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夜空中突然響起一陣詭異的鐘聲。那聲音低沉而悠遠,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所有的鬼孩子同時抬頭,眼中的綠光變得更加明亮。
我心中一沉,知道情況不妙。這鐘聲絕非尋常,恐怕是某種召喚的信號。果然,遠處的黑暗中又浮現出十幾雙幽綠的眼睛,更多的鬼孩子正在趕來。
“退后!都退后!”我大聲喊道,同時快速在身上的符咒上劃出幾道血痕。鮮血順著符紙流淌,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芒。
霍山又笑了起來,這次的笑聲比之前更加癲狂:“你們都得死!一個都別想活著離開!”
我咬緊牙關,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這些血符雖然能暫時阻擋鬼孩子,但我的血液總有耗盡的時候。如果寧道長再不回來,我們就真的危險了。
大牛帶著陳峰和向晴慢慢后退,陰吏們則將霍山圍在中間,形成一個防御圈。夜風呼嘯,周圍的樹影搖曳,仿佛無數只手在不斷抓撓。
我能感覺到體力正在流失,每一張血符的啟動都會帶走一部分生命力。但現在不是心疼這些的時候,必須撐到寧道長回來。
突然,一陣清亮的鈴聲響起,打破了夜的寂靜。我看到寧道長的身影從黑暗中浮現,他手中握著一個古樸的銅鈴,每搖動一下都有金光四射。
“張默,準備結陣!”寧道長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疲憊。
我心中大喜,連忙應道:“好!”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將霍山這個重犯押解回冥府。絕不能讓他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轉瞬間,陣法成。
幾個鬼孩子猝不及防,被陣法掀起的罡風瞬間撕碎。
剩下的幾個鬼孩子面露驚恐,步步后退。那僵硬的動作中透著幾分真實的驚慌,仿佛它們也察覺到了某種威脅。
霍山蜷縮在角落,眼神逐漸渙散。忽然,他的眸子亮起一道光芒,就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夜色中,一個穿著黃裙的女人緩步走來。我渾身的肌肉瞬間緊繃,手心滲出冷汗。定睛細看,不是陳玲玲,那就只能是陸曼曼了。
“曼曼,救我!帶我脫離這個地方!”霍山聲音顫抖,帶著幾分期待和恐懼。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無形的力量壓制著,只能狼狽地靠在墻邊。
我死死盯著眼前的情況,能操控這么多鬼孩子的人,絕非等閑之輩??諝庵袕浡还扇粲腥魺o的陰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從那雙空洞的眼睛里看出些端倪。她的目光呆滯,仿佛透過我在看著什么。
“無量天尊,小姑娘,何必如此執迷不悟呢?”
寧道長從陸曼曼身后走出,手持拂塵,神情凝重??吹綄幍篱L沒什么事,我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這時我才注意到,陸曼曼周身纏著一根極細的絲線,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銀光,若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道長,您多小心?!蔽宜闪丝跉?,但仍保持著警惕。
寧道長沒有理會我,而是專注地盯著那些絲線,眉頭緊鎖:“邪術,竟然用這種手段操控活人?!?
“張默,還愣著做什么?趕緊把他們押去冥府!”寧道長突然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
我立刻會意,指揮陰吏將霍山和陸曼曼押送冥府。轉頭對寧道長笑道:“我說道長您去哪了,原來是抓幕后主使去了。這次要不是您及時趕到...”
“你莫非覺得貧道和你一般愚鈍?”寧道長白了我一眼,但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這種邪術最是陰毒,若是處理不當,很容易傷及無辜。”
我連忙賠笑幾聲,心中卻在思索這背后的玄機。眼看案子就要結束,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但總覺得事情沒這么簡單。
寧道長蹲下身,將地上的鬼孩子一一收入黃布袋中。每一個娃娃被收起時,都發出細微的“咯咯”聲,讓人毛骨悚然。
寧道長對我使了個眼神,我明白他的意思,跟他走到一處空曠的地方。
“張默,”寧道長忽然正色道,“這事恐怕還沒完。有人正暗中謀算你。”
“什么意思?”我心里一沉。
“以那姑娘的本事,不該能操控這么多鬼孩子。背后定有高人相助。貧道本想順藤摸瓜,可惜對方警覺,切斷了聯系?!睂幍篱L說著,掏出一張符紙,“這是我找到的唯一線索?!?
我接過符紙,只見上面畫著歪歪扭扭的符文,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眉頭不由得緊鎖,這事比想象中要復雜得多。
“慢慢來吧,先把眼前這案子了結?!睂幍篱L輕拍了我一下,“記住,遇事多留個心眼?!?
懷著沉重的心思,我回到家,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郁的辟邪石味。屋里黑漆漆的,但能聽到大牛的聲音在念叨:“天靈靈,地靈靈...”
我正要開口,突然一陣冷風吹過,讓我打了個寒戰。空氣中似乎飄蕩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
推門聲響起的瞬間,大牛一聲大喝:“何方妖孽?”
“你怎么不開燈?”我沒好氣道,伸手按下電燈開關,“大晚上的干什么呢,一回來就搞事情。”
燈亮起的瞬間,滿地的辟邪石映入眼簾。大牛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沖了過來:“張默,你干嘛去了,剛才不見你人影,還以為你被鬼抓走了?!?
“滾滾滾,你才被鬼抓了,寧道長找我囑咐點事情?!蔽医忉尩馈?
向晴和陳峰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三人平安,我心里也踏實了些。但想到寧道長的話,又覺得這份平靜恐怕來之不易。
“辟邪石是怎么回事?”我指著地上問道。
大牛撓了撓頭:“這不是怕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嘛,我看電視里都是撒辟邪石...”
“得了吧,”向晴翻了個白眼,“你那是看恐怖片看多了。”
陳峰倒是一臉嚴肅:“大牛做得對,這年頭謹慎點沒錯。張默,你和寧道長說什么了?”
我剛要開口,突然想起寧道長說過的話。猶豫片刻,決定還是不把事情說得太詳細:“案子已經結了,具體情況等明天再說吧?!?
屋里的氣氛頓時輕松了許多,但我的心卻沉甸甸的。寧道長說有人在針對我,這話不知為何,一直在我腦海中回響。
收拾妥當后,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窗外的月光灑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那些影子時而像是鬼孩子,時而又像是纏繞的絲線,讓人心神不寧。
這一夜,我睡得很淺,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在暗處窺視著。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才迷迷糊糊睡著了。
我始終覺得這個案子,也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