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讓雪竹去賣
- 重生后我成了高門主母
- 墨宮白
- 2139字
- 2025-05-17 00:05:27
沈玉華收到冬生的消息時,已是兩天之后。
這兩日,霜紅家里人被趕出了暫住的房子。那是霜紅臨時租借給他們的小屋,一次性付了七天的房錢。錢用完了,房東便毫不客氣地將他們轟了出來。
汴城寸土寸金,連最便宜的客棧他們都住不起,最后只得在北郊貧民區找到一處落腳點。那是一間改建的馬棚,四面漏風的茅草房,每月僅需百文銀兩。
六七月的天氣,悶熱難耐。破舊的茅草棚里,潮濕的空氣凝滯不動,墻角堆積的雜物散發出霉味。更要命的是,旁邊就是屋主家的茅房,綠頭蒼蠅嗡嗡作響,發酵的臭氣一陣陣往這邊飄。
雪竹坐在角落里,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她看著屋內其他人的神色:奶奶躺在竹椅上搖著蒲扇,父親蹲在門檻抽著旱煙,碧福則躺在地上打滾撒潑。
“好熱啊!我要吃冰!”碧福尖聲叫嚷著。
“閉嘴!”父親猛地將煙桿摔在地上,“哪來的錢給你買冰!”
碧福被嚇得一愣,隨即哭得更大聲了:“我要吃冰!我要吃冰!”
“死小子,再哭打死你!”父親抬手就要打。
“當家的,別打孩子。”奶奶慢悠悠地說,眼神卻飄向雪竹,“要是有人能想想辦法,也不至于讓孩子受這罪。”
雪竹心里一緊,她試探著開口:“爹,之前不是找姐討了些碎銀嗎?”
記得那日隨霜紅去侯府請安時,臨走前找姐姐要了二錢銀子,住在霜紅安置的屋子時幾乎沒什么開銷,這錢應該還剩下才對。
“什么錢!早就沒了!”父親暴躁地嚷道,煙桿在地上敲得啪啪響,“你這死丫頭,自己不掙錢,還指望老子養你!”
雪竹委屈地說:“我能有什么辦法,我還小,能掙什么錢?”
“您可以去賣啊!”
這句話一出,屋里瞬間安靜了。連囂張的碧福都停止了哭鬧,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
雪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頭看向自己的親生父親,對上那雙閃爍著算計的眼神,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半年前的記憶涌上心頭。那時她還和養父相依為命,雖然日子清貧,但過得踏實安穩。養父是個賣油的,雖然窮苦,卻從不讓她干重活。每天清晨,她都會幫養父擦拭油桶,數著路過的行人,聽養父講述他年輕時的故事。
直到那一天,這些自稱是親人的人找上門來。
他們痛哭流涕地認親,說要給她更好的生活。說她養父只是個外人,根本不懂得如何疼愛她。他們能給她錦衣玉食,讓她過上大戶人家小姐的生活。
她信了。
她拋下養父,跟著這些“親人”走了。
起初,他們對她確實很好,事事以她為先。她奶奶總是噓寒問暖,連夜起來都要陪著她。父親雖然脾氣暴躁,但也會給她買些小玩意。就連調皮的碧福,也會叫她姐姐。
她以為,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親情。
可現在,面對父親赤裸裸的算計,她終于看清了真相。
“雪竹,你爹是一時糊涂。”奶奶連忙打圓場,放下蒲扇走過來,輕輕拍著她的手,“你可是咱家的小心尖兒,怎么會讓你做那種事。”
雪竹看著奶奶慈祥的面容,突然覺得陌生而可怕。那雙布滿皺紋的手此刻就像蛇一樣,讓她渾身發冷。
“雪竹,你帶碧福出去轉轉吧,這里太悶了。”奶奶溫聲說道,眼神卻閃爍不定。
雪竹木然地點頭,拉著碧福出了門。破舊的門板發出吱呀一聲,像是在為她嘆息。
剛走出去,碧福就甩開她的手,撒潑打滾起來:“我要吃鮮肉大包!不給我買我就告訴爹打死你!”
雪竹看著地上打滾的碧福,突然覺得很可笑。這個所謂的弟弟,從來就沒把她當成姐姐。在他眼里,她不過是一個可以任意欺負的外人。
“現在沒錢,等下讓奶奶給你買饅頭。”雪竹心不在焉地應付著。
“你算什么東西!不過是個換房子的賤人!”碧福叉著腰罵道,眼里滿是輕蔑。
這話像一記耳光打在雪竹臉上。她怒氣上涌,拽著碧福的耳朵就往回走。碧福疼得哇哇大叫,但她已經顧不得那么多了。
可還沒到門口,就聽見屋內傳來的對話。
“你這蠢貨,怎么能直接說讓她去賣!”是奶奶陰冷的聲音,與方才的慈祥判若兩人。
“那死丫頭一點用處都沒有,就連親姐都忽悠不動!”父親恨恨地說,“霜紅那個賤丫頭現在發達了,連正眼都不瞧我們一下。”
“現在霜紅那個賤丫頭不給錢了,我們就只能指望雪竹。你得慢慢來,讓她自己主動去賣!”奶奶壓低聲音說道,“你看她那張臉,要是去勾欄里,一個月至少能賺十兩銀子。”
“可她現在還小...”
“等不了了!再過幾年,她就不值錢了。”
雪竹站在門外,渾身發冷。原來,她不過是他們手中的一枚棋子。那些溫情脈脈的關懷,不過是精心設計的騙局。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人看,只是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將她推入深淵。
碧福的尖叫打破了她的恍惚。屋里的人聽到動靜,慌忙沖了出來。
“雪竹,你怎么在這?”奶奶還想裝出慈愛的樣子,伸手要拉她。
“別裝了!”雪竹冷冷地說,躲開奶奶的手,“我都聽見了。”
父親的臉瞬間猙獰起來,“賤丫頭,你敢偷聽!”他抬手就要打,雪竹卻不躲不閃地看著他。
這一刻,她終于明白了一切。她不過是他們眼中的一件商品,一個可以隨意買賣的物件。那些所謂的親情,不過是他們設下的陷阱。
雪竹被一巴掌扇倒在地,臉頰火辣辣地疼。她踉蹌著想要站起來,卻被一腳踹在腰間,整個人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院子里的塵土揚起,嗆得她直咳嗽。她抬起頭,看著面前這個曾經叫了十幾年“爹”的男人,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之前許諾給我的補償呢?”她捂著臉,聲音顫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中年大叔嗤笑道,目光陰鷙地盯著她。他臉上的褶皺里都透著狠毒,那雙渾濁的眼睛里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賤種就是賤種,跟你娘一個德行!幾年前就該把你一塊賣了,讓你活到現在是老子發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