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他突然問。
我抬頭看他,面具后的藍眸深邃如海。
“我叫龍棲淵。”
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似乎要打開我記憶深處的某扇門。模糊的畫面在腦海中閃過,卻怎么也抓不住。那扇門轉瞬即逝,留下一片空白。
“咔嚓”一聲,劇痛襲來。
我疼得直掉眼淚,被他緊緊摟住。
他輕輕撫過我的腳腕,一股溫熱的氣流涌入,疼痛瞬間消失。這種感覺很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哪里經歷過。
“好了嗎?”我抽著鼻子問,聲音還帶著哭腔。
“嗯,試試看?!?
我扶著他站起來,腳已經不疼了,但腿還是軟的。山風吹過,帶來一陣涼意,我不自覺地往他懷里靠了靠。
他見我眼角還掛著淚珠,伸手輕輕擦去。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對待什么珍貴的寶物。
我一把攥住他的手:“你剛剛溜達哪去了?”
他遞給我一捧野花,粉的紫的黃的,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嬌艷:“送你的,別哭了。”
“瞧你窗邊放著只孤零零的花瓶,想著采些回去養著。就當是回禮?!彼穆曇魷厝岬媚芷鏊畞怼?
我接過花,心里甜滋滋的。花瓣上還帶著露水。
“回去吧。”
我瞥了一眼筐里的山珍野菜,點點頭。雖然沒采多少,但也夠一頓飯的了。
可走了沒幾步,我就腿軟得走不動了。那條蛇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每走一步都提心吊膽的。
他蹲下身:“上來?!?
我趴到他背上,聞著野花的香氣。他的背很寬闊,走起路來穩穩當當的,一點也不顛簸。
突然,我問道:“你跟龍棲澤到底啥情況?”
他頓了頓,腳步微微一滯:“他是我弟弟?!?
我恍然大悟,心中的疑惑卻更深了。
窗臺的玉簫、廚房的圍裙,再瞧瞧我頸間這塊玉,原來都和他有關。這些零散的物件像是拼圖的碎片,卻怎么也拼不出完整的圖案。
可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他又為什么要戴著面具?每當我試圖回憶,腦海中就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某段記憶。
我站在廚房里洗菜,手中的酸模葉在清水中沉浮,心思卻早已飄到了別處。
龍棲淵和龍棲澤都對我隱瞞著什么,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每當我試圖追問,他們總是閃爍其詞,目光躲閃。既然他們不愿說,那就只能靠我自己去查了。
水珠濺到臉上,我回過神來,發現手中的酸模都快搓爛了。龍棲淵就站在旁邊,專注地切著其他野菜,刀工利落得讓人眼花繚亂。
“要不這樣,你炒菜,我來和面做野菜餅?”我將清洗干凈的酸模擺上砧板,轉頭看向他,“總不能讓你一個人忙活?!?
他的動作微微一頓,抬眼看我時眸中有些遲疑,“你會和面?”
“瞧不起誰呢!”我挺起胸膛,故作鎮定道,“我可是正經東北人,餃子當飯吃的那種。每年除夕夜的餃子都是我包的!”
這話說出口,我心虛地低下頭。其實那些餃子都是王嬸包好送來的,我連面都不會和,只會煮個疙瘩湯。但和面能有多難?不就是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嘛。
龍棲淵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讓出了和面的位置。我卷起袖子,信心滿滿地開始操作。然而事實證明,和面是門技術活。面團時而太干裂開,時而又太濕粘手,我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卻始終找不到那個完美的平衡點。
他在一旁看著,嘴角微微抽動,似乎在忍著笑。我惱羞成怒地瞪他一眼:“笑什么笑!要么教我,要么別看!”
“好,我教你?!彼叩轿疑砗?,雙手覆上我的手,帶著我揉捏面團,“要這樣,慢慢來...”
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耳畔,溫熱的觸感讓我心跳加速。這種親密的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仿佛在哪里經歷過,卻怎么也想不起來。
等我第三次往面團里加水時,龍棲淵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輕輕把我抱離案板,無奈地說:“你還是去休息吧,我來做就好。”
“我...”我還想爭辯,但看看自己弄得一團糟的案板,只能悻悻地閉上嘴。
轉而去給花瓶里的野花修剪。這男人完全沒有審美,把各色野花胡亂插在一起,看著就不舒服。我仔細地修剪花莖,調整位置,讓每朵花都能展現最美的一面。
我看著這些野花,突然想到什么:“這些花,好像在哪里見過...”
“是嗎?”龍棲淵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緊繃,“可能是在山上采的時候看到過?!?
我搖搖頭:“不是,感覺是在更早之前...”話沒說完,太陽穴就傳來一陣刺痛,那些模糊的記憶又開始躲閃。
吃飯時,我品了下他翻炒的山野美味,果然如阿妹所說,鮮嫩爽口。野菜餅也筋道可口,想到我把面和成那樣他還能做出這么好吃的餅,他也太不容易了。
“留著當夜宵吧?!彼咽O碌囊安孙灧胚M冰箱,動作輕柔,“別用微波爐,會發干,熱氣蒸一下就行?!?
我點點頭,趁機問道:“還有半個月就開學了,你會和我一起回哈云城嗎?”
他的動作頓住了,垂著眼不看我:“不用了,學校很安全,不用我罩著了。”
“這話怎么說?”我心里一緊,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
“你不是說艷遇最浪漫嗎?”他依舊避開我的視線,聲音低沉,“就當這是一場艷遇吧,離開時把這些都忘了。”
“你該不會有什么不能說的秘密吧?”我抓住他的衣袖,“為什么總是這樣若即若離?”
他輕輕掙開我的手,搖頭不語。問啥都是閉口不言。
我氣惱地把抹布扔進水池,扭頭走出了廚房。走到院子里,看著滿園的野花,心里五味雜陳。
夜幕降臨,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問題出在那段被抹去的記憶里。每次靠近龍棲淵,心跳都會加速,這種感覺做不了假。和他曾經肯定也是真心相愛的,說不定龍棲澤才是冒牌貨,龍棲淵才是我真正的丈夫。
但這些都只是猜測,還需要慢慢查證。還有十五天呢,我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夜深人靜,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輕手輕腳地起床,透過門縫往外看。月光下,龍棲淵站在院子里,手中握著一柄長劍,劍身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他似乎在等什么人,神情凝重。沒過多久,一道白色身影從天而降,正是龍棲澤。
“哥,真沒想到你寧愿消耗原神也要來見她。”龍棲澤手持蛇痕劍,笑容陰冷,“就這么放不下她?”
龍棲淵手中長劍一轉,寒光凜冽:“那天你趁我施展幻境時法力虛弱,把我和龍心月關在水底,到底想做什么?”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嘛?!饼垪珴裳壑虚W著瘋狂的光,“難得見你虛弱,當然要趁虛而入?!?
“那你偷偷回到顧聞雪身邊,想取代我又是為何?”龍棲淵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