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語晨思:權謀與戰局的雙重考量
- 劍指金陵:亂世權謀
- 不會起名的屑
- 1991字
- 2025-05-07 19:32:30
王妃抬眼望向遠處的城墻,壓低聲音道:“如今天王師雖連戰告捷,但我擔心鄴人會心生怨恨。一旦戰局不利,恐怕會遭到瘋狂報復。這些日子,我總覺得心神不寧。”
“眼下不是打得順風順水嗎?”裴逸皺眉,“難道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庭院里的燈籠隨風搖曳,在地上投下搖晃的影子。王妃嘆了口氣,面色凝重:“京中存糧只夠到二月,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若這幾個月內拿不下勝局,這官職恐怕是做不長久了?!?
這句話如同一塊巨石,重重地砸在單逸心頭。他沉默不語,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敵軍已切斷了金陵四面八方的補給線。城東有幽州兵盤踞,城西是河套兵把守,北面云嶺駐扎著鄴兵偏師,南面洛水還有鮮卑騎兵不斷游蕩。形勢比想象中還要嚴峻。
若非敵軍來得晚,錯過了秋收,情況只會更加糟糕。想到這里,裴逸不禁打了個寒顫。
“阿妹可有什么想法?”他輕聲問道。
“若荊王敗了,外軍入城,百姓和公卿士族都難逃一劫。”王妃環顧四周,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看慕容輝并非智者,若我們團結一致,看樣子他只想要個太子之下的虛銜罷了?!?
裴逸眼前一亮,心中思緒翻涌。劉剛手下那群人若是進了金陵,天知道會鬧出什么亂子。至少得保住一部分區域,讓百姓能有個安身之所。
“那該如何做?具體有什么計劃?”
“陳琥殺敵立威,聲名鵲起。茍達也屢建戰功,就連韋昂都打了幾場勝仗。”王妃的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多與他們聯絡,抱團自?!,F在正是關鍵時刻?!?
裴逸暗自點頭。堂妹這是在為慕容翔拉攏禁軍將領。若能團結在南海王周圍,就有了與慕容輝談判的籌碼。這個主意確實可行。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幾句,裴逸這才告辭離去。他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王妃獨自站在門前良久,月色下的面容若有所思。微風拂過,帶來一陣涼意,她卻渾然不覺,腦海中不斷回想著眼下的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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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彌漫,寒氣逼人。一道火紅身影在戰場廢墟間揮舞重劍,劍光如虹,破空之聲不絕于耳。
衛忠天不亮就開始練武。遠處傳來巡邏的腳步聲和士兵的口令聲,這些聲音讓他感到安心。廢墟中散落著斷矛殘劍,訴說著不久前這里發生的激戰。
汗水順著臉頰滑落,他將手中的重劍揮舞得越發凌厲。一套劍法練完,他隨手將兵器扔給陳燕兒,開始盤算近況。
上次與韓飛一戰,死傷近三百人,場面慘烈。雖然后來有不少潰兵投奔過來,總數已超過八百,但這些人來路不明,士氣低落,反而拖累了戰力。每每想起,衛忠就覺得頭疼。
他必須重新整頓隊伍,培養心腹。目前能完全信任的也就張遠、孫守信等幾十人。其他人雖然表面恭敬,但誰知道心里打著什么主意。
正想著,換了一身嶄新官服的韋昂踏著晨露走了過來。
“要回金陵?”衛忠收斂思緒,隨口問道。
“太尉要重整天國軍?!表f昂臉上帶著笑意,“陳直大敗,魏綸手下也不足千人,準備在金陵招募新兵。”
“招多少?”
“上軍兩千,下軍一千?!?
衛忠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募什么人?”
“金陵市人?!?
這個回答讓衛忠大吃一驚:“市人能打仗?他們心思浮動,比豪門奴仆還不如。這不是胡鬧嗎?”
“事已定局。”韋昂搖頭,語氣中帶著無奈,“現在誰不是隨便抓壯?。堪l根木矛就能打仗。形勢所迫,也只能如此了。”
“這仗打得太兒戲了?!毙l忠正色道,“再過幾年,大家都會摸索出打仗的門道。用市人當兵,遲早要吃大虧。到時候傷亡慘重,后悔都來不及。”
韋昂沉吟片刻,意味深長地說道:“我先去看看。說不定魏綸他們是看上咱們的部隊了。”
衛忠臉色一變,心中警鈴大作。這話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別擔心,未必是壞事?!表f昂拍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背影很快消失在晨霧中。
衛忠站在原地,望著韋昂離去的方向,眉頭緊鎖。晨風吹散了些許霧氣,遠處的營地漸漸清晰起來。士兵們已經開始了早操,喊聲此起彼伏。
他深吸一口氣,開始思考對策。如果真如韋昂所說,魏綸想要接管他的部隊,那情況就復雜了。這支隊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每個士兵都經過嚴格訓練,戰斗力遠超那些臨時拼湊的部隊。
但現在的局勢下,他也不能太過強硬。得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陳燕兒見主人陷入沉思,識趣地退到一旁,默默擦拭著那柄重劍。晨光漸漸驅散了霧氣,新的一天就這樣開始了。
營地里,士兵們正在進行日常訓練。刀劍相擊的聲音此起彼伏,混雜著號令聲和腳步聲。衛忠知道,這樣的日子可能不會持續太久了。
他望向金陵城的方向,那里正籠罩在晨霧中,若隱若現。不知道這座古城,還能在戰火中支撐多久。
“又是一趟空跑?!彼嗔巳喟l酸的太陽穴,聲音里帶著幾分無奈。
這段時間,他頻繁往返于內城與明德堂之間,像只不知疲倦的信鴿。每次回來,帶來的消息都讓人提不起精神。
“外面什么情況?”衛忠遞過一杯溫熱的茶水。
韋昂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眉頭微皺:“表面看著平靜,實則暗流涌動。幽州兵蟄伏不動,大概是孟謀這個主帥已經失去了對軍隊的掌控。”
“那劉剛呢?”
“那廝倔得很。”韋昂冷笑一聲,“十月間遭遇了一場潰敗,損失五千多人馬。加上之前幾戰的損失,手下能動的兵馬只剩五萬三四千人??伤褪窃粍?,像塊牛皮糖似的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