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這一堆小龍蝦打算扔掉是吧？”我用英語問道，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自然。

中年人點點頭，臉上露出困擾的表情：“是的，這些入侵物種嚴重破壞了我們的生態系統，必須清除。”

“我能買下這些小龍蝦嗎？”我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

“什么？”中年人愣了一下，上下打量著我，“你要買這些？你確定沒有聽錯嗎？”

“是的，我確定。”我正色道，“這些小龍蝦在我的國家很受歡迎。”

中年人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用買，隨便拿，想要啥自己裝，包送上門不收快遞費。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就是麻煩。”

我搖搖頭：“不，你誤會了。我是想把這些小龍蝦運回我的國家。”

“運回你的國家？”中年人皺起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困惑，“這些小龍蝦連當垃圾處理都很麻煩，需要帶回老家嗎？”

“對，運回去吃。”

“什么？！”中年人瞪大了眼睛，“你們那邊居然啃蝦？！”

我笑了笑，沒有解釋。在我們海東，只要是能吃的，就沒有不敢吃的。更何況小龍蝦這種美味。

這時，其他工人也陸續圍了過來。他們雖然聽不懂我們的對話，但看到我和負責人交談，都露出好奇的神色。

“老板，談得怎么樣？”鐵山大哥湊過來小聲問道。

我正要回答，中年人突然掏出手機：“等一下，這件事我得先問問老板的意見。”

趁著他打電話的功夫，我和工人們仔細查看了垃圾桶里的小龍蝦。個頭確實不小，而且都很活潑。

“這密度，比養殖場還夸張啊。”有人感嘆道。

“要是能拿回去，今晚就有口福了。”另一個工人咽了咽口水。

兩分鐘后，中年人打完電話走了回來，臉上帶著笑容：“我老板同意了。而且因為你幫了我們大忙，不僅不收費，還會給你運費補貼。不過...”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表情變得有些猶豫。

“不過什么？”我追問道，奧蘭男子的眼神嚴肅，用英語對我說要簽合同。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河畔的微風中格外清晰。

我心中一喜，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西裝口袋里的簽字筆。“具體條款是什么？”

他豎起三根手指，骨節分明的手在陽光下投下細長的影子。“首先，你們要幫助解決小龍蝦泛濫問題。”食指輕輕晃動，“其次，處理過程不能污染環境。”中指也跟著豎起，“最后，每處理一噸，我們支付五十歐元補貼。”

“五十歐元？”我眼前一亮，喉結微微滾動。這個數字遠超預期，折合人民幣近五百。不用花錢進貨就能獲得補貼，這意味著運輸成本都能輕松覆蓋。

河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捕蝦聲，幾只水鳥掠過水面。我的目光追隨著它們，思緒卻已經飄向了未來的商業版圖。

“合同內容就這些。”奧蘭男子從公文包里取出平板電腦，“如果沒問題，現在就可以簽。”

我連連點頭，西裝下的襯衫已經被汗水浸濕。早上來只是想考察市場，沒想到這么快就要簽約。看來自己確實抓住了先機。

“請準備好護照和簽證。”他修長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動，著手擬定協議。

“我是威廉姆斯-湯普森。”奧蘭男子突然開口自我介紹，打斷了我的思緒。他一邊檢查我的證件，一邊將寫好的合同遞過來。

陽光透過樹葉在合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仔細閱讀每一條款項。確認無誤后，我們痛快地完成簽字。湯普森隨即遞來一張燙金名片，舉止間透著歐洲人特有的優雅。

我的目光被河邊那群正在捕蝦的壯漢吸引。“這些工人...”我斟酌著用詞，“人工成本是怎么計算的？我帶來的十幾個工人，恐怕應付不了這么大的工作量。”

湯普森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笑容：“這群高校青年都在做公益，只需要提供午餐。消除小龍蝦危害是每個奧蘭人的責任，他們會一直為你服務。”

這個消息猶如一記強心劑。原本最擔心的歐洲勞動力成本問題竟然如此完美解決，還能省下一大筆開支。我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西裝口袋里的簽字筆。

“這些志愿者都經過專業培訓。”湯普森繼續補充，目光中閃爍著真誠，“捕撈技術非常專業，你只需要負責運輸和銷售環節。”

遠處傳來年輕人歡快的笑聲，夾雜著水花四濺的聲響。我看到一個金發碧眼的大男孩正熟練地操作捕蝦籠，動作行云流水。

“每天至少能保證十噸的捕撈量。”湯普森的聲音里帶著自豪，“如果你覺得不夠，隨時可以聯系其他城市的志愿者團隊。”

我激動地握住他的手：“太好了！湯普森先生，合作愉快！”

他熱情地回握，掌心傳來令人安心的溫度：“合作愉快，沈先生！”

河岸邊的蘆葦隨風搖曳，志愿者們忙碌的身影與自然景色完美融合。我深吸一口氣，空氣中飄蕩著泥土和水草的芬芳。

湯普森看了眼手機：“已經到午飯時間了，我請你品嘗本地特色。順便我們可以詳細討論后續安排。”

“不過，”湯普森開口道，“你得盡快把這些小龍蝦運走。我們這邊的處理場地有限，最多只能給你三天時間。”

聽到這個條件，我暗自松了一口氣。三天時間雖然緊張，但只要抓緊辦理手續，應該來得及。

“沒問題，”我點點頭，“我現在就聯系貨運公司。”

“我這邊可以幫你聯系集裝箱運輸車。價格很實惠，一噸只要五十歐元，數量多的話還能優惠哦。“

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似乎在翻找通訊錄。我不禁對他的效率感到驚訝。

聽到這個消息，我心里一陣欣喜。這簡直是雪中送炭啊！我連忙點頭，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太好了！馬上就能讓他立刻到場，我們馬上就能開工。“

我轉頭看向鐵山大哥他們，這群五大三粗的漢子正站在一旁，肌肉虬結的手臂和寬厚的肩膀無不彰顯著他們強大的體力。我心里暗暗盤算，有了這幫好手，搬運效率絕對沒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