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車顛簸著駛向青柳鎮。
到了鎮上,她先去買了豬大腸。攤主熱情地招呼著:“姑娘,今天的貨新鮮著呢!”
“給我挑個好的。”她仔細檢查著每一塊肉。
接著,她又去了雜貨鋪,添置了個多格盒。老板笑瞇瞇地給她包好:“姑娘常來啊。”
雇了獨輪車,沈桃桃直奔約定地點。蠶豆販子早已等候多時,一見她就笑道:“可算等到你了。”
稱重、驗貨、付錢,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確認四下無人后,她將蠶豆收入空間,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制作豆瓣醬了。
回到家中,沈桃桃立刻忙活起來。剝豆子時,她的動作又快又準,豆子整整齊齊地堆在簸箕里。
洗豆子時,清水一遍又一遍地換過,直到水變得清澈。炒豆子更是考驗耐心,火候稍有不對,就會影響口感。
“桃桃,你歇會兒吧。”孫氏看著女兒滿頭大汗的模樣,心疼地說道,“都出汗了。”
正說著,孟伯挑著木桶過來了。他放下木桶,擦了擦額頭的汗:“桃桃啊,我跟你說個事。”
“孟伯請說。”沈桃桃停下手中的活。
“這樣,每天多加七文錢,再準備夜宵,這樣月底就能住進新房。”孟伯搓著手說道,“你看這事兒...”
沈桃桃聽著,眉頭微皺。這筆錢確實不少,但想到能早日住進新房...
她看向孫氏:“娘,我覺得可以試試。”
孫氏點點頭:“你看著辦就是。”
沈桃桃站在灶前,手指輕輕掐算著空間里的銀兩,目光微微閃動。陽光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她白皙的手指上鍍上一層金邊。
“三百兩...五百兩...”她低聲呢喃著,“加上之前攢下的,這些錢,應該夠建新房子了。”
孟伯倚在門框上,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模樣,忍不住出聲詢問:“沈姑娘,考慮得如何?那塊地勢不錯,離集市也近。”
沈桃桃回過神來,輕輕點頭。她的目光掃過院子里斑駁的墻壁,點頭答應了。
孟伯見她點頭,眼角的皺紋頓時舒展開來,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那就這么定了。老朽這就去和地主說,把地契的事情辦妥。”
“讓孟伯費心了。”沈桃桃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一個荷包,“這是定金。”
孟伯連連擺手:“不急不急,等地契辦好再說。”說著,他挑起水桶,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待孟伯走后,沈桃桃和孫氏繼續忙活著準備午飯。灶臺上的鍋里,濃湯正冒著熱氣,香味四溢。
“桃桃...”孫氏一邊切著菜,一邊說道,“你說咱們是不是該請個幫工?這生意越做越大,光靠咱們娘倆忙不過來啊。”
沈桃桃將一勺調料倒入鍋中,輕輕攪拌:“娘說得對,我正有這個打算。不過得找個可靠的。”
日頭漸高,陽光炙烤著大地。母女倆收拾完餐后殘局,便在院子里開始處理蠶豆。
沈桃桃將泡發的蠶豆撈出,掌心輕輕一搓,豆殼便輕易剝落。
孫氏坐在門檻上,專注地縫制著手套。針線在她手中穿梭,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不一會兒,一副精致的長手套就成型了。
“來,試試合不合手。”孫氏將手套遞給女兒,眼中滿是期待。
沈桃桃接過來比劃,手套恰好過肘,袖口還縫了系帶,既美觀又實用。她不禁感嘆母親的心靈手巧。
“娘,做得真好。”她由衷贊嘆,“這樣剝辣椒就不會辣手了。”
母女倆一邊閑聊,一邊忙著手上的活。院子里飄著淡淡的豆香,偶爾有蝴蝶飛過,為這平靜的午后增添了幾分生趣。
“我記得小時候...”孫氏突然說道,“你最愛吃的就是蠶豆。每次我做好了,你都要搶著第一個嘗。”
沈桃桃笑了:“是啊,那時候覺得蠶豆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她的眼神略顯恍惚,仿佛看到了那個貪吃的小女孩。
沒多久,兩大桶蠶豆都處理完畢。孫氏主動請纓要幫忙剁辣椒。
“好,娘先戴上手套。”沈桃桃叮囑道。
孫氏戴好手套,拿起菜刀便開始剁制辣椒。刀起刀落間,辛辣的氣味在院子里彌漫。她的動作雖然不如女兒利索,卻也井井有條。
沈桃桃則去處理蠶豆,將瀝干的豆子拌上面粉,加入一滴靈芝露蒸制。這是她獨創的方子,能讓蠶豆更加入味。半盞茶后取出,用麻布包裹,放在陰涼處發酵。
夕陽西下,暮色漸濃。院子里的空氣也漸漸涼爽下來。
“桃桃,這天氣熱,晚上不如熬些綠豆湯。”孫氏擦了擦額頭的汗,提議道,“解暑又開胃。”
沈桃桃立馬去取綠豆,忽聽外面傳來陣陣銅鑼聲。聲音由遠及近,引得院子里的麻雀驚飛而起。
“娘,你去看看什么事,我在家煮湯。”她輕聲說道。
孫氏應聲而去。沈桃桃則專心熬煮綠豆湯,又開始制作醬油。她的手法嫻熟,每一個步驟都恰到好處。
不多時,院門響動。沈桃桃拎著食盒開門,卻見正安站在門外,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正安?”她有些疑惑。
“沈姑娘!”正安沒接食盒,笑道,“這飯,還是你親自送去比較好。”
“為什么?”沈桃桃蹙眉。
“實不相瞞,昨天晚上把放火的抓住的,是我家主子。”正安壓低聲音,“他一直在暗中保護著你。”
沈桃桃心頭一震,往事涌上心頭。那夜的火光,那道身影,原來那晚的偶遇并非偶然。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食盒。
“我這會兒脫不開身,你先把飯帶回去,我待會兒過去。”她將食盒塞給正安,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待正安離去,沈桃桃站在院中出神。晚風拂過她的發梢,帶來遠處的蟬鳴。她不明白謝彥玉為何要隱瞞相助之事,這個男人似乎總是充滿神秘。
不久,孫氏興沖沖地跑回來,臉上洋溢著喜悅。她從懷中掏出兩塊戶籍木牌,迫不及待地展示給女兒看。
“桃桃,我們的居住證終于搞定啦!”孫氏的聲音里帶著激動的顫音。
沈桃桃接過木牌,借著火光細看。牌上刻著詳細的身份信息,底部還蓋著鮮紅的官印。她的指尖輕輕撫過那些刻痕,仿佛在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這意味著,她們終于有了合法身份,可以光明正大地生活,做生意。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看著母親喜悅的面容,沈桃桃心中暖暖的。但同時,她又想起了謝彥玉。那個神秘的男人,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瞞著她?
夜幕降臨,院子里飄著綠豆湯的清香。沈桃桃坐在廊下,望著天上的星星,思緒萬千。明天,她得去一趟謝府,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