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抬手觸碰著身邊飄過的一塊頭骨,感受著其中殘留的永生氣息。這些都曾是鮮活的永生,如今卻成了“寂滅”權柄的一部分。
“畢竟連‘迷霧’的招攬我都拒絕了,又怎會對‘永生’動心?”林默輕聲自語,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
殿堂深處傳來骨骼碰撞的聲響,像是對他的話語做出回應。
林默抬頭望向那巨大的頭骨,目光在幽綠的火焰中停留。
不過說來也巧,他那位朋友蘇棠,可是繁星神諭者的第一預備役。若她真能繼承“生機”權柄,成為“生機”之女,再加上他這個“寂滅”的打工人,這與【永生】的緣分,還真是妙不可言。
白骨在他周圍盤旋,仿佛在催促他做出選擇。
林默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向那巨大頭骨:“承蒙兩位大佬照拂,是‘虛空’的行者,自當踐行‘虛空’的意志。”
殿堂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凝重,連流動的白骨都似乎慢了下來。
“‘永生’雖然璀璨,卻終究不是‘虛空’。”林默繼續說道,聲音在空曠的殿堂中回蕩,“在時間長河中,我只是個過客,是轉瞬即逝的泡影,而非書寫‘永恒’的角色。我那位朋友,才更適合這個位置。”
巨大頭骨“寂滅”聽聞此言,眼窩中的綠焰突然暴漲,照亮了整個殿堂。震天動地的笑聲在空中回蕩,那雙燃燒著綠焰的眼窩中滿是贊許。
“林,默,很好。你可曾,想過,來……”
就在這時,綠色光幕上的畫面突然發生了變化。
迷霧與正義法典的對峙似乎告一段落,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無序的景象。
“看來,新的變數出現了。”巨大頭骨意味深長地說道。
林默凝神觀察,只見那片無序中隱約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輪廓。那輪廓時而像是一團火焰,時而又如同一汪深潭,令人捉摸不透。
“那是‘智慧’的影子。”巨大頭骨解釋道,“它的出現,意味著這場神戰已經無法避免了。”
林默心中一凜。【智慧!那可是與正義齊名的永恒啊!】
“智慧為什么會出現?”林默追問道。
巨大頭骨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因為平衡已經被打破。當‘正義’失控,‘迷霧’肆虐,‘智慧’就會現身。但它究竟會站在哪一邊,誰也說不準。”
就在這時,綠色光幕上的畫面再次變化。一道耀眼的金光突然劃破無序,照亮了整個天空。
只見那金光中緩緩浮現出一個巨大的“正義”。
“正義”的一端是熊熊燃燒的火焰,另一端則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這是‘智慧’的審判。”巨大頭骨解釋道,“它將決定這場神戰的走向。”
林默心中翻江倒海。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正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這不僅是一場關乎生死的冒險,更是一次改變天機的機會。
“那么,我該怎么做?”林默再次問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迷茫。
巨大頭骨“寂滅”緘默良久,才緩緩說道:“活下去。無論發生什么,都要活下去。因為只有活著,才有可能改變一切。”
就在這時,綠色光幕突然消失了。
巨大頭骨的眼窩中綠焰閃爍,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去吧,”它最后說道,“記住我的話。無論你做出什么選擇,都要為之負責。”
林默鄭重地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靈潮風暴中突然飛出一顆小小的頭骨,打斷了這莊重的氛圍。它懸于殿堂高空,咯吱咯吱地咬著牙,像個不滿的孩子。
“老骨頭,你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撬人,怎么這么沒臉沒皮?”小頭骨用一種極不客氣的語氣說道,“將自己的面皮撕得一干二凈,就為了這個?”
龐大骷髏“寂滅”的目光陡然變得凌厲,綠焰也隨之黯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息。
林默先是一愣,隨即狂喜地轉身。
他認得這個聲音,這是他的另一位恩主“詭譎”。只見那林空的小頭骨被突然燃起的綠焰燒成灰燼,然而塵埃卻遲遲不降,反而在空中勾勒出一對眼角上挑的眸子。
那眸中迷轉的螺旋與閃爍的星點美得驚人,像是包含了整個宇宙的奧秘。
林默情不自禁地要開口贊美:“贊美……”
話未說完,龍脊圣殿突然化作骨鞭將他抽飛。
疼痛感還未傳來,他就已經與那位“惹人厭”的恩主一同消失在幽域之中。
幽域中只余下一個“滾”字在回蕩,久久不散。
林默回過神來,心中哭笑不得。
【這算什么事,匯報工作到一半,直接被老板用鞭子抽著滾蛋了。】
白骨形態的林默在幽域中緩緩飄蕩,回想著剛才的一幕。
【這種虐待員工的行為,該去勞動局投訴嗎?】他在心中自嘲地想著。更糟的是,被恩主撞見自己在別家公司匯報工作,這下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
【恩主是什么時候來的?該不會聽了全程吧?】林默越想越覺得不妙。
那位冥座上的大人物也太丟面子了,讓大佬隱藏這么久愣是沒發覺。
真是笑話,這下可好,一群人中總有搞笑擔當。
依舊保持著頭骨形態的林默漂浮在熟悉的幽域中,望著那對熟悉的眸子,終于把未完的贊美說完:“贊美偉大的”詭譎“之神,愿在您的目光之中,人間處處是謊言,天下已無誠信可言。”
那雙眸子饒有趣味地看著這渺小的頭骨林默,輕笑一聲:“這身制服挺帥啊,跟著骨頭大佬混得挺嗨?”
幽域中的溫度似乎降低了幾分,林默心中一凜。
這陰陽怪氣的語氣可不是什么好兆頭。那雙眸子中的螺旋緩緩轉動,像是在等待他的解釋。
可惜現在是個骷髏,連擦汗的手都沒有,只能低頭認錯:“就是想搞點零花錢,大佬大人您可都聽見了吧,我對‘虛空’那可是真愛啊!”
“我聽不到,我只是一對眸子,沒有耳朵,怎么會聽得到呢。”那雙眸子眨了眨,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即便有人對我贈予的法器吟誦什么‘路途咒語,盡皆命定',我也從未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