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的語氣更冷了，仿佛能凍結幽域：“既定在未來，變化在當下，無需多慮。”

“哦？”“詭譎”眨了眨眼，語氣中帶著揶揄，“他用這套說辭讓你動搖了，為他打掩護？”

【他？】

林默立刻意識到這不是一場簡單的對話。既然兩位天神沒有將他驅逐，那就說明這些話是特意說給他聽的。

他立刻閉上嘴，仔細傾聽起來。顯然，未來的自己回來這件事，和“天機”有著某種聯系。

但為什么未來的自己會選擇“天機”而不是“詭譎”呢？

要知道，現在的他其實更信任“詭譎”。雖然這位天神總是把他當作笑料，但不得不承認，詐騙團伙的頭目必然狡詐。

“天機”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開口道：“你猜得沒錯。”

林默屏住了呼吸，連心跳都放緩了。

“‘虛空’中的某位天神在招惹‘智慧’時動作太大，在‘永恒’與‘虛空’之間造成了裂隙。一個不安分的影子從裂隙中溜回來，在‘智慧’修復錯漏前找到了我。”

“天機”的目光仿佛能看透過去未來，聲音中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他說他回來不是因為某位天神的委托，也不是為了懷念曾經的影子，而是要給我上演一出‘充滿變數的命定戲碼'。”

“他覺得未來太過單調，想要提前引爆高潮。我看他始終沒有偏離既定的軌跡，便接受了他的獻禮，讓他參與了那場試煉。你應該已經見過他了。”

林默搖頭，眉頭微皺：“我不過是察覺到他現身了，但并未見過。”

“知，即是見。”“天機”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林默暗自腹誹：【我可沒有您那么高的境界。】

“他……撤了沒有？”他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遲疑。

“詭譎”搶先回答，語氣中充滿了幸災樂禍：“被遣返了。‘虛空’喜歡‘迷霧’，但‘永恒’不同，那兩個老古板容不得‘永恒’有一絲瑕疵。不過，看著那個收藏狂被人用自己的筆觸涂改收藏品，實在是太有趣了。”

林默沒有理會“詭譎”的調侃，他在思考未來的林默的真正目的。眉頭緊鎖，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大腿。

“所以，他的目的達到了嗎？”林默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思索，“利用我對‘生機’的敬獻，引來天衡的圍剿，讓它隕落在‘寰宇生機'的意志中……這就是他獻給您的劇目高潮？”

“詭譎”笑出了聲，眼中閃爍著戲謔的光芒：“你也太看得起未來的自己了。那個叛徒不過是寫下了開頭，真正的劇本是從你下筆開始的。他只是創造了一個契機，說到這個時機究竟有沒有完全把握住‘天意’的‘轉機’，那就要問問你這位口是心非的恩主了。”

林默在心里暗罵：【樂子神，您這是想害死我啊！】

“天機”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目光如刀：“既定的天機中從未出現‘生機’隕落，眼下確實受制于‘變化’，可未來仍被‘既定’的命運束縛著。奉勸你一句，別再留下破綻，做白日夢。”

“聽到沒？罵你呢。”“詭譎”笑瞇瞇地說，眼中閃爍著惡作劇得逞的光芒。

林默心想：【罵的是誰我不清楚，反正不是我。】

他低著頭，假裝沒聽見這句話。

“嘖，真無趣。”“詭譎”突然嘆了口氣，“這次覲見太讓人掃興了，我走了，看到你們兩個就煩。”說完，它的眼眸漸漸消散在幽域中。

“天機”最后看了林默一眼，那目光深邃得讓人心驚。隨后，它也緘默著消失了。

林默獨自站在幽域中，陷入沉思。

幽域中寂靜無聲，只有他的思緒在不斷翻涌。

看來未來的林默期望的變化確實發生了。但“天機”說未來是既定的，那到底是改變了天機，還是沒有改變？

又或者，他此行的真實意圖，根本就不是為了改變天機？

“未來……既定……悲劇……‘生機’……‘永恒’……‘虛空’……”林默皺著眉頭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下巴。

這些關鍵詞在他腦海中不斷盤旋，卻始終無法串聯成完整的線索。

他的目光漸漸變得迷茫，仿佛要看穿幽域的本質。

“道君，到底想要什么？”

這個問題在幽域中回蕩，卻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林默知道，這個謎題的答案或許就藏在未來的某個角落，等待著他去揭開。

但現在，他只能在這片幽域中，獨自思索著這個難解的謎題。

林默站在幽域中，思緒如亂麻般糾纏。

眼前的黑暗仿佛無邊無際，只有零星的光點在遠處閃爍，像是被囚禁在玻璃罐中的螢火蟲。

他必須回到試煉空間看看蘇棠的情況。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變故，每一件都足以顛覆他的認知。

雖然“天機”說蘇棠已經成為了符尼尼真，但親眼確認總是最穩妥的。

幽域中飄蕩著若有若無的低語，像是來自遠古的呢喃。

林默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戲言鞭就在那里，只要取出來就能離開這片虛空。

就在這時，那處幽域又亮起了光芒。

起初只是一點微弱的星芒，隨后逐漸擴大，最終凝聚成一雙布滿螺旋與星點的眼睛。

那雙眼睛緩緩睜開，眼底流轉著幾分戲謔的笑意。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喉嚨發緊。這位“詭譎”大人怎么又回來了？難道是為了之前的事？

“怎么，見完你那位恩主，心情不好？”那雙眼睛中的螺旋快速轉動，聲音里帶著幾分調侃。

林默強壓下內心的不安，擠出一絲笑容：“很好，我很開心。”

“嘖嘖，”“詭譎”發出一聲輕笑，“演技太差。下回說謊記得管理好表情包，別給我丟臉。你這樣，連最蠢的凡人都騙不過。”

疲憊感如潮水般涌來，林默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今天接收的信息實在太多了，每一條都像是一記重錘，敲打著他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