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桃搖搖頭,繼續忙活起來。
正當她準備收拾時,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桃姑娘?"正安熟悉的聲音響起。
沈桃桃快步走到柵欄門前,只見正安手里拿著一個油紙包。
"正安哥,有什么事嗎?"她輕聲問道。
正安遞過油紙包,"嚴大夫讓我給你送些藥來。"
沈桃桃接過,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她正要道謝,卻見正安的目光越過她,落在身后的院子里。
"桃姑娘,你這院子..."正安欲言又止。
沈桃桃回頭看了眼,苦笑道:"是啊,屋里也漏了不少。"
正安眉頭緊鎖,似乎在考慮什么。片刻后,他猶豫著開口:"桃姑娘,其實...鎮上來了個大官..."
沈桃桃心中一緊,隱約猜到了什么。她直視正安的眼睛,"官府要征用我家?"
正安點點頭,又趕忙補充:"只是暫住一晚,明日就走。"
沈桃桃沉默片刻,輕嘆一聲,"我明白了。"
她轉身看了看狼藉的院子,又看向正安。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正安心中不忍。
"顧姑娘別擔心,我這就叫人來幫忙收拾。"正安連忙說道。
沈桃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就麻煩正安哥了。"
正安應下后快步離去。沈桃桃望著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轉身走進屋內,開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一件件衣物被整齊疊好,裝進竹籃。幾本破舊的書籍也被小心翼翼地包好。
收拾完畢,沈桃桃站在屋中央,環顧四周。這個她獨居多年的小屋,今夜將住進陌生人。她心中泛起一絲苦澀,卻又無可奈何。
正在此時,院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沈桃桃走出屋門,只見幾個壯漢正在清理院子。正安站在一旁指揮,見她出來,連忙迎上前。
"顧姑娘,你的東西收拾好了嗎?"他關切地問。
沈桃桃點點頭,指了指屋內的竹籃。正安會意,轉身吩咐一個小伙計去幫忙搬運。
"桃姑娘,你今晚就住在錢家老宅吧。"他輕聲說道。
沈桃桃微微一怔,隨即苦笑,"也只能如此了。"
正安見她神色黯然,忙安慰道:"別擔心,只是一晚上。"
沈桃桃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明白,多謝正安哥。"
眼看著自己的家被收拾一空,沈桃桃心中五味雜陳。她默默跟在正安身后,走向錢家老宅。
夜幕降臨,遠處傳來零星的蛙鳴。沈桃桃站在錢家老宅的門前,回頭望了一眼自己的小屋。燈火通明的屋子里,隱約可見幾個人影晃動。
她輕輕嘆了口氣,轉身跨進了錢家老宅的門檻。屋內光線昏暗,只有一盞油燈搖曳著微弱的光芒。
"桃姑娘,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正安站在門口,輕聲說道。
沈桃桃點點頭,"多謝正安哥。"
待正安離開后,沈桃桃坐在床沿上,目光落在手中的油紙包上。她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是幾包藥材和一個小瓷瓶。
她拿起瓷瓶,輕輕打開蓋子,一股濃郁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沈桃桃不由得想起沈雨軒提到的那瓶醬料,心中涌起一絲暖意。
放下瓷瓶,沈桃桃躺在床上,望著陌生的屋頂。她忽然想起今天本打算去山里尋找丟失的背簍,卻因為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而作罷。
想到山里的遭遇,沈桃桃不禁打了個寒顫。盧梅香一家雖然自顧不暇,但誰知道他們會不會還有什么后招?
正安步履輕快地離開院子,沈桃桃卻沒有急著追上去。她先將空間里的物什取出,重新晾曬,又匆匆清理了灶房,這才拴好院門出去。
到了錢家老宅,沈桃桃立在灶房里,守著大鍋將生餃子小心攤放進滾燙的沸水中。水里添上少許油,用勺子輕輕攪和幾下。片刻后,餃子便可出鍋了。她撈出瀝水,盛在幾個圓扁的盤子里。
沈桃桃飛快脫掉圍裙,雙手捧起托盤走出灶房。"長——"她張了張嘴,目光在小院里搜尋了一下,卻沒見到正安的身影。只有賈叔一人倚坐在馬車邊,腦袋像雞啄米似的打著盹兒。
她抿了抿唇,沒有吵醒賈叔,快步將托盤送往堂屋。
"可以吃飯了。"到了堂屋門口,沈桃桃腳步微頓,輕聲提醒。
屋內,謝彥玉正低聲和沈雨軒說著什么,忽聽熟悉嗓音,便下意識止住了話。兩人目光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只見沈桃桃那道纖瘦的身影,托著大紅托盤緩緩行至面前。
沈雨軒雙手立刻撐著藤椅扶手,挺直了腰。他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托盤,笑道:"桃桃,快些,可把我餓扁了。"
沈桃桃忍俊不禁斜了他一眼,唇角輕輕勾起。她俯身將托盤放在茶幾上,將里面的東西一一擺放出來。
謝彥玉目光微垂,看著她纖細修長的雙手從托盤里端出一碟餃子,擺放在自己面前。熱氣騰騰的白胖餃子泛起晶瑩透亮的水光,圓圓鼓鼓的,像是一錠錠小巧可愛的元寶。他喉結輕輕滾動,腹內突然空落落的,襲來一陣饑餓感。
"用飯吧。"沈桃桃直起身站到一旁,對兩人淺笑道。
兩人迅速用濕帕子擦過手,便捏起筷子,迫不及待伸向盤中餃子。
沈雨軒是真的餓極了。他一邊偷偷咽著口水,一邊用筷子急急夾住餃子,但餃子又圓又滑,兩次都從他雙筷尖溜走了。
他不由得蹙起眉峰,有些心急道:"這餃子皮是泥鰍做的么,這么滑溜溜的。"
謝彥玉見他如此,搖了搖頭,提醒道:"心急吃不了熱餃子。"
說著,謝彥玉筷子盯準了圓圓的餃子肚,輕輕一夾,便輕松夾起一個放入口中。
"哎,小心燙嘴——"沈桃桃見他夾起餃子立刻往嘴里放,急忙低聲提醒。
但說時遲那時快,謝彥玉聽見沈桃桃聲音時,餃子已經被他唇齒咬開。瞬間,滾燙的肉餡汁水濺出,燙得他舌尖發麻辣疼。
謝彥玉臉色一滯,含著餃子,吐也不是,吞也不能,一張俊臉生生憋得微微漲紅。他眼尾余光瞥向沈桃桃,唇角微微抽動:你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