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沖擊著石壁，嘩嘩作響，回蕩在這方寸之地。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腐朽氣息。
孫河站在狹小的空間里，眼前的骷髏讓他不禁皺眉。石壁上滲出的水珠不斷滴落，在死寂中格外清晰。這處天然形成的石穴連三平方都不到，他幾乎是與那副骸骨面對面而立。
“真是個怪地方。”他喃喃自語，目光在四周游移。
蹲下身仔細觀察，那具骨架潔白似琉璃，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著瑩潤的光澤，絕非凡品。骨頭的質地細膩光滑，遠超普通人的骨骼。更讓人在意的是，骨頭盡皆斷裂，顯然不是正常死亡。
一只玄水蜥在一根粗壯的腿骨旁悄然游動，它的身體泛著幽藍的光，如同一條微縮的河流。蜈蚣輕巧地鉆入骨頭的通孔中，很快又從另一端探出頭來。
“原來如此。”孫河拿起一根腿骨，輕輕敲擊。空洞的聲響證實了他的猜測——內部已經空空如也。
他摸著下巴思索：“看來是小玄來之前，尸骨就已經腐爛，只剩下骨頭里的些許粉末被玄水蜥吃掉了。”
突然，頭骨從纏繞的藤蔓上掉落，發出清脆的響聲。整副骨架隨之散亂開來，在石穴中鋪成一片慘白。
借著滲入的微光，孫河終于看清了巖壁上模糊的文字：“余乃玄宋水師先鋒將...節節敗退毫無還手之力，身負重傷，漂流至此...有愧皇恩，自絕于此。”
“前朝玄宋的先鋒將？”孫河眉頭微皺，“這至少也有六十年了。”
石壁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但仍能感受到寫字人最后的絕望。水珠順著字跡緩緩滑落，仿佛在為這位無名將領流淚。
不過既然是水師將領漂流至此，那附近必定有一處戰場遺址。想到這里，孫河眼前一亮，心跳不由加快。
“戰場上的將領們，裝備總不會太差。”他自言自語道，“那些沉入水中的武器，百年不腐也是常事。”
目光重新落在那堆白骨上，孫河輕聲道：“老兄，雖然你沒給我什么好東西，但我這人心善，待會帶你出去，藏在我種藕的水田底下。”
說罷，他小心翼翼地從巖縫中滑出。水流輕輕拍打著他的身體，仿佛在訴說著某個古老的故事。
轉身來到月華菇生長的地方，孫河取出隨身攜帶的石片。他動作輕柔地割下月華菇，只留下根莖讓它繼續生長。這株月華菇通體晶瑩，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猶豫片刻，他將月華菇分成幾份。六分之一作為懶大爺的獎勵，兩個十二分之一分給胖鯉魚和鐵面。看著那些被玄水蜥啃食的根莖，孫河搖了搖頭，決定不給新來的小玄分配。
將屬于自己的那份放入口中，生食月華菇的口感像蘑菇，入口即化。一股清涼的感覺順著喉嚨蔓延開來。
【水靈之氣+21.6】
溫暖的能量流遍全身，孫河精神為之一振。這月華菇的單位價值比他吃過的大蟹黃還要高，這讓他心中暗喜。
毫不猶豫地用來提升融合度，距離水精完全融合只差三十點了。胃部傳來陣陣熱流，月華菇的能量在體內游走。
孫河盤膝而坐，開始運功。水流輕輕拍打著他的身體，似乎在為他護法。半個時辰后，他渾身通紅，吐出一口白氣，熱氣在冰冷的石穴中形成一團白霧。
體內真氣奔涌如潮，一尺長。再漲半寸就能開始煉肉，這個進度讓他很是滿意。
正當他活動筋骨時，腦海中的水鑒突然大亮，光芒幾乎要溢出識海。
【水龍水精融合過半，頓悟自然天賦——水龍行，獲得水之力的認可便可掌握絕技——御水訣。】
孫河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跳入水中。剎那間，四周的水流劇變，形成一個奇特的漩渦。
前方的水阻消失無蹤，兩側的水流如同大手托舉著他向前沖去。光影閃爍間，他重重撞在拐角的巖壁上。
“咳！”孫河嗆了口水，急急忙忙竄回洞窟。揉著撞痛的肩膀，他若有所思。
這水影步居然是個位移技能，消耗五分之一的體力就能瞬間移動十米。也就是說，全力施展能在水中瞬移五十米？
想到這里，孫河心跳加速，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個所謂的神通——水遁術上。難道真能轉瞬千里？這個念頭讓他既興奮又忐忑。
他第一次對河流眷顧度有了清晰的認知。以前只是水鑒面板上的一個數值，現在總算明白其用處。只是獲取方式依舊是個謎，這讓他有些困擾。
檢查其他能力，水流操縱提升到八百斤，這種程度的提升堪稱飛躍。再看兩獸的狀態，懶大爺只需二十八點就能進化，胖鯉魚是三十二點。
“咦？”孫河愣住了，眉頭緊鎖。
記得上次還要四十多點，這變化也太大了。一朵月華菇的精華也就三十出頭，縱使裁剪不夠完美，也不至于差這么多。
思索半天也想不明白，只能歸結于自然增長。水流依舊在耳邊嘩嘩作響，仿佛在嘲笑他的困惑。
這石洞位置不錯，離蓮藕地也近，可以作為據點慢慢改造。不過得先把尸骨搬到蓮藕地里埋了，臥榻之地，可不能讓白骨占著。
等體力恢復，孫河決定嘗試完整版的水影步。水流托舉，十幾丈距離一閃即逝。這種感覺既刺激又危險，但體力瞬間被抽空，連劃水的力氣都沒了。
孫河趕緊讓懶大爺托著自己爬上烏篷船。躺在船上喘息時，他暗自警惕：這招在戰斗中得慎用，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弄明白新技能，孫河帶著小玄踏上返程。夜色已深，月光灑在水面上，波光粼粼。他望著遠處的蓮藕地，心想是時候好好睡一覺了。
船只在水面上緩緩前行，帶起的漣漪在月光下泛著銀光。孫河的思緒卻飄向了那位玄宋水師先鋒將，不知他當年經歷了怎樣的戰斗，又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