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和孫一對視一眼，小心翼翼地推開了木門。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好像某種不太美好的預示。

下一刻，兩人如遭雷擊，瞳孔驟然收縮。

房間里，陳三正和另一個莫容相談甚歡。兩人的笑聲在這陰森的實驗室里顯得格外刺耳。

“這……”孫一瞳孔驟縮，手不自覺地按在了劍柄上。冷汗順著他的脊背流下。

“怎么……”林默也愣在原地，囚盔下的面容扭曲了一下。他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理解眼前的狀況。

陳三看著兩人驚詫的表情，反倒替那個莫容解釋起來：“別緊張，莫容先生沒有惡意。”他的語氣輕松，仿佛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林默心中冷笑，若不是知道陳三有“詭術師”的天賦，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他的手指觸向袖中的手術刀，冰冷的觸感讓他稍微冷靜了一些。

“今日倒是熱鬧，連金令衛士也來湊這個熱鬧。”莫容笑瞇瞇地看著孫一，鏡片后的眼睛閃爍著莫名的光芒，“不知這位騎士大人，是為何而來？”

林默眉頭一皺，從袖中抽出一把手術刀，“啪”的一聲插在實驗臺上。刀刃深深陷入木質臺面，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別裝了，我剛才見到了另一個你。”他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意，“所以，到底誰是真的莫容？又或者，你們都是假的？”

“另一個莫容？”陳三臉色大變，立刻擺出了戒備的姿態。他的手按在了腰間的武器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的危險。

莫容輕輕點頭，臉上的笑容不減：“搞了半天你們早就認識他啊。不錯，他確實也是莫容，但與我不同。他只是個替代品罷了。”他的語氣平靜，仿佛在討論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替代品？”孫一皺眉，握劍的手微微發抖，“你說的是那些實驗復制體？”實驗室的溫度似乎又降低了幾分。

林默警惕地環顧四周，確認身后無人后，快步走進房間并關上了門。木門發出沉重的響聲，將外界的聲音隔絕。

門外的走廊上，一個白發蒼蒼的學者默默注視著這扇關閉的木門，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孤寂。

“是的，實驗復制體還有一個更專業的稱呼。”莫容微笑道，鏡片反射著冷光，“我們稱之為——魂片。”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三個騙子的目光都變得銳利起來，互相戒備著。空氣中彌漫著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莫容從抽屜里取出一個木制人偶，動作優雅得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那是由十幾片橫切木片拼接而成的精致玩具。他將木偶拆開，將木片一片片擺在桌上，整齊得近乎強迫癥。

“這就是魂片的原理。”他的聲音輕柔，像是在講述一個睡前故事，“不過我們實驗室的魂片，包含了實驗體的生命基礎、信仰意識和部分智慧。簡單來說，就是將一個人的人格分裂成多份，每一份都能重新長成一個‘他’。”

林默心中一顫，不由自主地看向門外那些數不清的實驗裝置。他似乎已經猜到了什么可怕的真相。

“所以，死斗刑犯其實都是你們培養出來的？”他的聲音有些發抖，囚盔下的臉色變得蒼白。

“不完全是。”莫容搖頭，手指輕輕撫過桌上的木片，“最初的死斗刑犯確實是抓來的，但后來的‘他們’，都是魂片培養的產物。”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門外，繼續說道：“一個人身上能提取的魂片是有限的。每次提取都會帶走一些本體的人格和智慧。為了獲取更多實驗素材，正道法閣那位資助者就設立了死斗刑這個新規矩。”

“資助者？”林默冷笑，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說吧，你到底想干什么？為什么要告訴我們這些？”實驗室的空氣似乎變得更加窒息。

“我確實有自己的計劃。”莫容坦然承認，臉上依舊帶著那抹高深莫測的笑容，“不過與諸位無關，我對你們沒有惡意。”他的語氣真誠，卻讓人更加不安。

林默看向孫一，后者輕輕點頭，示意莫容這句話是真的。騎士的直覺很少出錯。

“那這個實驗究竟是為了什么？”林默追問，聲音有些嘶啞，“絕命決戰又是怎么回事？”

“當你們聽到實驗名字的時候，就能明白了。”莫容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仿佛在欣賞什么絕妙的藝術品，“這個實驗叫做——神源之力覺醒實驗。”

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實驗室的溫度仿佛又降低了幾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感，仿佛有什么可怕的真相即將揭曉。

本源教會！

林默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個名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脊背竄上來。

本源教會，一個認為神源之力源于人性的玩家組織。這個名字在曙光之地的歷史上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每個玩家組織都與某個大型勢力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就像明協理閣對應智慧之柱，正義同盟對應正道法閣一樣。

而本源教會，則與永生殿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柳婉……”林默低聲呢喃，目光微微閃爍。那個本源教會的成員，此刻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永生殿堂，這個在“光明”統治下由信仰“永生”的人們組建的崇神組織。他們的理念與生機同盟如此接近，以至于在光明年代時期獲得了空前的發展。特別是在智慧之柱的勢力范圍內，因為雙方都認為神源之力應當從人性中誕生。

林默瞇起眼睛，目光落在面前的莫容身上。那張過分平靜的面孔下，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

“你知道的太多了。”莫容輕聲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孫一猛地站起身，實驗臺上的器械隨著他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絕命決戰是為了覺醒神源之力？”他的聲音里充滿難以置信，“什么神源之力？‘迷霧’嗎？怎么可能會是‘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