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回到家，林默見到了正在看報紙的父親陳培松。陽光透過窗戶灑在父親的肩頭，他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喲，咱們家的學霸終于回來啦！”林培松放下報紙，笑呵呵地站起身。他的眼角已經有了深深的皺紋，但笑起來時依然神采奕奕。

“爸。”林默平靜地打了聲招呼，在沙發上坐下。他注意到茶幾上放著一份大學招生簡章，顯然父母對他的未來充滿期待。

“曉芬，你看林默是不是變了樣？”陳培松走進廚房問妻子。廚房里傳來陣陣飯菜香，徐曉芬正在忙碌地準備午餐。

“還不是剪了頭發，看著精神多了。”徐曉芬一邊炒菜一邊說，鍋鏟翻炒的聲音清脆悅耳。

陳培松總覺得兒子的變化不僅僅是外表，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同。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兒子，目光中帶著幾分疑惑和欣慰。

“最近學習怎么樣？”陳培松試探著問道，“老師說你進步很大。”

林默點點頭，“還行吧，慢慢在調整。”

吃飯時，徐曉芬終于忍不住問道：“考得怎么樣？這次一模很重要的。”她的語氣里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心。

“估計和往常結果差不多。”林默夾了一筷子青菜，淡定地回答。

父母相視一笑，都松了口氣。兒子最近的變化雖然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只要成績能保持住，他們就放心了。

晚自習時，同學們都心不在焉。每當聽到高跟鞋聲，大家就緊張地抬頭張望，生怕錯過成績公布的重要時刻。

“你們說，今晚真的會出成績嗎？”王長花咬著筆帽，焦慮地問道。

“應該會吧，聽說語文組的老師們中午都沒休息，一直在改卷子。”周誠亮說著，又忍不住翻開試卷復習。

終于，穿著灰色小西裝的柳雪梅老師出現在門口，手里還抱著一沓試卷。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但那沉重的腳步聲讓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教室里響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氣聲，有人甚至緊張得把筆掉在了地上。

“同學們。”柳雪梅的聲音打破了教室里的寂靜，“語文成績出來了。”

教室里頓時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變得格外小心翼翼。

柳雪梅站在講臺上，目光如刀般銳利，一寸一寸掃過每個學生的臉龐。她的表情嚴肅得近乎冷酷，這位在創新班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老班主任，對于如何掌控課堂氛圍可謂駕輕就熟。

林默坐在倒數第二排，看著周圍同學紛紛低下頭，生怕對上柳雪梅的目光。他不禁暗自感嘆，這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恐怕也只有柳雪梅才能營造出來了。

“砰！”

厚重的試卷重重砸在講臺上，聲響在寂靜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前排幾個平時成績優異的學生明顯被嚇了一跳，肩膀不自覺地抖了抖。

柳雪梅的聲音冷若冰霜，“這次模擬考試就像是給你們每個人上了一堂生動的現實課。”她停頓了一下，目光在幾個尖子生身上掃過，“有些人以為自己復習得不錯，其實連最基本的知識點都沒掌握。別以為重點大學穩了，照這成績，有人連普通本科都懸。”

坐在第一排的林芷低著頭，手指緊緊絞在一起。作為班里的第一名，這次考試她發揮得并不理想。

“不過......”柳雪梅話鋒一轉，嘴角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也有同學進步神速，堪稱飛躍。”

她的目光在林默身上停留了一瞬，隨即拿起第一張試卷：“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林芷，148分。”

林芷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雖然比上次退步了兩分，但至少還保持在年級前列。

“林默，145分。”

教室里響起一陣細微的騷動。林默？那個平時數學只有七八十分的林默？

“謝遠航，144分......”

分數從高到低，一個接一個。林默注意到，不少同學在聽到自己的分數時都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物理試卷緊隨其后。

“謝遠航142、盧澤民140、林默140......”

又是林默！前排的幾個學霸面面相覷，顯然對這個突然殺出的黑馬感到不可思議。

化學成績公布時，林默考了141分，僅次于林芷的143分。孫松濤131分，比平時退步了不少。

英語是林默的短板，92分勉強及格。這倒是在意料之中，畢竟英語不是一朝一夕能提高的。孫松濤這次考了115分，總算在一門課上壓過了林默。

最后是語文。

“林芷138、蘇雅婷137、錢雨薇136......”柳雪梅突然停頓了一下，目光在手中的試卷上多停留了幾秒，“林默......”

全班瞬間屏住呼吸。

“136分！”

教室里炸開了鍋。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默身上。

“不可能吧？”

“他語文不是一直在及格線徘徊嗎？”

“這也太離譜了......”

孫松濤一臉震驚地轉過頭：“你作弊了？”

林默沒有理會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試卷發下來。

“你的作文，”柳雪梅走到林默座位前，遞給他試卷，“經過整個國文部討論，最后是教學研究室長拍板給了58分。”

林默接過試卷，翻開作文那頁。密密麻麻的批注幾乎占滿了空白處，紅色的墨水顯得格外醒目。

“立意新穎，結構完整，語言流暢......”林默快速瀏覽著評語，心里卻在想：“才136？會不會改錯了？”

回到座位，孫松濤仍然一臉呆滯：“林默，你知道嗎，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考得這么牛，真是超出我的預期！。”

林默掰著手指算了算：數學一百四十五分，物理一百四十分，化學一百四十一分，英語九十二分，語文一百三十六分，這成績單簡直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654分。

這個分數，在2007年，足以上清華大學了。

“怎么可能......”前排傳來低聲的議論，“他不是一直在年級中游嗎？”

“我聽說他最近一直在自習室學習。”

“就算再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提高這么多吧？”

“該不會真的......”

議論聲越來越大，林默能感受到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懷疑和不解。

柳雪梅站在講臺上，輕輕敲了敲桌面：“安靜。”

教室立刻恢復了寂靜。

“這次月考暴露出的問題，我們要一一解決。”柳雪梅的聲音依舊嚴厲，“下周開始，晚自習后增加一小時的補課時間。”

此話一出，教室里響起一片哀嘆。

“另外，”柳雪梅繼續說道，“這次考試有進步的同學，說明付出就會有回報。希望大家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學習方法。”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林默身上，這一次，眼神中多了一絲贊許。

放學后，孫松濤攔住準備離開的林默：“你最近是不是發現了什么學習秘訣？”

林默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比較用功而已。”

“用功？”孫松濤一臉不信，“就算再用功，也不可能在這么短時間內提高這么多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