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只正準(zhǔn)備偷襲的鼠猴腦袋炸開,溫?zé)岬难簽R在兩兄弟臉上。
“再堅持一會。”低沉的男聲傳來,帶著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
樹叢中傳來輕盈的響動,隨即便是此起彼伏的鼠猴慘叫聲。那道身影動作快得難以捕捉,每一槍都能帶走一只鼠猴的性命。
鼠猴們第一次顯露出慌亂,它們發(fā)出憤怒而恐懼的尖叫。但更多的鼠猴從地下鉆出,瘋狂地向那道身影發(fā)起攻擊。
那人卻仿佛能預(yù)判它們的動作,在密集的毒鏢中從容閃避。他一個翻身落在兩兄弟面前,手中提著一只還在掙扎的鼠猴。
借著月光,兩兄弟看清了來人的樣貌。他穿著一身黑色作戰(zhàn)服,面容冷峻,眼神銳利如刀。
他面無表情地舉起手槍,朝著那猴子的頭顱開了一槍。
轟!
鮮血四濺中,樹冠上傳來鼠猴們憤怒而恐懼的尖叫。它們似乎認(rèn)出了這個可怕的獵手,開始紛紛撤退。
地面的土包蠕動著,鼠猴們鉆入地下,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滿地的尸體和血跡,訴說著方才的慘烈戰(zhàn)斗。
孟蕓蕓站在暮光酒吧的吧臺后面擦拭著酒杯,她那只鐵鉤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冷光。聽到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開口:“你身上的血腥味,比往常濃了不少。”
張智拉開吧臺前的木凳坐下,木凳發(fā)出吱呀一聲響。他隨手解下背上的獵槍,擱在吧臺上。“路上遇到一群雇傭兵,被鼠猴襲擊了。那些畜生現(xiàn)在都會用工具了,用石頭砸人。”
“現(xiàn)在的鼠猴越來越聰明了。”孟蕓蕓放下手中的酒杯,抬頭打量著張智,“上次在西區(qū),我親眼看見一群鼠猴用樹枝當(dāng)武器,把一個獨行的獵人活活打死。”
張智解開衣襟,露出里面被鮮血浸透的繃帶。“這幫畜生確實麻煩,我們四個人,只活下來兩個。”
孟蕓蕓取出醫(yī)藥箱,動作熟練地幫張智更換繃帶。“紅霧降臨四年,什么稀奇事沒見過?聽說沿海那邊更慘,深海生物都上岸了,人類幾乎絕跡。”
正說著,酒館的木門被推開,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一個雙頭畸形兒顫顫巍巍地走了進(jìn)來,破舊的衣服上沾滿泥土,手里舉著一個破碗。
“大哥,給點吃的吧。”兩個頭同時開口,聲音虛弱而沙啞。
張智看著這個畸形兒童,眼神閃過一絲復(fù)雜。他起身走到柜臺后,翻出一包壓縮餅干,又加了一小袋糖果。
“謝謝大哥!”雙頭畸形兒歡天喜地地接過食物,蹣跚著離開了酒館。
“這些孩子,都是馮暉那些人害的。”孟蕓蕓望著孩子離開的背影,語氣中帶著憤怒,“他們在秘密實驗室做人體試驗,結(jié)果造成了這么多畸形兒。”
張智沉默不語,轉(zhuǎn)身走向角落里幾個醉倒的酒客。“該回家了。”他輕輕推了推其中一個。
送走最后一名客人,張智站在套房門口,目光在獨臂女人身上停留片刻,語氣中帶著幾分疲憊,“我先去休息。對了,小月今天沒跑出去吧?”
孟蕓蕓靠在墻邊,手指輕輕敲擊著墻面:“放心,我把她關(guān)在房間里了。這丫頭最近越來越難管,你得想個辦法。”
張智揉了揉太陽穴,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想當(dāng)年那個乖巧可愛的小蘿莉,總是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后,喊著“哥哥”撒嬌。如今卻變得叛逆不堪,染著一頭張揚的黃發(fā),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推開套房的房門,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濃郁的香水味。房間里,一個染著刺眼黃發(fā),穿著暴露的少女正窩在沙發(fā)上。她涂著艷麗的指甲油,手指在筆記本鍵盤上快速敲擊著。
“回來了?”少女頭也不抬,語氣冷淡得仿佛在對待陌生人。
張智站在門口,目光掃過少女身上那件露臍裝和超短褲,眉頭緊鎖:“把頭發(fā)染回來,這衣服也換了。”
“關(guān)你什么事?”少女冷哼一聲,“你也不是我的長輩。”
“我是你哥!”張智壓著火氣,走到沙發(fā)前,“還在為我管你談戀愛生氣?那小子根本不是什么好東西!”
少女猛地合上筆記本電腦,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你算什么東西?憑什么管我?我喜歡誰是我的自由!”
“張猛是街區(qū)有名的混混,禍害了多少姑娘你知道嗎?”張智忍不住提高了聲音,“你要是再敢見他,我就打斷他的腿!”
“隨便你!”少女突然跳起來,一腳踢向張智,“如今你可真是了不起了,不需要我這個累贅了是吧?整天忙著做你的大人物,哪還記得我?”
張智側(cè)身躲開,抓住少女的手腕:“你到底想怎樣?非要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要你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少女掙扎著,眼淚奪眶而出,“以前你每天都陪我睡覺,帶我出門玩,現(xiàn)在呢?整天把我關(guān)在這破房子里!”
“你都十六了,怎么還這么不懂事?”張智頭疼欲裂,松開了手,“外面現(xiàn)在很危險,我不讓你出去是為你好。”
“你不是我爸!我爸是誰我都不知道!”少女歇斯底里地喊著,抓起桌上的水杯砸向墻壁。
張智重重摔上房門,玻璃碎裂的聲音隨即傳來。他回到自己房間,孟蕓蕓跟著進(jìn)來。
“她喜歡你。”孟蕓蕓倚在門框上,嘴角掛著意味深長的笑。
“我知道,但我把她當(dāng)親人。”張智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在房間里來回踱步,“她找那種人渣我怎么能不管?”
“你太緊張她了。”孟蕓蕓走到窗前,望著外面燈火通明的街道,“她現(xiàn)在正是叛逆的年紀(jì),你越管她越反抗。”
張智從抽屜里拿出槍,檢查了一下彈夾:“我出去走走。”
“別沖動。”孟蕓蕓皺眉,“你要是真把張猛打殘了,小月只會更恨你。”
張智沒有回答,徑直沖出房間。夜色中的云都燈火通明,四年過去,這座城市早已物是人非。植物絕跡,動物逃散,只剩下人類在這片鋼鐵森林中茍且偷生。
街上醉漢成群,不時傳來劃拳的喧鬧聲。張智漫無目的地走著,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小月小時候的模樣。那時她才這么高,總是穿著粉色的小裙子,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后。
“帥哥,要服務(wù)嗎?”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突然攔住他的去路,“七十塊,兩斤粱籽的價錢。”
張智定睛一看,女人臉上厚厚的粉底也掩蓋不住憔悴。這樣的場景在末日并不少見,為了活命,很多人不得不出賣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