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就是從剛才的對話分析出來的。”林默舉起雙手,一副投降的樣子。
“是嗎?”韓弦瞇起眼睛。
“以你的智商,我騙得了你?”
韓弦這才露出笑容,但很快又暗淡下來。她轉(zhuǎn)身繼續(xù)煮面,背對著林默說:“其實...我媽是去世了,不是離婚。”
“抱歉。”林默低聲說。
便利店的燈光在韓弦臉上投下陰影,她仰著頭,聲音有些哽咽:“每次拿生活費,那個女人馬上就要鬧起來,還說我媽的壞話。我媽留給我一些錢,等上了大學(xué)我就可以教畫畫了,我不想連死后都被人說。”
林默這才明白,韓弦外表的潑辣,不過是保護自己的盔甲。那些刺,是為了不讓人看到內(nèi)心的柔軟。
店長換好衣服匆匆走過來:“小韓,要關(guān)門了。”
“啪”的一聲,便利店陷入黑暗。
“我們用的是大廈的電源,九點半就斷電。”韓弦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你就在窗邊隨便找個位置坐下,那里有光。”
月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給黑暗的便利店增添了一絲朦朧的美感。林默坐在窗邊,看著韓弦在昏暗中忙碌的身影。她的動作很熟練,像是已經(jīng)重復(fù)了無數(shù)次。
很快,兩盤香噴噴的雞蛋炒面就端了上來。面條金黃,雞蛋松軟,香氣四溢。
韓弦拿來一瓶辣椒醬:“要不要來點?”
“上火。”林默搖頭。
“不懂欣賞。”韓弦撇撇嘴,自己加了滿滿一勺,吃得直吸氣。她的臉在月光下泛著紅暈,顯得格外可愛。
她遞給林默一瓶橙汁。
“你怎么不喝?”
“要從工資里扣的好吧!”韓弦斜了他一眼。
“那等你以后賺錢了,請我喝89年木桐。”
“切~”
兩人吃完飯,誰都不想動。月光透過玻璃照在韓弦身上,她正在扎頭發(fā),白襯衫下的身影格外動人。發(fā)絲從指間滑過,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
“你下午說寧愿親狗也不親吳峰...”林默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你該不會真想親那只狗吧?”
“怎么?”韓弦轉(zhuǎn)身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你想當狗?”
“沒有沒有!”林默連忙擺手,“我就是想起老師說,對朋友要像條狗那樣死心塌地...”
韓弦盯著他看了半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你把眼睛閉上。”
林默愣了一下,隨即乖乖閉上眼睛,連呼吸都放輕了。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他能感覺到韓弦在靠近,她身上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
突然,他感覺嘴唇被輕輕彈了一下。
“你這人,還挺色的!”韓弦的笑聲從廚房傳來。
林默睜開眼,臉上有些發(fā)燙。他看著韓弦忙碌的背影,心里泛起一陣漣漪。
“林默,你送我回家!”韓弦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空!”林默故意大喊,“我老婆剛生下咱們的孩子!”
“你有病吧!”韓弦笑罵道,隨手扔過來一個抹布。
林默靈巧地躲開,看著韓弦氣鼓鼓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月光下,便利店里充滿了溫馨的氣息,仿佛這一刻可以永遠持續(xù)下去。
夜色漸深,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便利店的玻璃窗上映出兩個年輕人的身影,他們有說有笑,似乎已經(jīng)忘記了白天發(fā)生的不愉快。時光靜好,連月光都變得溫柔起來。
教室里彌漫著潮濕的氣息,窗外的雨絲綿密如織。林默望著窗外發(fā)呆,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的情景。
“不送我回家,我就讓全班都知道你想親我。”記憶中的韓弦站在路燈下,發(fā)梢還帶著些許水汽,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夜空中的星子。
“你這是威脅。”林默記得自己當時是這么說的。
“對啊,就是威脅你。”韓弦理直氣壯地揚起下巴,“怎么樣,要不要送我回家?”
夜色中,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林默看著眼前這個不講道理的女生,心里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情緒。這種被人威脅還甘之如飴的感覺,大概就是青春期特有的荷爾蒙作祟。
“走吧。”他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
路上,韓弦走走停停,時而駐足看路邊的小攤,時而蹦蹦跳跳地踩水坑。林默跟在后面,看著她的背影,心想這哪里像個高三學(xué)生,分明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喂,你走那么慢干嘛?”韓弦突然轉(zhuǎn)身,“是不是故意拖延時間?”
“你不是說要我送你回家嗎?現(xiàn)在嫌我走得慢?”林默忍不住反問。
“那當然啦!”韓弦眨眨眼,“送得越慢,不就意味著你舍不得我回家嗎?”
這話讓林默一時語塞。他看著韓弦狡黠的笑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精心設(shè)計的陷阱。
“弦妹兒!咋個還不上來哦?”樓上傳來奶奶的呼喚,打斷了林默的回憶。
現(xiàn)實中的教室里,孫松濤正在狼吞虎咽地啃著包子。“你昨晚幾點到家的?”
“送完韓弦,差不多十點多吧。”林默漫不經(jīng)心地回答。
“我靠!”孫松濤一臉羨慕,“你小子艷福不淺啊!我昨天送胖妹回家,還倒貼五塊錢買炸串。”
林默正要說什么,錢媛老師走進了教室。今天連著四節(jié)化學(xué)課,做試卷、改試卷,這就是高三的日常。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墨香,混合著粉筆灰的氣味,讓人昏昏欲睡。
“收卷子。”錢媛老師的聲音在教室里回蕩。
化學(xué)課代表開始收發(fā)試卷,林默拿到了白玲的卷子。說來也怪,以前對這個名字還會有些異樣的感覺,現(xiàn)在卻平靜如水。倒是林亮,拿到錢雨薇的試卷后,整個人都興奮起來。
“林亮,換個卷子唄?”謝遠航湊了過來,“晚上咱們一起搓一頓。”
林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這一幕落在孫松濤眼里,頓時不屑地撇撇嘴:“什么玩意!周立誠欺負錢雨薇的時候,他屁都不敢放一個,現(xiàn)在倒是挺會趁虛而入。”
“林默,你要是拿到錢雨薇的卷子,會換給他嗎?”
林默正要回答,前排突然傳來蘇雅婷的尖叫:“天吶!我拿到林默的卷子了!”
這一聲尖叫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自從上次為錢雨薇出頭,又考進年級前十,林默在班里的地位確實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他,可是陳·鈕鈷祿·著。
“我說蘇雅婷,你能不能小點聲?”孫松濤忍不住吐槽,“不就是一張試卷嗎?至于這么激動?”
“你懂什么!”蘇雅婷轉(zhuǎn)過身,眼睛里閃著興奮的光芒,“這可是林默的卷子!你知道多少人想看他是怎么解題的嗎?”
林默聽著周圍的議論,心里卻沒什么波動。成績好是一回事,但他更在意的是如何保持這個狀態(tài)。畢竟高考才是最終目標,現(xiàn)在的風光不過是過眼云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