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轉(zhuǎn)頭看向我時，那雙冰藍(lán)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

停車場里，我牽著龍棲淵的手走向電梯。他的手掌溫暖干燥，讓我忍不住想要與之十指相扣。即便已經(jīng)避開了人流最密集的時段，龍棲淵那張過分出眾的臉龐依然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

“那個男生好帥啊！”

“天哪，簡直就是從漫畫里走出來的！”

“可惜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

耳邊傳來竊竊私語，我下意識收緊了握著他的手，像是在無聲地宣告著什么。好在他渾身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氣場，那些蠢蠢欲動的女生只敢遠(yuǎn)遠(yuǎn)觀望。

我們漫無目的地逛著，在一家手工飾品店前停下。櫥窗里擺著各式各樣的手工飾品，我的目光被一對水晶雪花吊墜吸引。

“喜歡嗎？”龍棲淵問。

我點點頭：“很漂亮?！?

他二話不說就要進(jìn)店，我連忙拉住他：“不用了，就是隨便看看?！?

“讓我為你買一件禮物?！彼麍猿值?。

最后，那對吊墜被裝進(jìn)精致的禮盒。龍棲淵親手為我戴上，冰涼的水晶貼著皮膚，卻讓我感到一陣溫暖。

看到《泰坦尼克號》重映的海報，我毫不猶豫地買了最后一排的票。這部電影我已經(jīng)看過太多遍，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爛熟于心。

我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他的手指，感受著那些因彈琴而生出的繭子。

銀幕上，查理和露絲在甲板上相擁，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彼此。我忍不住想，如果我和龍棲淵能像他們一樣相愛該多好。

直到查理說出那句“你要活下去”的臺詞時，龍棲淵的手突然收緊。

“疼！”我忍不住叫出聲。

“對不起?！彼⒖趟砷_了手，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

借著銀幕的光，我偷偷打量他的側(cè)臉。他緊繃的下頜線條昭示著內(nèi)心的不平靜，眼底有著我看不懂的情緒。難道這位高冷的龍王殿下也會被愛情片感動？

散場后，我們走進(jìn)了附近一家西餐廳。暖黃的燈光籠罩著整個空間，鋼琴師正在演奏一首舒緩的曲子。

點完餐，我發(fā)現(xiàn)他似乎還沉浸在電影里。“在想什么？”

“剛才那部電影…。”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餐巾。

“是啊，確實很遺憾?！蔽以噲D安慰他，“我第一次看完也走不出來。”

“不，這是喜劇?！彼p聲說。

我愣住了：“什么？”

“露絲后來嫁人生子，安寧祥和地度過余生。這不是喜劇嗎？”他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

“可是對查理和露絲來說...”

“有些人注定是過客?！彼驍辔业脑?，“緣聚緣散，都是命中注定?！?

我的心突然揪緊了。他這是在暗示什么嗎？一股莫名的恐慌涌上心頭，我再也無法壓抑內(nèi)心的情感。

“龍棲淵，我喜歡你！”

他猛地抬頭，冰藍(lán)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錯愕。餐廳里的喧囂仿佛瞬間消失，只剩下我們兩個人。

“無論你是凡人還是神獸，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這一世就夠了，我不奢求來生。”我的聲音有些發(fā)抖，但每一個字都無比堅定。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收緊，指節(jié)泛白，整個人仿佛凝固成了一座冰雕?？諝饽郎藥酌耄砰_口：“對不起。”

三個字像一把刀，生生剜進(jìn)我的心里。

“為什么？”我強忍著淚水，“難道你對我真沒有一絲感覺？”

他閉上眼睛，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你是不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或者有個白月光？”

“自始自終唯獨你在我心里?！彼穆曇衾飵е唤z痛苦。

“那是不是因為我身上的血脈？還是你有什么必須完成的使命？”我不死心地追問。

他的睫毛輕顫：“我答應(yīng)過會守護(hù)你，直到渡過劫難。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愿意為你付出生命代價。我倆之間的羈絆，只能到這里為止?！?

“寧愿為我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我的聲音開始發(fā)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看到我眼中的淚水，他慌了：“對不起，是我的錯。等劫難結(jié)束，我可以幫你消除有關(guān)我的記憶...”

“不要！”我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發(fā)出刺耳的聲響，“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你要是敢這么做，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龍和人，注定是…”

周圍的食客紛紛看向我們，服務(wù)生猶豫著要不要上前。我顧不得這么多，抓起包就往外跑。

冷風(fēng)撲面而來，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但我不想回頭。我知道那是龍棲淵，可我現(xiàn)在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走了不知道多久，我站在一處噴泉前，淚水終于奪眶而出。

水霧朦朧中，噴泉飛濺的水花與淚珠交織在一起，模糊了整個世界。商場的燈光透過水霧折射出斑斕的色彩，卻襯得我的心更加冰冷。

早知如此，我就不該聽信龍心月的話去跟龍棲淵告白。那些暗藏心底的情愫，本該永遠(yuǎn)封存。可現(xiàn)在，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用手背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噴泉的水花打在臉上，冰涼刺骨。龍和人，注定是不可能的。

可為什么，明明知道不該有的念頭要斷，卻比刀割還要痛？我的手指無意識地?fù)徇^胸口，那里仿佛有一道看不見的傷口在不斷流血。

商場里的人來來往往，沒人在意角落里這個狼狽的女孩。我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fù)翻涌的情緒。這時，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是安德軒。

“姐，趕緊來我這一趟，我哥終于現(xiàn)身了！”他興奮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就是那個開緣法寺的堂哥，他可厲害了！”

我一下子清醒過來。是啊，現(xiàn)在不是沉浸在感情里的時候。奶奶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

“好，我馬上過來?！蔽亿s緊攔了輛出租車。

到地方后，我推開安德軒家的門，目光立刻被沙發(fā)上那個慵懶的身影吸引。

一襲青色道袍，卻露出西裝褲的下擺，長腿隨意交疊，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痞里痞氣的貴公子氣質(zhì)。

他閉著眼，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影，高挺的鼻梁和輪廓分明的下頜線勾勒出一張令人過目難忘的臉。

這就是安德軒的堂哥？開緣法寺的男人都這么特立獨行的嗎？

“姐，這是我堂哥，安云霄。”安德軒熱情地介紹道。

安云霄緩緩睜開眼，琥珀色的眸子里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