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龍棲澤的動作讓我心頭一緊。
他眼神狠厲,迅速抽走了我腰間的苗刀。刀身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冰冷的寒光,那是祖傳的法器,蘊含著強大的靈力。
“住手!”我本能地喊出聲,聲音在空曠的山洞中回蕩。
但為時已晚。
苗刀在空中劃出一道寒光,直奔司鳳圖和蘇琪而去。破空聲撕裂了山洞內的寂靜,帶著不容躲避的凌厲。
我的心跳仿佛停滯了一瞬,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卻無能為力。
蘇琪依偎在司鳳圖懷中,忽然感到臉上一片冰涼。山洞里的溫度似乎驟然降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她下意識抬手摸去,指尖染上了漆黑的血跡。那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被詛咒之人的血,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抬頭望去,蘇琪的瞳孔猛地收縮,仿佛被什么可怕的事物擊中。苗刀穿透了司鳳圖的胸膛,傷口周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化為灰燼。詛咒的力量正在吞噬他的生命。
“為什么......”蘇琪的淚水終于決堤,聲音哽咽得幾乎說不出話,“你不是巴不得我消失嗎?為什么要替我擋刀?”
司鳳圖艱難地抬起手,輕輕擦去她臉上的血跡。他的手已經開始變得透明,但動作依然溫柔。
他的笑容帶著苦澀:“因為我舍不得看你離開......”聲音虛弱得如同耳語。
“你這個傻子!”蘇琪緊緊抱住他逐漸消散的身體,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讓你等你就真的要等嗎?忘了我不好嗎?”
山洞里回蕩著她的抽泣聲,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悲傷。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司鳳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如同風中的燭火,“只是想在最后時刻,多看你一眼......”
他的目光中包含著太多復雜的情緒,有不舍,有眷戀,還有深深的愛意。
蘇琪淚如雨下:“這一世是我欠你的,下一世我來等你。我發誓這輩子不會嫁給任何人,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這一次,你說話算數嗎?”司鳳圖凝視著她,眼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期待。
“拉鉤上吊!”蘇琪勾住他的小指,“永生永世不能改,騙你是小狗......”
夕陽的余暉恰好照進山洞,將整個空間染成血色。光線穿過司鳳圖半透明的身體,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司鳳圖的身影在血色的光芒中化為灰燼,如同散落的蒲公英,隨風飄散。只剩下一片桃花瓣,輕輕落在蘇琪掌心。
那是上輩子季夢送給他的信物,他用法力保存至今。但隨著他的消散,花瓣也化為了塵埃,消失在空氣中。
我望著那縷夕陽,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前世的畫面。季夢離別時的笑容,還有那句輕快的“等我啊”,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可最終,他還是沒能等到心愛的人回來。命運就像一個殘酷的玩笑,總是在最痛的地方重復上演。
“走了!”龍棲澤不耐煩地拉我,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煩躁,“害我找了這么久,趕緊回家!”
我甩開他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你為何非要取他性命?他跟你無冤無仇!”
“我這是在保護你!”龍棲澤皺眉,“你咋老這么犯渾?我幫你解決麻煩,你反倒來指責我!”
我氣到語塞,胸口劇烈起伏。他總是這樣,用保護的名義做著傷害別人的事。
“夠了!”龍棲澤語氣更加不耐,聲音中帶著壓抑的怒意,“你私自跑到湘西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現在給我乖乖回去!”
“我不回!你管不著我!”我倔強地瞪著他。
龍棲澤臉色一沉,鉗制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試試看我管不管用!”
劇痛讓我忍不住叫出聲:“放手!”我試圖掙脫,但他的力氣大得驚人。
“以后還敢亂跑嗎?”他的聲音冷得像冰。
“不跑了......”我只好暫時服軟,心里卻在盤算著下次逃跑的機會。
龍棲澤這才松開手,露出得意的笑。那笑容讓我感到一陣惡寒。
我揉著發紅的手腕,暗中白了他一眼,然后去扶起依舊呆坐在地上的蘇琪。她的臉色蒼白得嚇人,眼睛紅腫。
“蘇琪,你還好嗎?”朝她面前揮了揮掌,試圖喚回她的注意力。
她終于有了反應,淚眼朦朧地看著我:“聞雪,我這輩子還有機會遇見他嗎?”
我緊緊抱住她:“一定會的!”雖然我知道這個承諾有多么渺茫。
“哼!”龍棲澤冷笑,聲音中充滿諷刺,“他的靈魂已經灰飛煙滅,能投胎轉世就不錯了,說不定會變成只螞蟻、蟋蟀什么的。你要為了一只蟲子守一輩子?”
“你給我閉嘴!”我怒斥道,恨不得給他一巴掌。
蘇琪倔強地瞪著龍棲澤,眼中的淚水還未干:“就算他變成蟋蟀,我也會遵守承諾!”
“愚蠢!”龍棲澤不屑地撇嘴,轉身走向洞口。
我扶著蘇琪往洞外走,突然想起什么:“那個人呢?”
“還有誰?”龍棲澤皺眉,語氣中帶著警惕。
我回頭望向洞穴深處,似乎看到一道黑影閃過。那個身影讓我心頭一顫,仿佛有什么重要的記憶正在蘇醒。
再定睛看時,空空如也啥也沒剩。只有潮濕的空氣和陰暗的角落。
“沒什么......”我低聲說,卻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走快點!”龍棲澤踢開地上的碎石,發出刺耳的聲響,“這里晚上會有蝙蝠,惡心死了!”
“哦?沒想到你也有軟肋?”我挑眉,終于找到了他的弱點。
“誰怕了?就是覺得惡心!”他的語氣有些惱羞成怒。
“要不咱們今宵就在此地歇腳?”我故意說,看著他臉色變化。
龍棲澤二話不說拎起我的衣領就走:“你這白眼狼,我好心救你,你還想惡心我?”
“誰要你救了?你就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我在空中徒勞地蹬腿,像個被提起來的小貓。
蘇琪默默地跟在后面,她的眼神空洞,似乎靈魂已經隨著司鳳圖一起離開了。
臨走前,我總覺得洞穴深處有雙眼睛在注視著我。那目光讓我心跳加速,仿佛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流動。
回頭張望,卻又找不到那個人的身影。只有山風吹過,帶來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
想到我們之間發生的一切,我的心跳不由加快。那些曖昧的瞬間,親密的接觸,還有那些未說完的話語,都像是一場夢。
親也親了,抱也抱了,衣物盡褪......這些回憶讓我臉頰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