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徐曉芬正在廚房忙碌，香氣已經飄滿了整個房間。

“明天去南大參觀，校服我給你洗好了，”她邊炒菜邊說，“要穿整齊點。”

林默應了一聲，走進自己的房間。床頭柜上放著一份報紙，頭版赫然印著“滬指再創新高”的標題。他輕輕撫摸著那些跳動的數字，仿佛已經看到了未來的財富。

夜深人靜，林默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他打開電腦，開始查閱各種股票入門知識。屏幕的藍光映在他的臉上，那些K線圖、均線、成交量，都變成了一個個神秘的符號。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還不睡覺？”徐曉芬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明天還要早起。”

“馬上就睡。”林默回答，目光卻依然停留在屏幕上。

他知道，這些知識將會成為他未來的武器。那些此刻還在飛速上漲的股票，那些被市場低估的價值，都在等著他去發掘。

清晨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林默坐在大巴車里，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初夏的風裹挾著槐花的香氣，讓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他是第一個到的，這都要歸功于徐曉芬的起床魔音。想到今早那刺耳的電話鈴聲，林默不由得揉了揉太陽穴。那女人簡直就是個人形鬧鐘，偏偏還振振有詞說這是為了他好。

車廂里很安靜，只有發動機的轟鳴聲。林默靠在窗邊，看著校門口陸續走來的同學。他們臉上都帶著倦意，顯然都沒睡夠。

林芷拿著單詞卡片上了車，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她的目光在車廂里掃了一圈，最后在靠窗的位置坐下，立刻開始背單詞。那專注的樣子，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同學們，早上好。”清脆的聲音傳來，錢雨薇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上車。她今天扎了個低馬尾，搭配白襯衫，簡單卻格外耀眼。陽光透過車窗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謝遠航緊隨其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錢雨薇看。他猶豫了一下，最后只能遺憾地坐在她后面。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引得林默暗自發笑。

“等等我！”10班的方學文和沈夢琪氣喘吁吁地跑來，兩人的書包里塞滿了復習資料。他們找了個位置坐下，立刻掏出筆記本開始復習。

年級主任鄭大為踩著點到達，一上車就開始滔滔不絕：“你們知道嗎？我有個朋友在南大當領導，當年我們可是上下鋪......”

車廂里鴉雀無聲，除了林芷機械般的背誦聲，沒人搭理這個話題。這些學霸們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有的在背單詞，有的在看筆記，完全無視了鄭大為的炫耀。

林默看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這些人啊，一個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懂得人情世故。

“真的嗎，鄭主任？那一定很有意思。”林默適時地搭了句話，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

鄭大為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知音：“那是啊！當年我們......”

林默不時地點頭附和，時而發出驚嘆聲，時而問些細節。這讓鄭大為越說越起勁，整個人都年輕了幾歲。

誰知鄭大為突然話鋒一轉，語氣低沉下來：“可惜人家現在是南大領導，我只能在高中教書。”

車廂里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林默看著鄭大為失落的表情，心里暗嘆這老鄭還真會給自己挖坑。

“鄭主任，您比大學老師更重要。”林默認真地說，“高中生就像幼苗，需要您這樣的園丁日夜照料。大學生已經成材，哪還需要那么多心思？再說了，培養出優秀的學生，不比當個領導更有成就感嗎？”

鄭大為眼睛一亮，連忙咳嗽兩聲掩飾內心的欣慰。他的目光掃過車廂里專注學習的學生們，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大巴一路向南，終于停在了南大大南校區。校園里游人如織，處處洋溢著青春的氣息。有拍婚紗的新人在櫻花樹下擺造型，有拉小提琴的女生在湖邊獨奏，還有背著相機四處游覽的游客。

林默看著這一切，心里泛起一絲漣漪。這就是大學校園嗎？和高中的氛圍完全不同。

這時，一個穿著休閑夾克的中年人大步走來，正是鄭大為的老同學錢治。他的臉上帶著官場特有的笑容，走路時帶著一股子氣勢。

“老鄭，好久不見！”錢治熱情地拍了拍鄭大為的肩膀，“去我辦公室坐坐？”

鄭大為猶豫地看了看學生們，顯然有些為難。

他原本想一直跟著學生們參觀的，但老同學的到來打亂了他的計劃。

林默敏銳地察覺到了鄭主任的窘境。他看了看手表，不動聲色地開口：“鄭主任，是按您之前安排的路線走嗎？時間地點都確定好了？”

這話既給了鄭大為臺階下，也不會讓他在老同學面前失了面子。鄭大為如釋重負地點點頭：“對，都安排好了，你們跟著帶隊老師走就行。”

等鄭主任走遠，林默轉頭看向一臉困惑的林芷，嘴角微揚：“鄭老師下車時說的，你當時站得遠。”

“哦......”林芷恍然大悟，隨即又皺起眉頭，“不過這安排也太隨意了。”

錢雨薇和沈夢琪交換了個眼神，她們都看出林默在善意地圓場。陽光下，錢雨薇的睫毛微微顫動，似乎在思索什么。

幾個年輕老師開始帶領學生們參觀校園。漫步在林蔭道上，古樸的大鐘樓巍然矗立，明德堂的紅磚墻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色澤，長青堂前的草坪上點綴著零星的野花。

“這建筑真有年代感。”沈夢琪仰頭看著哥特式的尖頂，輕聲感嘆。

走到大禮堂時，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正拿著講稿，用毫無起伏的語調念著：“大家好，兄弟姐妹們......”

林默聽得眉頭緊蹙，轉頭看向身邊的幾人：“這講座怕是要持續一會兒，要不我們去別處轉轉？”

“南大有什么好看的？”謝遠航推了推眼鏡，語氣里帶著幾分不屑，“要是清華大學還差不多。”

林默沒理會謝遠航的態度，轉而看向錢雨薇：“圖書館和教學樓還沒細看，如果真想了解這所大學，這兩處是繞不開的。”

錢雨薇沉默片刻，點頭道：“好。”

謝遠航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錢雨薇會同意。他張了張嘴，最終什么也沒說。

于是四人組成了臨時參觀小隊：林默在前引路，錢雨薇和沈夢琪并肩而行，林芷殿后，手里還捧著一本習題冊在背誦。

春日的陽光溫柔地灑在圖書館古樸的建筑上，紅磚墻上爬滿了常青藤，給這座百年學府增添了幾分靜謐的氣息。錢雨薇站在臺階上，微風拂過她的發梢，陽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顏，惹得路過的男生頻頻側目。

“所以，”林默靠在欄桿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錢雨薇，“你是打算來南大了？”

錢雨薇輕輕“嗯”了一聲，目光落在遠處的鳳凰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