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袖，指節(jié)泛白。那張精致的小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憤怒，眼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淚光。

“說說吧，”司徽風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著妹妹，“幽冥閣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這句話一出，屋內(nèi)的氣氛驟然凝固。連正在收拾的宮女們都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偷偷看向自家主子。

司微瀾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一瞬間的慌亂雖然很快就被掩飾過去，卻還是被司徽風捕捉到了。

這一瞬間的猶豫，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糊涂！”司徽風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茶杯被震得跳了一下，“你可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人在暗中調(diào)查此事？我雖然擋住了一些風聲，但若是讓攝政王查到你頭上，后果不堪設(shè)想！”

“不會的，”司微瀾強自鎮(zhèn)定，但聲音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青瓏做事向來干凈利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青瓏聽到這話，不由得低下頭。

“你太天真了，”司徽風搖頭，語氣中帶著無奈和擔憂，“蕭寒瑾此人心狠手辣，對敵人從不手軟。你現(xiàn)在就在他的地盤上，若是被他抓到把柄，你覺得他會放過你嗎？”

司微瀾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轉(zhuǎn)而問道：“二皇兄，你不是去查那把赤凰劍了嗎？可有線索？”

提到赤凰劍，司徽風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站起身，在屋內(nèi)來回踱步，“沒有，我派人搜遍了柳映雪的清溪居，除了那把平常的劍，什么都沒找到。”

“那女人一直養(yǎng)病在床，怎么可能會有什么絕世武功？”司微瀾冷笑，“二皇兄還是另尋他路吧，畢竟我們在青云國的時間不多了。”

司徽風走到窗前，看著院中飄落的花瓣，若有所思，“柳映雪這條線索，我還是要繼續(xù)查下去。那把劍對我們太重要了。”

“二皇兄何不試探一番？”司微瀾走到司徽風身邊，壓低聲音道，“幽冥閣那些殺手都死了，誰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定就是那把赤凰劍呢？”

司徽風陷入沉思。窗外的風吹動著樹枝，發(fā)出沙沙的響聲。妹妹說得不無道理，柳映雪離開京都城后的行蹤成謎，誰也說不準她是否帶著那把劍。

司微瀾看著陷入思索的二皇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轉(zhuǎn)身走到桌前，隨手拿起一塊點心咬了一口，卻覺得索然無味。

三皇子府中。

書房內(nèi)，檀香裊裊，幾案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蕭生玉放下手中的密報，眼中閃著精光，“三哥，我查到一些有趣的消息。”

“說。”三皇子正在批閱奏折，頭也不抬地應道。

“柳映雪前些日子持攝政王府的令牌出城了，而且是在夜里。”蕭生玉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更有意思的是，那天幽冥閣的人也出城了。”

三皇子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看向蕭生玉，“你的意思是......”

“幽冥閣被滅，手法干凈利落，除了九皇叔，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這樣的能力。”蕭生玉放下茶杯，眼中帶著笑意，“而且，那把赤凰劍的傳說，恐怕也不是空穴來風。”

“那西幽國的公主......”三皇子若有所思。

“正是個好機會，”蕭生玉笑道，“她對柳映雪早有不滿，不如讓她去試探一番？我們只需要坐等結(jié)果就好。”

三皇子點頭，“坐山觀虎斗，倒是個好主意。”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遠處的宮墻，“只是不知道，這場戲最后會是什么結(jié)局。”

夜色漸深，宮燈如豆。明德殿內(nèi)，皇上將手中奏折重重摔在龍案上，茶盞隨之震顫。

“好個柳丞相！朕如此信任他，他竟敢結(jié)黨營私，中飽私囊！”皇上怒氣沖天，龍案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司公公連忙上前，彎腰拾起散落的奏折：“皇上息怒，龍體要緊啊。這些年柳丞相確實得意忘形，但眼下最重要的是...”

“住口！”皇上猛地站起，龍袍翻飛，“你可知這些折子上寫的是什么？私吞賑災銀兩、貪墨軍餉、結(jié)黨營私！朕對他委以重任，他就是這樣回報朕的？”

殿內(nèi)一時寂靜，只余燭火搖曳。司公公跪伏在地，額頭緊貼冰涼的地磚。

皇上踱步至窗前，夜風掀起窗簾，吹散了幾分怒氣。他轉(zhuǎn)身，目光如炬：“傳暗梟！”

暗處，一道黑影閃現(xiàn)。

“去查這些罪證，不得有誤！”

暗梟領(lǐng)命而去，殿內(nèi)重歸寂靜。司公公見狀，忙讓人取來新進貢的龍井。

茶香漸漸在殿內(nèi)彌漫，司公公小心翼翼地遞上茶盞：“皇上請用茶，消消氣。這是云州新貢的明前龍井，茶香清雅。”

皇上接過茶盞，輕啜一口。茶水的溫度恰到好處，確實有幾分安神之效。

蕭生玉與三皇子正在碧云軒密談。

“三哥，西幽國公主這般大張旗鼓，父皇豈會不知？”蕭生玉指尖輕叩桌面，目光若有所思。

三皇子端起茶盞，茶水映出他微微上揚的嘴角：“父皇這是在靜觀其變。九皇叔那邊，怕是要熱鬧了。”

“那柳大小姐...”蕭生玉話未說完，三皇子已會意。

“柳映雪若是折在其中，也無人能為她出頭。”三皇子從袖中取出一本冊子，“更何況，柳丞相如今自身難保。”

蕭生玉接過冊子，紙頁翻動間，眉頭越皺越深：“這些罪證可當真？若是有人栽贓...”

“秦帝師給我的只是一部分。”三皇子冷笑，“柳丞相這些年得意忘形，得罪了不少人。如今抓住把柄，那些人怎會放過？”

碧云軒外，月色正好。閣內(nèi)燭影搖曳，照出兩人交談時的神情變化。

“若柳丞相倒臺，新任丞相會是誰？”蕭生玉放下冊子，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茶盞邊緣。

三皇子搖頭，目光望向窗外：“父皇心思難測。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必然是能與秦帝師相抗衡之人。”

夜色漸深，明德殿內(nèi)，暗梟已經(jīng)回稟。

“回皇上，罪證確鑿。柳丞相府上搜出賬冊，與折子上所言分毫不差。”

皇上閉目沉思片刻，睜眼時已是決然：“擬旨！”

司公公立即取來朱筆與黃絹。皇上提筆疾書，很快，兩道圣旨出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