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天機”的注視，仿佛能看透世間萬物。

林默立刻行禮，聲音恭敬：“贊美偉大的‘天機’！”他的額頭上滲出冷汗，感受到那來自天神的壓迫感。

“天機”只是輕輕眨眼，空間便開始扭曲。一道無形的力量將林默送入另一片幽域，他的身影逐漸消散。

“天機”的目光落在蘇棠身上，聲音冰冷而威嚴，仿佛來自永恒：“我看到了你對天機的虔誠。你可愿成為我的眷屬，同時行走于‘天機’之途？”

蘇棠幾乎沒有猶豫就點頭答應。她能感受到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內心還有些許忐忑。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安：“既然‘生機’已經隕落，我還是自然使者嗎？”

“‘生機’雖逝，但它的道路永存。”“天機”的聲音回蕩在幽域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將繼承符尼尼真的身份，成為‘生機’的長女。”

幽域中的光點開始聚集，在蘇棠周圍形成一個奇異的圖案。

“但你無法登上神座，只能保留試煉中獎勵追隨者的權力。”“天機”的聲音繼續響起，像是在宣布一個不容更改的判決。

一枚二十四面的天機骰在蘇棠身邊浮現，散發著神秘的光芒。骰子表面刻著復雜的符文，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可能性。

“契約已成，離去吧。”“天機”的聲音漸漸淡去。

“天機”的雙眸一閃，蘇棠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最后完全消失在幽域之中。

她的離去帶走了最后一絲溫度，讓這片空間顯得更加冰冷。

巨大的頭骨“寂滅”仰望著那雙深邃的眼眸“天機”，意味深長地說道：“天機看來始終都在改變。”寂滅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慨。

龍脊圣殿轟然崩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

碎片在幽域中飄散，最后化為點點光芒消失不見。只剩下那雙神秘的眼眸注視著幽域，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這一切仿佛都是一場夢，但“生機”的隕落卻是不爭的事實。這個事件將在神界掀起怎樣的波瀾，恐怕只有時間才能給出答案。

林默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變回人形。

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確認身體的掌控權已經完全恢復。

幽域中，一雙冰冷的眼眸突然浮現，正凝視著他。那雙眼中蘊含著無盡的深邃，仿佛能洞悉過去與未來的一切。

那是“天機”之眸。

林默立刻從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略顯凌亂的衣衫，恭敬地行了一禮：“贊美偉大的‘天機’，愿您的光輝永駐寰宇，愿過去與未來皆在您的掌控之中！您最忠誠的追隨者林默，向您致以最誠摯的問候。”

這一次，林默是發自內心的感激。

畢竟剛剛得到恩主的救命之恩，這點馬屁還是要拍的。雖然他一向不喜歡這種阿諛奉承的話語，但在天神面前，還是要給足面子的。

然而那雙眼眸卻突然變得戲謔起來，眼角微微上揚：“原來你對別人的贊美如此真誠動人，看來我的庇護還不值得你這般用心啊。”

熟悉的調侃語氣讓林默渾身一僵，冷汗瞬間浸透了后背。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嘴唇微微顫抖。

這不是“天機”！

他腦中閃過無數念頭，手指不自覺地絞在一起。【哪有天神會假扮其他天神戲弄追隨者？這也太不正經了吧？】

【等等……這是“詭譎”啊。】

【那沒事了，認栽吧。】

林默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表情：“贊美偉大的”詭譎“，愿您……”話到嘴邊，他卻突然卡殼了，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那雙眼眸饒有興致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促狹的光芒，似乎在等著看他能說出什么花樣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詭異的緘默。

林默抿了抿發干的嘴唇，索性破罐子破摔：“祝您快樂常伴，笑口常開！”

“詭譎”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聲音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嘲諷：“看來我確實配不上那些華麗的贊美。”

“不不不，恩主大人。”林默連忙擺手解釋，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才叫發自肺腑的祝愿。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都是場面話，越簡單的贊美，越發自內心。”

“哦？”“詭譎”的語氣突然變得危險起來，“那你對‘天機’說的那些贊美，都是虛情假意咯？”

林默心中一凜，后背陡然繃直。他仔細觀察著那雙眼眸，生怕這是“天機”在裝“詭譎”。確定了對方的身份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差不多吧……”他幾乎是用氣聲說道，聲音輕得像是怕驚醒什么可怕的永恒。

“詭譎”的眼角愉悅地上揚：“你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林默咬了咬牙，豁出去般地提高了聲音：“差不多吧。”

話音剛落，幽域中又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眸在“詭譎”旁邊睜開。這雙眼眸中沒有絲毫感情波動，仿佛亙古不變的冰川。

林默瞬間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他看著那雙熟悉的、冷漠的“天機”之眸，只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完了。

這回是真完了。

他再也沒有力氣解釋什么，只是默默地垂下了肩膀，等待審判的降臨。

“天機”開口了，聲音依舊冰冷如霜：“我已將‘神誓’賦予的權力收回，并將‘生機’的權柄授予她的長女符尼尼真，‘生機’隕落一事到此為止。”

“什么？”林默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您是說蘇棠？您去見過她了？她真的成為了‘生機’的神諭者？她獲得了‘生機’的權柄嗎？”

然而兩位天神都沒有理會他的連珠炮般的問題，而是自顧自地交談起來。

“詭譎”笑著看向“天機”，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怎么，智慧沒得到想要的權柄，你似乎不太高興？它應該不會去‘念淵’找那位要融合權柄吧？”

林默心中一動，豎起耳朵仔細聽著。這些信息對他來說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