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氣多變，注意保暖。最近感冒的同學不少，可不能在這個關鍵時候倒下。”班主任柳雪梅的的語氣難得溫和了些。

“第二，誓師大會要拍照，男生們把頭發收拾利索點。”說這話時，她特意看了看后排幾個留長發的男生。

林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確實該剪了。前世高考前，他就是留著一頭亂糟糟的長發，后來看照片總覺得不夠精神。

“第三，明天就是全省統一的一模考試，這次考試至關重要...”柳雪梅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

教室里的氣氛瞬間凝固，連窗外的鳥叫聲都顯得格外刺耳。每個人的表情都變得緊張，有人不自覺地握緊了筆，有人開始翻動書頁，還有人悄悄擦了擦手心的汗。

林默靠在椅背上，回想起前世一模考了612分，班級第九，年級二十名。那時候他還挺得意，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可惜高考發揮失常，最后只考了重點線上十分。

這一世，他對語文可是有十足的把握。重生帶來的最大好處就是對考試內容了如指掌，特別是作文題目，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不過其他科目還是得認真復習，畢竟知識點太多，光靠記憶是不夠的。他翻開數學練習冊，準備聽課。

柳雪梅已經開始講解一道函數壓軸題，黑板上寫滿了公式和推導過程。林默認真記著筆記，這道題在前世的高考中變形出現過，當時他就是在這里栽了跟頭。

教室里安靜得只剩下粉筆在黑板上的沙沙聲，和同學們奮筆疾書的聲音。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照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道光影，像是給這緊張的備考時光鍍上了一層金邊。

兩節數學課很快就過去了，九點五十，校園廣播準時響起了運動會進行曲的音樂聲。

“又要做操了。”孫松濤趴在桌上，發出一聲哀嚎，“每天這么折騰，我感覺自己都要散架了。”

林默站起身，順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走吧，比起被柳雪梅點名，做操已經是最輕松的懲罰了。”

操場上，各個班級已經按照慣例排好了隊形。陽光明媚，微風拂面，帶來了一絲清爽。林默站在隊伍中間，目光不自覺地往前方瞥去。

第六節“轉身運動”即將開始，這是以前他最期待的時刻。因為在這一刻，他能光明正大地看到高三（1）班的韓弦。只要故意慢半拍轉身，就能看到那道靚麗的身影。

這大概就是高中生最青澀的暗戀方式。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隨著廣播里傳來的節拍聲，林默刻意放慢了轉身的速度。

視線中，一抹酒紅色的長發隨風飄揚。韓弦站在那里，藝術生特有的張揚氣質讓她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她穿著緊身運動背心，露出一截白皙的腰肢，精致的瓜子臉上畫著淡妝，長睫毛下是一雙明亮的杏眼。

“喂，你在看什么呢？”孫松濤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打斷了林默的思緒。

“沒什么。”林默收回目光，專注于做操動作。

體操結束后，林默和孫松濤結伴去小賣部買水。走在林蔭道上，陽光透過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誒，前面是韓弦！”孫松濤突然用手肘捅了捅林默，壓低聲音說道。

林默抬頭看去，果然看到韓弦和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地走在前面。她的笑容明媚動人，讓人移不開視線。

“你不是喜歡她嗎？”孫松濤不死心，聲音提高了幾分，“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這一嗓子引來了韓弦的注意。她轉過身，眼神凌厲地掃了過來，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

林默禮貌地打了個招呼：“韓弦同學，你好。”

“少來煩我！”韓弦冷冷地甩下一句，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耐煩，“與其在這里搭訕，不如回去好好學習！”

說完，她扭頭就走，酒紅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泛著耀眼的光澤。

她身邊的女生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停下腳步解釋道：“抱歉啊，韓弦她比較欣賞學習好的男生。你們也知道，她可是藝術班年級第一，對自己要求很高的。”

回到教室，孫松濤一個勁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不該那么大聲的。”

林默卻笑著搖搖頭，沒有說什么。

陽光透過窗戶斜斜地灑在課桌上，照得粉筆灰在空氣中緩緩飄蕩。王德山老師站在講臺上，他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頭發花白，戴著一副老式眼鏡，但講起物理來卻格外精神。

“這道題，”他用粉筆在黑板上畫了個圈，“倒數第三題，這種題型都多久沒在考試中出現了，今年必考，十分擺在這兒呢。”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子篤定。

林默托著下巴，目光在試卷和黑板之間來回移動。王老師講題向來直擊重點，不會說太多廢話，這也是他最欣賞這位老師的地方。

兩節課轉瞬即逝，下課鈴聲響起時，林默伸了個懶腰，轉頭看向身邊正在打瞌睡的孫松濤。

“走，陪我去剪頭發。”他推了推孫松濤的肩膀。

孫松濤迷迷糊糊地抬起頭，眼睛還沒完全睜開，“你上周不是才剪過嗎？”

林默沒說話，只是抬手搓了搓自己的頭發，然后把沾滿油光的手掌展示給孫松濤看。

“我覺得挺好看的啊，”孫松濤打了個哈欠，“又不是選美，至于這么講究嗎？”

林默輕輕嘆了口氣，“去不去？”

“請我喝可樂。”孫松濤眼睛一亮，立刻來了精神。

街角的理發店里，空調呼呼地吹著，電視里放著不知名的偶像劇。林默坐在理發椅上，對著鏡子仔細端詳自己的臉。

“托尼，會美式前刺嗎？”他問道。

理發師托尼一臉茫然，顯然都沒聽說過這個詞。

林默略顯失望，但很快調整了表情，“咱們就這么辦，給它壓得薄薄的，兩邊剪短吧。”

孫松濤百無聊賴地癱在等候區的沙發上，不知不覺竟睡著了。等他被吹風機的聲音吵醒時，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店。

鏡子里的林默仿佛變了個人，短發襯得他的輪廓更加分明，額頭顯得格外開闊，眉眼間少了幾分稚氣，多了一絲英氣。當他微微一笑時，整個人都散發著青春陽光的氣息。

“怎么樣？”林默轉過身問道。

孫松濤愣了一下，心里莫名咯噔一聲。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帥了？他趕緊移開視線，嘴上卻道：“一般般吧，也就比以前好看那么一點點。”

回到教室后，令人意外的是并沒有引起太大轟動。同學們或許瞥了幾眼，但很快就各忙各的去了。

下午的課程依舊按部就班地進行著。化學老師在講臺上繪制分子結構，語文老師聲情并茂地朗誦著課文，但林默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

剛下課，就聽孫松濤小聲嘀咕道“奇怪，周立誠今天怎么沒來找錢雨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