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讓那混賬來受死！”卓氏一拍桌子，氣得渾身發抖。

“我這就去請他進來。”沈玉華意味深長地看了卓瑾萱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姑母，我，我突然肚子疼，要去茅廁！”卓瑾萱慌忙起身就往外跑，腳步凌亂，差點被門檻絆倒。

沈玉華看著她倉皇逃竄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轉身吩咐丫鬟，“去，讓人盯著點瑾萱小姐。”

這時周太醫正好診完脈，向沈玉華詳細說明了卓氏的病情。“夫人近來憂思過度，加上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前。老夫開幾副安神養氣的方子，還請夫人多加休養。”

沈玉華點頭應下，送走太醫后，錢陽果然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他面色陰沉，眼中帶著怒火，一進門就大聲嚷嚷：“姑母在上，不知那不知檢點的瑾萱又在府上鬧什么幺蛾子！”

卓氏見他這般無禮，頓時怒火中燁，對著他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好你個錢陽！虧我當初還以為你是個正經人，把瑾萱許配給你。誰知道你竟是這般下作，帶著窯姐到正室屋里尋歡作樂，你還有臉來我面前大呼小叫！”

錢陽幾次想要反駁，但想到眼前這位已是新封的魯國夫人，只得生生忍了下來。他強壓怒火，環顧四周，“瑾萱呢？讓她出來！”

可等了許久，始終不見卓瑾萱現身。

“少夫人，不好了！”霜紅匆匆跑進來，氣喘吁吁地說道，“瑾萱小姐去了司二爺府上！”

“什么？！”錢陽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茶盞震得跳了起來，“果然是和那姘頭還有首尾！看我不好好收拾這個賤人！”

他怒氣沖沖地沖出府去，身后的下人們慌忙跟上。

沈玉華看著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轉向卓氏，“母親不必擔心，讓他們自己去鬧吧。”

司云麒府外，錢陽的咒罵聲響徹四方。他站在府門外，指著大門破口大罵：“司云麒！你這個勾引人妻的登徒子！還不快把我夫人交出來！”

他罵卓瑾萱不守婦道，罵司云麒勾引人妻，罵得越發難聽。路過的行人紛紛駐足觀望，指指點點。

卓瑾萱躲在屋內急得直跺腳，眼淚不住地往下掉。丫鬟們手足無措地勸著，“小姐，要不還是讓錢二爺進來吧，這樣下去怕是要鬧得滿城風雨。”

司云麒本被在書房，聽聞此事勃然大怒。他推開攔著的下人，大步走出來，“錢陽，你敢在我府門前撒野！”

兩個男人一見面就扭打在一起。錢陽雖然平日里囂張跋扈，但哪里是久經沙場的司云麒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打得吐血昏迷。

“錢二爺！”

“錢二爺！”

下人們驚慌失措地叫喊著。

司云麒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滿是怒火。

“死了？”

下人的驚呼聲在大門外此起彼伏，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落葉，為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增添了幾分凄冷。

錢陽倒在地上，臉上青紫一片，鮮血從嘴角溢出，身體不自然地蜷縮著。他身上華貴的錦袍沾滿塵土，狼狽不堪的模樣與平日里的意氣風發形成鮮明對比。

司云麒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拳頭。他能感受到指節傳來的疼痛，但更多的是內心的震驚。原本只是想給這個登門挑釁的男人一個教訓，卻不想一拳就將人打倒在地。

“殺人了！殺人了！”一個婆子尖聲喊道。

“快去報官！”又有人附和。

“司將軍打死人了！”

下人們的叫喊聲此起彼伏，有人慌忙跑開，有人駐足觀望，還有人低聲議論。整個司府大門外頓時亂作一團。

屋內，卓瑾萱聽著外面的喧鬧，眉頭緊皺。她站在窗邊，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框上的雕花。原本她打算靜觀其變，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不出面恐怕會更加難以收場。

深吸一口氣，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推開房門走了出去。寒風撲面而來，吹散了她額前的碎發。

“都給我閉嘴！”

清冷的聲音劃破嘈雜，喧鬧的場面瞬間安靜了幾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卓瑾萱一襲素衣，面容沉靜地走來。

她快步來到錢陽身邊，動作利落地蹲下身子。纖細的手指探向錢陽的鼻息，片刻后，她眼中閃過一絲釋然。

“二爺還活著，速速送回府上！”

幾個下人這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上前準備抬人。

“瑾萱......”司云麒想要上前，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

卓瑾萱轉身，目光復雜地看著他。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司將軍，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須跟著回去。”

“不行！”司云麒急切地上前一步，“你若回去，他們定會為難你！”

卓瑾萱心中泛起一陣苦澀。這個愣頭青，現在才知道擔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非要沖動行事？她抿了抿唇，聲音平靜得不帶一絲波瀾：“司將軍，你若真為我著想，就留在府上，莫要再節外生枝。”

說完，她轉身跟上抬著錢陽的下人。裙擺在風中輕輕擺動，帶起一片落葉。

司云麒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卻感覺不到疼痛。

與此同時，長樂侯府。

“夫人，那邊傳來消息......”

沈玉華靠在軟榻上，聽完下人的稟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她輕輕搖晃著手中的茶盞，茶水泛起細小的漣漪。

事情發展得比她預想的還要順利。這一步棋，走得恰到好處。

“卓瑾萱啊卓瑾萱，”她輕聲自語，“你不是最擅長兩頭下注嗎？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她放下茶盞，眼中閃過一絲算計：“去請明雪姑娘過府一敘。”

“是。”下人恭敬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