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德軒幾乎是同時站了起來,心跳聲在耳邊轟鳴。這張臉,這個輪廓,難道真的是韓如雪?
“諸位,”白景陽的聲音帶著幾分神秘,“這是世上僅存的玉瓶仙子,今晚的幸運兒可與花瓶美人共度良宵。”他的話音剛落,整個會場立即沸騰了。
我焦急地轉向龍棲淵,他正專注地擦拭著古琴,仿佛對周遭的一切都充耳不聞。“還有錢嗎?”我急切地問道。
他抬起頭,有些歉意的說道:“阿默說我今年的額度已經用完了,接下來幾個月可能還要靠你養活......”
我差點沒被這句話噎死,瞪大眼睛看著他。這個男人,剛才花五千萬買琴時眼都不眨一下,現在卻說要靠我養活?
“我很好養的,”他一本正經地補充道,“只喝水就行。”
安德軒在一旁憋著笑,眼角都笑出了褶子:“姐夫真是勤儉持家啊,古琴隨便買,生活只用大茶缸。”
競價已經開始,很快就飆升到了三百萬。我急得直跺腳,如果這真的是韓如雪,今晚豈不是要讓她落入他人之手?
龍棲淵依舊淡定地喝著茶,目光卻變得深邃起來:“你們盡管拍,錢的事我自有辦法。”
得到他的承諾,我和安德軒開始輪流舉牌。每次價格上漲,我的心都會跟著懸起來。終于,在八百萬的價格時,其他競爭者都退出了。
白景陽笑瞇瞇地走過來收錢,眼神意味深長:“請問哪位去陪伴花瓶美人?”
“能不能一起去?”我天真地問道,隨即意識到這個問題有多么不合時宜。
白景陽的表情瞬間變得古怪,咳嗽了兩聲:“這位小姐,我們是正經拍賣行......”
經過一番討論,我們最終決定讓安德軒去。他站在那里,一臉茫然:“為什么要我去?”
“去沐浴更衣吧,少爺。”白景陽笑著說,語氣里帶著幾分促狹。
安德軒這才反應過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什么?你這是要我豁出去啊?我不去!”
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樣子,我忍不住笑出聲來。龍棲淵依舊專注地擦拭著他的古琴,仿佛對眼前的鬧劇視而不見。阿默則是一臉生無可戀地看著支票本,似乎在計算龍宮還能支撐多久。
“為了大局,委屈一下又何妨!”
安德軒猛地抬起頭,眼中浮現驚慌,隨即又變成了憤怒:“要犧牲讓你家那位上啊!”他指著龍棲淵,聲音里帶著幾分委屈和不甘。
我下意識瞥了眼身旁的龍棲淵。他正優雅地品著茶,仿佛對我們的爭執充耳不聞。
這小子說得倒是在理,我暗自嘀咕。可我怎么可能讓自家男人去別的女人房間?
“你想什么呢!”我收回思緒,走到安德軒身邊坐下,“我又不是讓你做什么出格的事,就是進去看看那位花瓶美人是不是韓如雪,順便問幾個問題而已。”
說著,我伸手輕輕撫摸著安二哈的腦袋。
安德軒的肩膀漸漸放松下來,但眉頭依然緊鎖:“萬一不是如雪姐呢?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處男啊!再說了...這種事...”
他說到后面,聲音越來越小,耳根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行了,別磨嘰了!”我站起身,雙手叉腰俯視著他,“不是如雪你問完就趕緊出來,我們就在外面等你。堂堂七尺男兒,還怕個小姑娘不成?”
看著安德軒被我半推半就地趕出包廂,我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包廂里重新恢復了安靜。我坐回龍棲淵身邊,看著桌上逐漸冷卻的茶水,心里莫名煩躁。
“別擔心。”龍棲淵突然開口,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我的手,“安德軒雖然單純,但不是傻子。有什么問題他會及時出來的。”
我勉強笑了笑,卻怎么也放松不下來。
如果韓如雪真的在這里...我不敢想象她現在會是什么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零食飲料都被消滅干凈了,安德軒才晃晃悠悠地走了回來。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恍恍惚惚的,像是喝醉了酒。
“怎么樣?是韓如雪嗎?”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不是。”他搖搖頭,目光渙散,“那個姑娘...那個姑娘...”
我皺起眉頭:“不是如雪你在里面待那么久干嘛?該不會...”
“姐,你不是讓我問問題嘛。”
安德軒像個傻子似的慢悠悠開口,“那姑娘挺好的,特別喜歡小動物,沒完沒了地說青蛙配白天鵝。她家里條件不太好,連個門都沒有。對了,她還會算命,跟姐夫一樣。還問我要不要給我看病......”
我和龍棲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這孩子怎么回事?進去一趟怎么變得神神叨叨的?
“你在說什么胡話?”我用力晃了晃他的肩膀。
安德軒這才稍微清醒了些:
“姐,我已經竭盡全力。我從小到大都不怎么跟女生說話,你單排我和她交談,我是真不知道該聊什么啊!而且那個房間里的香氣特別奇怪,熏得我頭暈腦脹的...”
我心里一驚,連忙檢查他的狀況。還好除了有點迷糊,倒是沒什么大礙。看來那個房間里確實有問題,不能再讓這個毛頭小子去冒險了。
“算了,還是我親自去吧。”
我站起身,整理了下旗袍的褶皺。龍棲淵想要跟上來,被我按住了肩膀:“你留在這里照看安德軒。那個房間里的香氣有問題,我去去就回。”
推開紅木門的瞬間,一股甜膩的香氣撲面而來。我下意識屏住呼吸,這香氣確實不同尋常,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魅惑感。
房間里紅紗垂地,一個黃銅熏爐正裊裊散發著曖昧的香氣。透過層層紗帳,我看到那只青瓷花瓶正端端正正地擺在架子床中央。
花瓶中的美人已經揭去面紗,露出一張傾城絕色的姜眉。她的眉眼如畫,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妖異的風情。一顰一笑間仿佛都帶著勾人心魄的力量。
但她確實不是韓如雪。
“呦,現在連女人都來當嫖客了?”她嗤笑一聲,紅唇輕啟,吐出的話語帶著幾分輕蔑。
我被她這話噎了一下:“我不是來...”
看著她那張妖艷的臉,我忽然明白為什么安德軒會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子攻擊性,眼神銳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再配上那張勾魂攝魄的臉,確實容易讓人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