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昏黃的燭光在堂屋里搖曳。沈桃桃、孫氏和小何圍坐在木桌旁,匆匆用著晚飯。米飯香糯可口,幾人吃得津津有味。
孫氏大口扒拉著飯菜,臉頰鼓鼓的。"這大米煮的飯就是香啊,"她含糊不清地說道,"多虧了桃桃你今天掙到錢,咱們才能吃上這么好的飯。"
小何也連連點頭,嘴里塞滿了飯菜。沈桃桃看著她們狼吞虎咽的樣子,心里既欣慰又有些酸楚。
用完晚飯,洗漱完畢,三人又面臨了一個難題。
"這炕太小了,咱們仨咋睡啊?"孫氏托著腮幫子,愁眉苦臉地說。
沈桃桃環(huán)顧四周,眉頭微蹙。土炕確實狹小,勉強能容納兩人,如今多了小何,更顯擁擠。讓誰睡地上也不是辦法,地面臟兮兮的,還有蟑螂老鼠出沒。
"要不,我去跟六奶奶擠一擠吧。"孫氏提議道,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你們倆睡這兒。"
沈桃桃點了點頭,"那我待會兒和你一起去,我答應了教六奶奶做豆餅。"
小何聽罷,愧疚之色浮上臉龐。她低垂著頭,小聲說道:"嬸嬸,對不起,都是因為我......"說著,眼眶又紅了起來。
孫氏見狀,伸手輕捏小何的臉蛋,笑道:"你這孩子,咋是個哭包子,又不是啥大事,別哭了,眼淚豆子不要錢?"
被孫氏這么一逗,小何忍俊不禁,破涕為笑。她一個沒忍住,從鼻子里噴出一個泡泡,頓時引得三人哄堂大笑。
院子里,小白警惕地守在柵欄門后,不時發(fā)出低沉的吼聲。院外的黑暗中,一道身影久久徘徊,目光陰沉地盯著這間破舊的農(nóng)家小院。若非沈桃桃今日恰巧借來了小白,那人恐怕早已闖入。
片刻后,盧梅香悄然而至,輕聲喚道:"兒子,回家去吧,報仇來日方長!"
劉大陽轉過身,咬牙切齒地說:"娘,在鎮(zhèn)上我差點就得手了,要不是被打昏,沈桃桃那妮子的臉早就爛了。他們肯定認出我了,我要是再不下手,萬一這事捅開了,咱家還有好日子過?"
盧梅香啐了一口,壓低聲音罵道:"你傻啊?就算她嚷嚷出去,她有啥證據(jù)證明是你干的?到時候聲譽受損的是她,吃虧的也是她。咱們不跟她明著來,我就是要讓她知道,敢從我盧梅香手指縫里摳錢,她就得知道有什么樣的下場!"
劉大陽聽罷,若有所思。忽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低聲道:"娘,我有個兄弟在鎮(zhèn)上混,一直沒討到媳婦。不如......"
盧梅香愣了一下,隨即搖頭:"這會不會太缺德了?"
"娘,我兄弟沒媳婦,她沈桃桃也沒嫁人,這好像也不是壞事吧?"劉大陽循循善誘。
盧梅香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閃,冷笑道:"也對,那潑辣丫頭,本就難覓良緣。這么說,我們這是做善事呢!"
兩人相視一笑,悄然離去,盤算著陰謀詭計。
屋內(nèi),沈桃桃看見小白不再齜牙,暗自松了口氣。她取出白天買來的黃豆和綠豆,分別倒入木桶和木盆中。將熱水澆在黃豆上,冷水浸泡綠豆,為釀造醬油做準備。
她回想起在鳳棲酒樓對錢掌柜說的話,心中暗自盤算。先與酒樓合作醬油,待有盈余再拓展其他醬料。她期許有朝一日,這些調(diào)味品能走進千家萬戶。
想及此,沈桃桃嘴角微揚,手指輕輕撥弄著木盆中的綠豆。黃豆釀醬油,綠豆發(fā)芽賣錢,再買黃豆發(fā)芽,如此循環(huán)往復。
她憶起白天與沈雨軒的對話,得知此地并非全無調(diào)味品。紅燒醬、香葉醬之類,卻只有京城富貴人家才用得起。沈桃桃暗自琢磨,待嘗過香葉醬,便知與醬油有何區(qū)別。
夜色漸深,院子里靜悄悄的。沈桃桃望著窗外的黑暗,思緒萬千。她知道前路艱難,但眼下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她不敢奢望太多,只求能改善眼下的生活,讓身邊的人不再挨餓受凍。
孫氏打了個哈欠,起身道:"桃桃,咱們?nèi)チ棠碳野伞?quot;
沈桃桃點點頭,叮囑小何早些歇息,便與孫氏一同出了門。夜風微涼,帶來幾分清爽。兩人并肩而行,向六奶奶家走去。
路上,孫氏欲言又止。沈桃桃察覺到她的異樣,輕聲問道:"娘,你有心事?"
孫氏嘆了口氣,"桃桃啊,你說咱們這日子,啥時候才能好起來?"
沈桃桃握住孫氏的手,柔聲道:"娘別擔心,日子總會慢慢好起來的。"她沒有說太多,只是在心里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讓生活變得更好。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六奶奶家。沈桃桃敲了敲門,準備開始今晚的豆餅教學。
她剛從六奶奶家回來,腦中還在思索著豆餅的制作方法。突然,一陣細微的響動傳入耳中,她警覺地停下腳步。
抬眼望去,院墻上赫然趴著兩個黑影,正欲翻墻而入。沈桃桃心頭一緊,本能地想要呼喊,卻又迅速克制住了。她飛快地思索著對策,腦中靈光一閃。
悄無聲息地,她散開長發(fā),遮住半邊臉龐。手中的熒光棒被她迅速套在腳上,微弱的光芒若隱若現(xiàn)。深吸一口氣,她猛地打開手電筒,強光直射那兩個黑影。
"何方妖孽,竟敢擅闖我沈家祖宅!"她壓低嗓音,故作陰森地低吼。
那兩個賊人被突如其來的亮光晃得睜不開眼。等他們適應了光線,只見一個披頭散發(fā)、腳下發(fā)光的"鬼影"。
"鬼啊!"其中一人驚叫出聲,慌亂中一腳踩空。"砰"的一聲,他重重摔在地上,痛呼連連。
另一人也被嚇得魂飛魄散,跌跌撞撞地逃走了。沈桃桃見狀,暗自松了口氣,卻不敢輕易放松警惕。她裝作飄忽不定的樣子,緩緩向那摔倒的賊人逼近。
"你這凡人,膽敢冒犯我家,該當何罪?"她繼續(xù)裝神弄鬼。
那賊人痛得齜牙咧嘴,卻又被"鬼魂"嚇得瑟瑟發(fā)抖。"饒命啊,女鬼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再也不敢了!"他哀求道。
沈桃桃心中暗笑,面上卻愈發(fā)陰森,"既然知錯,那就速速離去!"
那賊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逃走了,連看都不敢回頭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