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我急忙說道，“如雪身上的味道該怎么處理？這都影響到她的正常生活了。”空氣中確實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怪味，雖然不至于讓人難以忍受，但也足夠讓人困擾了。

“我還以為是誰在煮螺螄粉呢。”安德軒一臉恍然，話音剛落就被我狠狠瞪了一眼。

“我可以暫時壓制住戾氣，但要徹底解決，需要讓這個冤魂心甘情愿投胎。”龍棲淵說著，手指在琴弦上輕輕滑過，發出一串清亮的音符。

“那豈不是要找出兇手？”我皺眉，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們又不是警察...”蘇琪愁眉苦臉地說，“而且這種事情太危險了。”

我沉思片刻：“先去如雪的出租屋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些線索。”雖然知道這么做有些冒險，但看著韓如雪驚恐的樣子，我實在不忍心置之不理。

龍棲淵的琴聲突然變得高亢起來，女鬼的身影在琴聲中漸漸消散。等到最后一個音符落下，那道虛影已經完全不見了。

他又為韓如雪彈了一曲，那股異味終于消失了。韓如雪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臉色也好看了些。

考慮到安全問題，我留蘇琪和如雪在家住下。我則和奶奶擠在次臥，看著她安詳的睡顏，仿佛回到了小時候。只是想到龍棲淵又要去睡沙發，心里有些過意不去。

夜深人靜時，我聽到客廳傳來輕微的琴聲，那是龍棲淵在練琴。琴聲悠揚婉轉，卻帶著一絲說不出的憂傷。我翻了個身，想起他平日里清冷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經歷過什么。

第二天一早，我被廚房傳來的香味喚醒。龍棲淵已經把飯菜都準備妥當，餐桌上擺著剛出鍋的水煎包和熱氣騰騰的豆漿。

“小雪，你哥也太厲害了吧！”蘇琪一邊吃著水煎包一邊感嘆，“會做飯、會彈琴，還懂這么多神秘的東西！”

我偷瞄了眼正在調琴的龍棲淵：“他開了家西餐廳，里面的服務生個個都帥得很，改天帶你去。”

龍棲淵聽到這話，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讓我莫名心虛，趕緊低頭喝豆漿。

吃過早飯，安德軒開車來接我們。他今天難得地穿了一身正裝，看起來格外精神。

臨走前，龍棲淵叮囑我如果遇到危險就用黑玉聯系他，但人間的事他不便插手太多。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黑玉，點點頭。

車子駛向城郊，繁華的街景漸漸被荒蕪的田野取代。初秋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來，給人一種溫暖卻又帶著涼意的感覺。

“如雪，這地方也太偏了吧？”蘇琪望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蘆葦蕩，忍不住說道。蘆葦隨風搖曳，發出沙沙的響聲，在這個季節顯得格外蕭瑟。

韓如雪縮在后座，小聲說道：“租金便宜嘛...而且當時覺得環境挺好的，很安靜。”

我看著路邊零星的民房，心里卻升起一絲不安。這么偏僻的地方，如果真的發生了什么事，恐怕都不會有人發現。

安德軒似乎也想到了這一點，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你們說，會不會...”

“別嚇唬她。”我打斷他的話，“先去看看再說。”

車子繼續向前行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感。我看了眼后視鏡，發現韓如雪正緊張地咬著嘴唇，手指不停地絞著衣角。

“這里雖然看起來偏僻，但其實還在SJ區內。”她小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透過車窗望向外面，雜亂的街道兩旁零星開著幾家小店，偶爾有行人匆匆走過。這片區域雖然不算繁華，但勝在安靜，對于一個剛入學的大學生來說，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車子緩緩駛入一片居民區，道路兩旁是風格統一的自建房，大多是兩三層的小樓。

每家門前都堆著各式各樣的雜物，有的放著大大小小的酸菜壇子，有的晾曬著衣物，充滿了市井生活的煙火氣。

“就是這里了。”韓如雪指著一棟灰白色的三層小樓說道。樓前種著幾棵香樟樹，枝葉茂密，在春風中輕輕搖曳。

跟著她走上臺階時，她一邊掏鑰匙一邊介紹：“我住二樓，樓上住著房東韓姐一家子，一樓是公共區域......”

話還沒說完，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

幾名警察從屋內魚貫而出，為首的隊長正在說話：“現在情況都清楚了，回去核實一下具體信息。有新的進展會及時通知你。”

一個紋著白虎的男人緊跟在警察身后，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他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哭訴，聲音沙啞而顫抖：“警察同志，拜托幫我找回我媳婦吧！我們感情這么好，她怎么會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我皺了皺眉，總覺得這男人的表現太過做作。他的眼淚來得快去得也快，那雙眼睛里閃爍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這是誰啊？”我低聲問道，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男人。

韓如雪縮在我身后，聲音細若蚊蠅：“是韓姐的老公孟豹......”

安德軒突然湊到我耳邊，壓低聲音說：“他身上的戾氣很重，整個人都被灰色濃霧籠罩著。而且......”他欲言又止，眉頭緊鎖。

我心里一驚，正想細問，警察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

“你們是來做什么的？”其中一名警察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我們。

面對警察的詢問，韓如雪更加緊張，整個人都在發抖。她的手心已經沁出了一層冷汗，我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恐懼。

我連忙解釋：“我們是學生，來看我同學，她在這里租房子。”

孟豹突然像是發現了什么似的，指著韓如雪大喊：“警察同志，就是她！我老婆就是在她搬來后失蹤的，肯定跟她有關系！”他的眼神變得兇狠，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搐著。

我下意識地擋在韓如雪面前，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個孟豹，眼神陰鷙得可怕，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令人不適的氣息。

警察開始詢問韓如雪的情況。在我的安撫下，她斷斷續續地說出了入住時間和住院的事。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害怕驚擾了什么。

但當警察問起有沒有聽到什么異常時，韓如雪天真地說出了第一晚聽到吵架的事。

“第一天晚上，我聽到樓上有爭吵聲，好像是......”

我心里暗叫不好，果然看到孟豹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他的眼睛里迸發出可怕的光芒，像是一頭即將撲食的野獸。

“你胡說！我跟我老婆從來不吵架！”他擼起袖子就要動手，露出手臂上猙獰的紋身。

所幸警察及時制止了他，并暗示我們趕緊離開。臨走前，我注意到孟豹死死盯著韓如雪的背影，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