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鑒在孫河手中散發著幽藍光芒，他仔細查看著鼎上顯示的信息，眉頭微微皺起。眼前的數據讓他有些哭笑不得，那水靈親和力竟然只有可憐的0.0001。

這數字比拼多多砍一刀的最低折扣還要離譜。孫河揉了揉太陽穴，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之前的種種經歷。那一場驚心動魄的祭祀，山鬼的突然襲擊，以及最后那驚險萬分的一戰，換來的就是這么一個可憐的數字？

不過轉念一想，能得到云嶺河的一絲眷顧，已是難得。畢竟這可是傳說中的大河，哪怕只是一絲青睞，也足以讓普通人望塵莫及。

他繼續查看著水鑒顯示的其他信息。融合度提升了二十個百分點，評價也從“性微命弱”變成了“不值一提”。雖然聽起來都不怎么樣，但總歸是進步。

“到底是哪一步獲得了認可？”孫河摸著下巴思索，眼神略顯迷茫，“是擔任主祭的身份？還是祭祀山鬼的舉動？亦或是帶領上千民眾一同參拜？”

這祭祀流程太過繁雜，想要重復驗證幾乎不可能。他嘆了口氣，將水鑒收起，走出船篷站在船頭感受著江風。

江面上波光粼粼，微風拂過臉龐，帶來一絲清涼。吳德明正在后面搖著櫓，忽然覺得劃船的手感變得異常輕松，船身如離弦之箭般向前竄去。

“咦？”吳德明一臉詫異，手上動作不由一滯。

過了片刻，船速又慢了下來，劃櫓的感覺仿佛在攪動漿糊。好在很快又恢復如常，只是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他心中疑惑不已。

這是孫河在試驗眷顧度帶來的能力變化。雖然只有0.0001，但控水能力確實提升了不少，從原本的八百斤增加到了一千斤。不僅如此，操控時的消耗更少，靈活度也有所提高。

只是控血的能力依舊沒有進展，連吳德明體內的血液流動都感知不到。這讓孫河有些失望，看來得回去好好研讀《呂覽修性命有感了》。

小船順著彎彎曲曲的水路前行，從玉河橋下經過。橋上行人絡繹不絕，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孫河一眼就看到了錢府管家沈明匆匆走過的身影。

那張諂媚的臉讓他想起當初這位管家上門要收他做錢老爺義子的事。如今他已是劉師弟子，錢府卻一點表示都沒有，著實有些反常。不過這等小事，已不值得他多費心思。

船只靠岸，木板與石階相撞發出沉悶的響聲。吳德明留在船上看守，孫河則踏著潮濕的礁石上了岸。

敲響劉府大門，門房探出頭來，認出是九少爺，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將他迎了進去。

穿過庭院，孫河沒見到劉師，倒是看見師娘錢氏正靠在太師椅上，丫鬟春珍在一旁伺候。陽光透過回廊的雕花照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給師娘請安。”孫河恭敬行禮，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錢氏身后的屏風，上面繪著一副山水畫，筆觸細膩，意境悠遠。

“哎呀，小九總算來了。”錢氏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平日里難得見你露面，九個徒弟就數你和小四小五生得好看，只是小四脾氣有些古怪，小五又太冷清。”

孫河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最近事情多，又要讀書習武，還要出船捕魚...”

“捕魚？”錢氏柳眉微蹙，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手頭的錢財怕是不太寬裕了？你師父就是太摳門，十兩銀子能夠什么用？春珍，去取一錠寶銀來。”

孫河連忙解釋來意，生怕師娘誤會。錢氏卻不等他說完，突然招手讓他靠近。她仔細聞了聞，眉頭皺得更深了：“你身上有血腥味，受傷了？”

不等孫河回答，她直接掀開他的衣領，看到厚厚的白布包扎，頓時變了臉色：“春珍，別拿銀子了，去取愈骨丹來。”

“師娘不必擔心，小傷而已。”孫河急道，“鄉親們還等著...”

孫河半跪在地上，衣領被錢氏拽著，一時間不敢動彈。汗水順著額角滑落，他能感受到師娘手上傳來的力道，雖不至于讓他窒息，卻也讓他不敢輕舉妄動。

“師娘...”孫河小心翼翼地開口，目光閃爍著不安。

錢氏松開了手，整了整衣袖。她的動作優雅從容，仿佛方才拽著孫河衣領的不是她一般。“你這孩子，受了傷也不來看看。”

孫河揉了揉發紅的脖子，訕訕一笑：“這不是怕師娘擔心嘛。”

“師父不在府上？”他試探著問道，目光在院中掃視。往日這個時候，師父應該在院子里練功才對。

“去了涌海縣。”錢氏在太師椅上坐下，眉頭微蹙，“你二師兄、五師姐和六師兄都跟著去了，沒個十天半月怕是回不來。”

孫河心頭一緊。這個時節，師父居然帶著幾位師兄離開了？他下意識握緊了鐵拳，指甲陷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覺得有陰謀？”錢氏忽然問道，眼神銳利地盯著他。

“對，嗯？”孫河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師娘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錢氏冷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譏諷：“調虎離山之計，老套卻有效。前兩日涌海縣令派他大兒子來訪，說是發現火照門妖人蹤跡，銅牌鐵牌捕快查了大半個月才確定位置。為防意外，特地請你師父坐鎮。”

她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椅子扶手，發出規律的聲響：“一前一后，哪有這么巧的事？”

“火照門？”孫河眉頭緊鎖，這個名字讓他感到莫名的不安。

“一群躲在水澤中的喪家之犬，前朝余孽罷了。”錢氏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屑，目光卻透著凝重，“整日想著復國，可憐又可悲。”

春珍端著托盤走了過來，上面放著一個小巧的藥瓶。瓷瓶通體雪白，上面繪著青色的蓮紋，一看就不是尋常之物。

錢氏接過藥瓶，掏出三顆豆大的丹藥。藥丸呈深褐色，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張嘴。”

“師娘，我...”

“讓你張嘴就張嘴。”錢氏的語氣不容置疑。

孫河無奈，只得張開嘴巴。藥丸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間從喉嚨蔓延至全身。錢氏又撕開他肩臂和胸前的紗布，將剩下兩粒捏碎灑在傷口上。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肉泛著健康的紅色。孫河驚訝地看著這一幕，這效果比蓮藕強了何止十倍！

“這瓶里還有七粒，都給你。”錢氏將藥瓶塞進孫河手中，“受傷了就用，別心疼。”

孫河攥緊藥瓶，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弟子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