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河站在院中,寒風呼嘯,他下意識地裹緊了單薄的麻衣。這兩天沒見到大師兄,想必就是他缺席了。
遠處,二師兄孟棟的身影漸漸清晰。他雖然看起來像個老農,但手中拿著的那件獸皮大氅卻氣勢不凡。黑色的絨毛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一看就不是凡品。
“九師弟。”孟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迎著寒風走來,“你看這件熊皮制成的大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最重要的是保暖性極好,眼下入冬,你正需要這個。”
孫河趕緊伸手接過,手指觸及的瞬間,一股溫暖的觸感傳來。這大氅柔軟得不可思議,但據說連刀劍都砍不破,真是神奇。正愁兩套麻衣擋不住寒風,這下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多謝二師兄!”孫河躬身行禮,心中暖意涌動。這種被人關心的感覺,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
就在這時,三師兄華鋼大步走來。他身材魁梧,即便寒冬臘月也只穿一件短衫,手里拿著一塊黑色金屬,看起來沉甸甸的。
“這是......”孫河看著那臂長手腕粗的金屬塊,一時摸不著頭腦。
劉南河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院中,捋著胡須解釋道:“華鋼祖上是太祖皇帝帳下的鐵匠,打造兵器的手藝一絕。手里這塊精鋼正好可以打造成武器,他是想問你想要什么兵器。”
華鋼點頭,聲音低沉:“刀槍劍戟,你隨便挑。”
孫河眼前一亮,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幾分。他心心念念想擁有一把稱手的兵器很久了,現在用的還是塊磨尖的石頭。水下作戰,揮砍類武器不太實用,要說最合適的,還得是長槍這樣的穿刺武器。
漁民常用魚叉,但那是為了提高命中率。對付鐵甲獸這種怪物,需要的是一擊必殺的力量。思索片刻,孫河開口道:“我想要一柄長槍。”
“長槍?”劉南河眉頭微挑,語氣中帶著幾分意外,“這可不好練啊。當然,為師也能教你。”
“弟子愿意付出努力。”孫河堅定地說。
華鋼摸了摸下巴,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許:“好,容我畫幾幅設計圖讓你看看。做槍柄的材料手頭都有,用鮪漆的話,兩個月就能完工。”
“這么久?”孫河有些著急。
“花個十天八天就能鍛造完成,主要是等漆干。鮪漆已經算快的了,一般的漆工工藝怎么也得三個月。”華鋼解釋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豪。
“那就麻煩三師兄了。”孫河連忙道謝。
四師兄沈子明踱步走來,這位自詡最帥的師兄,一身白衣勝雪,風度翩翩。他手中拿著一對鎢鋼護臂,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芒。
“這護臂輕巧堅固,還能調節松緊。”沈子明將護臂遞給孫河,“水下作戰,保護手臂很重要。”
五師姐柳紹音款款而來,她手中捧著一雙精致的踏云靴:“這靴子能讓你在水中如履平地,就當是師姐的一點心意。”
六師兄魏讓送了塊清玉佩,七師兄單勇送了條山牛皮腰帶,八師兄明徒福山送了套金絲邊窄袖衣袍。每一件禮物都價值不菲,讓孫河受寵若驚。
“我們商量好了,”沈子明笑著說,眼中帶著幾分促狹,“干脆給你湊一套行頭。來來來,試試看。”
“是啊,快去換上。”明徒福山也在一旁催促。
孫河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地看向師父。
劉南河捋須大笑:“去吧,讓春珍帶你去換。”
“九少爺請隨我來。”春珍福了福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九少爺?
這稱呼讓孫河恍惚了一下。他跟著春珍來到客房,站在銅鏡前,望著鏡中人。
兩個月前,他還是個面黃肌瘦的窮小子,每天為了一頓飽飯而奔波。現在卻被人稱作“九少爺”,這種巨大的反差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哈哈......”一股難以抑制的喜悅涌上心頭,孫河忍不住笑出聲。看到春珍還在,他趕緊收斂,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壓不住。
“抱歉,失態了。”孫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春珍露出甜美的笑容:“九少爺高興是應該的。能拜劉老爺為師,那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機緣呢。”
“那個...你先出去吧,我換衣服。”孫河輕咳一聲。
等春珍退出去,孫河開始穿戴。從來沒穿過這么講究的衣服,他研究了好一會才弄明白該怎么穿。
一件件往身上套:金邊衣袍,踏云靴,山牛腰帶,玉佩,護臂,大氅......每一件都價值連城,每一件都散發著不凡的氣息。
鏡中人氣質煥然一新,孫河幾乎認不出那是自己。這還是那個在漁村里討生活的窮小子嗎?他不由得又笑了。
從一個衣不蔽體的窮小子,到現在這般人模人樣。這種巨大的改變,讓他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但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現在是劉南河的九弟子,是被人稱作“九少爺”的存在。
這種身份的轉變,帶給他的不僅是外表的改變,更是內心深處那份踏實和安定。有師父的教導,有師兄師姐的關愛,他終于找到了歸屬感。
這種被人認可、被人關心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孫河深吸一口氣,整理了一下衣襟。
“九少爺,可以了嗎?”春珍在門外輕聲問道。
“好了。”孫河應了一聲,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