了出來。他將紙張一一展開,赫然是一份份地契和商鋪契約。
“這...這得值多少銀子?”明徒福山倒吸一口涼氣,手指微微發顫。
單勇仔細查看著每一份契約,粗略估算道:“至少上千兩。這些產業遍布福祿鎮各處,有店鋪,有農田,甚至還有一座莊子?!?
翻找間,他們在最底下發現了一張密密麻麻寫滿字的紙條。開頭便列出了七個地點,接下來詳細記載了錢福圖與陰月教的關系,以及對方留下的后手。
“這些地契和商鋪,共值兩千三百兩銀子,權當賠罪之禮。此后天各一方,后會有期?!睂O河念完最后一句,手中的紙張微微顫抖。
三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走向。靜室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窗外傳來幾聲蟬鳴。
“這老狐貍,把陰月教的好處占盡,現在又想撇清關系。”明徒福山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單勇沉聲道:“不管真假,當務之急是找回沈師兄和華師兄。若是情報屬實,先解決那個上使要緊?!?
“我這就去找?!睂O河起身就要離開,卻被單勇拉住。
“且慢,”單勇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帶上這個,遇到危險就捏碎它。”
與此同時,白玉堂正站在庭院中,看著空蕩蕩的院子,眉頭緊鎖。夕陽的余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他本想先用過晚飯再去處理正事,等了許久也不見半個人影。走出來一看,院子里只剩下幾個老婦在洗衣,連個端茶倒水的下人都沒有。
“錢威這是什么意思?”白玉堂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肚子,心中暗惱。但事情緊急,他已經沒時間再等了。
催發山鬼的時間就在今晚,血祭不容耽擱。這些年來,教中藥師已經改良了魂元丹的配方?,F在只需五六百個壯年男子,就能煉出一顆嘯風境的魂元丹。
福祿鎮周邊的山鬼數量也在穩步增長,即便被端掉一個窩點,還有兩百多只。每只山鬼能產五六個卵,足夠煉制兩枚狼煙大丹或十數枚奔馬小丹。
白玉堂穿過游廊,推開大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他的瞳孔驟然收縮,全身肌肉緊繃。
轟!
一根紅色立柱破門而入,重重撞在他胸口。巨大的沖擊力將他整個人掀飛,撞破影墻,飛入主屋。木門碎裂,房梁斷裂,瓦片紛紛墜落,揚起漫天灰塵。
華鋼踏著煙塵走來,衣袂飄飄,氣勢如虹。他的眼神冰冷,手中長劍泛著寒光。
“白教主,好久不見。”華鋼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絲譏諷,“上次一別,已有三年了吧?”
白玉堂從廢墟中爬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擦了擦嘴角,冷笑道:“華鋼,你不去守你的武院,來這里做什么?”
“自然是來找你敘舊?!比A鋼緩步向前,每一步都讓地面微微震動,“這些年,你在福祿鎮做的好事,該算算賬了。”
白玉堂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就憑你一個人?”
“誰說我是一個人來的?”
話音剛落,四周突然響起破空之聲。十幾道身影從房頂躍下,將白玉堂團團圍住。
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