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家后，我顧不得其他人的驚呼，直接把他扶進了房間。
沈瑩拿著醫藥箱進來想幫忙，被我冷聲趕了出去。
我小心翼翼地替他脫下被血浸透的衣服，看著那道猙獰的傷口，心疼得快要窒息。
傷口很深，能看到森森白骨，周圍的皮肉已經開始發紫。
“為什么要給我下這種法術？”
我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問他，聲音里帶著壓抑的哽咽，“你明知道會這樣的。”
龍棲淵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得嚇人：“因為我答應過要保護你。”
房間里很安靜，只能聽到窗外的風聲和他微弱的呼吸聲。
我一針一線地縫合他的傷口，每一針都像是扎在自己心上。
“疼嗎？”我輕聲問。
他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有你在，不疼。”
我的手頓了一下，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龍棲淵抬手想幫我擦淚，卻又因為牽動傷口而皺眉。
“別動。”我抹掉眼淚，繼續專注地處理他的傷口，“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養傷。”
窗外的月光灑進來，照在他蒼白的臉上。
我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和微蹙的眉頭，心里涌起一陣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個秘術，不就是用他的身體來替我承受傷害嗎？
就像游戲里的傷害轉移一樣。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要為我做到這種地步？
處理好傷口，我看著躺在床上的龍棲淵。
“立刻解除這個法術，我不需要。”我的語氣堅決，卻掩飾不住聲音里的顫抖。
不管前世今生有什么糾葛，現在的他并不欠我什么，我不想看到他因我受傷。
“已經來不及了。”龍棲淵躺在那里，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
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這種逆天改命的法術，一生只能用一次。”
月光下，他的輪廓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脆弱。
那張向來冷峻的面容此刻帶著病態的蒼白，卻仍倔強地扯出一抹笑。
“但我不后悔，如果這傷在你身上，我可能會瘋。”
他的眼神有些渙散，卻又帶著病態的執著。
我的心猛地顫了一下，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說不出話來。
是怎樣深沉的感情，才會讓一個人心甘情愿為另一個人承受這樣的痛苦？
或許是失血過多讓他失去了平日的克制，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里，此刻盛滿了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突然意識到，他是真的喜歡我。
那種刻骨銘心的喜歡。
一陣晚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帶起窗簾輕輕擺動。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
正當我想說些什么時，目光落在他血跡斑斑的肩膀上，瞬間驚醒過來。
“怎么回事？”
我伸手輕輕碰了碰被鮮血浸透的紗布，聲音都變了調，“我明明已經上過藥了，為什么還在流血？”
龍棲淵安靜地躺著，鮮血不斷滲出，將層層包扎的紗布染紅，甚至滲入了床褥。
暗紅色的血跡在白色床單上格外刺眼，像是一朵妖艷的花。
“那是厲鬼用魂魄凝成的刀，傷的是我的魂，不是肉體。”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什么，“不過沒傷到要害，養幾天就能康復。”
“你在騙我！”
我厲聲打斷他，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一般疼痛，“再這樣流血下去，你會死的！我現在就去找醫生...”
他攔住我，眼中帶著疲憊，“凡人的治療方法對我來說沒什么效果。”
我咬了咬唇，看著他越發蒼白的臉色，突然下定決心。
從藥箱中取出手術剪，對準自己的手臂。銀色的剪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龍棲淵瞬間坐起來，死死抓住我的手，眼中閃過怒意，“你要做什么？”
他的動作太大，牽動了傷口，臉色更加蒼白。
“我的血能救你，對不對？”我直視著他閃躲的眼睛，“所以，讓我救你。”
“不行。”他抿著唇拒絕，語氣堅決。
“我知道我的血對你來說是催情劑。”我臉上發燙，但還是說了下去，“這次...是我自愿的。”
房間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窗外的樹影在地板上輕輕搖晃，像是無聲的嘆息。
龍棲淵震驚地看著我，隨即斬釘截鐵地說：“絕對不行！”
我氣得想罵人。這人怎么這么固執！都到這種時候了還端著！
“那你是想讓我看著你死嗎？”我怒視著他，眼眶不知不覺紅了。
“這點傷不算什么，我以前...”
我瞪著他，他的話戛然而止。月光下，我看見他眼中的心疼。
最后，他嘆了口氣，“送我回龍閣吧，水族在治愈方面有獨到之處。”
“早說啊！非要看我急得團團轉！”
我沒好氣地扶他起來，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比平時低了許多，“龍閣怎么走？”
“去龍王廟就行，那里是通往龍閣的入口。”他的聲音有些虛弱，但還是強撐著站起來。
我剛要開門，就看見沈瑩站在門外，顯然是在偷聽。
她穿著一身白色連衣裙，在昏暗的走廊里顯得格外刺眼。
她尷尬地笑了笑，“姐姐，你們要去哪？”聲音甜得發膩。
“你不是都聽到了嗎？”我冷冷地說，心里涌起一陣厭惡。
沈瑩擋在我們面前，“讓我開車帶你們去神廟吧，這樣能快點。”
她的眼神不時瞟向龍棲淵，帶著掩飾不住的關切。
我想了想，確實如此，“那就麻煩你了。”
一路上，沈瑩不斷從后視鏡偷看龍棲淵，我注意到她的手指在方向盤上不安地敲打著。
車里的氣氛有些壓抑，只有引擎的轟鳴聲在黑夜里回響。
到了龍王廟，沈瑩想去扶龍棲淵，被他躲開了。他的動作雖然微小，卻帶著明顯的抗拒。
“你可以回去了。”我對她說，語氣不帶任何溫度。
“不行！”她嬌滴滴地說，聲音里帶著委屈，“龍王大人是我的救命恩公，他為我受傷，我要去龍閣照顧他！”
我冷笑，“他怎么就是為你受的傷？”
“他為我們家的事受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