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是我們能知道的嗎？”林默再次將目光轉向羅孟和。

羅孟和搖了搖頭，他已經說出了所有知道的信息。恐懼和疲憊讓他的身體微微發抖，眼神中帶著絕望。

曹德真這個名字，在林默的記憶中并不陌生。他站在實驗室的角落中，思緒不由得飄向那段塵封的往事。

作為光明中期正道法閣最后的三位至尊執法者之一，這位同道派的代表人物可謂是臭名昭著。

“所有生命都該活在‘正義’的注視之下。”林默輕聲重復著這句同道派的信條，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這種極端的理念讓他們成為了最渴望統一曙光之地的勢力，也讓他們在歷史長河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污點。

林默的目光落在墻上的一幅地圖上，那是曙光之地的全貌。他的手指不自覺地劃過地圖上的南部戰線，那里曾發生過一場令人啼笑皆非的立國之戰。

“真是個笑話。”林默低聲自語。那一戰中，曹德真率領正道法閣主力軍團，本該給征戰之域最后一擊。可誰能想到，這位“英明神武”的至尊執法者竟在最關鍵的時刻判斷失誤，導致大軍陷入重圍。

孫一靠在墻邊，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一把小刀：“所以，這位大人物就這么把勝利送給了對手？”

“南部戰線瞬間崩潰，圍剿征戰之域的計劃徹底泡湯。”林默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譏諷，“一場持續百年的征伐之戰，就這樣被他親手終結。”

陳三抬起頭，停下了擺弄實驗器材的動作：“這種往事現在提起來有什么意義？”

實驗室的燈光忽明忽暗，在三人臉上投下層層陰影。林默轉過身，面對著被綁在椅子上的羅孟和：“這段往事確實常被玩家們當做笑談，用來嘲諷”正義“陣營戰力不足。眼下這種局勢，還沒有人敢質疑一位至尊執法者的威嚴。”

羅孟和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努力保持著鎮定，但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暴露了他的恐懼。

“特別是曹德真這種對外擴張極其強硬的人物。”林默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可就是這樣一個同道派的首領，居然會暗中與智慧之柱的學者勾結。”

孫一挑了挑眉：“聽起來很荒誕？”

“歷史本就是由荒誕堆砌而成。”林默拿起桌上的實驗資料，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然后遞到羅孟和面前，“念。”

羅孟和愣住了，這種審訊方式他還是頭一次見。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在實驗服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我說，念。”林默的語氣依舊平靜，但周圍的溫度仿佛驟然下降。

羅孟和咽了口唾沫，顫抖著開始朗讀。隨著內容的展開，林默三人的表情越發耐人尋味。因為羅孟和所說的一切，與這份實驗計劃書上的內容完全吻合。

陳三若有所思地摸著下巴：“這家伙要么是個天才，要么就是一個撒下彌天大謊的騙子。”

羅孟和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他本未曾看過這些計劃書，全憑自己的觀察和推測。沒想到竟猜得八九不離十。可他沒注意到，林默的眼神已經變得銳利起來。

這份計劃書是假的。

不僅如此，羅孟和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假象。林默的目光掃過實驗室的每個角落，心中的疑慮越來越深。若這些資料當真如此重要，莫容進門時就不會那般淡定。

一個實驗室的普通守衛都能說出實驗內容，這座隱秘機構還有什么存在的意義？

真正的秘密，恐怕就藏在那扇門后。

林默瞥了眼辦公室的大門，轉頭對孫一說道：“看來我們得來場新的冒險了。”他的語氣輕松，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警惕。

“信任我嗎，魔術師隊友？”

孫一靠在實驗臺邊，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金屬臺面：“我覺得可以，但你顯然不會。這次打算用什么方法限制我，我親愛的牧師隊友？”

“聰明！”林默打了個響指，舉起那顆滾過羅孟和臉頰的黑色藥丸，“這不是什么‘亂魄粉’，而是‘影誓藥丸’，它能……”

話未說完，正在摳鼻孔的林默就被陳三打斷。實驗室的燈光在他們頭頂閃爍，投下忽明忽暗的陰影。

“都是鬼，就別互相糊弄了。”陳三的聲音中帶著幾分不耐煩，“暗誓靈藥是液體，就算能結晶，也需要雙生星語花瓣。有這種好東西，你還用在這跟我們廢話？”

“我們確實該合作，但得建立在互信的基礎上。”

林默若有所思地看著陳三。這位前“智慧”信徒，似乎知道的不少呢。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隱隱約約的火藥味。

“我絕對信得過你們，只是你們好像不太信任我。”他自嘲一笑，將藥丸丟進嘴里。

“嘎巴”一聲，冰河裂谷蜥腳指甲制成的丸子被咬碎。既然騙不到人，當個零嘴也不錯。

孫一看著林默的動作，眼皮一跳：“我們之間又沒什么深仇大怨。騙子之間不就該這樣相處嗎？反正你對我們心知肚明，而我們對你一無所知。”

他的手指不自覺地摸向匕首柄：“我甚至不知道你是哪種騙子。更何況，你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林默，該害怕的是我們才對。”

林默撇撇嘴，壓根不相信。大佬要當心小白，這是他一直以來的信條。

不過他確實有把握在正面對決中擊敗這兩人。不僅因為他今天狀態極佳，更因為這兩人剛給“寂滅”悲喜環充過能。之前那道雷霆不只是為了震懾，更是為了收集恐懼。

而這兩人剛好補充了消耗的恐懼養料。這意味著，他的天罰之雷對孫一和陳三必定奏效！

這才是合作的真正基礎。他從不相信騙子，只相信掌握在手中的性命。

“行了，暫且信你們一回。該知道的情報都掌握了，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陳三恢復了正常姿態，孫一則隨手扭斷了羅孟和的脖子。在他看來，無用的NPC沒有存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