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彥玉眸光微閃，輕輕應了一聲。月光從窗欞間灑進來，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沈桃桃將藥包交給他，轉身吹熄了多余的燈火，只留下一盞。她走到謝彥玉身邊，彎腰攙扶他。

謝彥玉的手臂搭在她肩上，稍稍收緊，讓她不由自主地貼近了些。他身上有淡淡的藥香，混合著獨特的檀木氣息。

沈桃桃心里突然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明明以前也是這樣扶著他，今晚卻覺得格外不同。他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讓她更加緊張。

他攬著的力道好像有點大？這姿勢，怎么像在擁抱她一樣...她的耳尖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怎么了？”謝彥玉察覺到她的走神，低頭看向她。

“沒什么。”沈桃桃回過神，扶著他的腰，小心地邁步，“我們走吧。”

謝彥玉低頭看著身邊的小人兒，唇角微揚，手臂又悄悄收緊了些。他能感覺到她微微的緊張，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他的腿傷正在康復，其實已經不需要完全依靠她了。但此刻，他卻貪戀這短暫的親密。借著昏暗的燈光，兩人穿過甬道來到后宅。

夜風一吹，燈火熄滅，黑暗中，兩人的身影仿佛融為一體。沈桃桃的心跳得更快了，她能清晰地感覺到謝彥玉的呼吸就在耳邊。

在謝彥玉的指引下，他們很快找到了亮著燈的房間。燭光從紙窗透出，在地上投下一片溫暖的光。

“小心腳下。”沈桃桃推開門，扶著他進屋。屋子里一個人影都沒有，床上的鋪蓋疊得一絲不茍，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她扶著他慢慢轉身，準備讓他坐下。誰知床榻下還有一塊被地毯遮住的踏板，兩人后退時同時被絆住。

“砰——”

一聲悶響，他們一起跌在了床上。沈桃桃的后背陷入柔軟的被褥中，謝彥玉的手臂及時撐住，沒有壓到她。

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四目相對，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燈盞落地的聲響在夜色中格外清脆，瓷器碎裂的聲音像是劃破了這深夜的寧靜。

燈油滲入地毯的聲音細微得幾乎都能聽到，在冰藍色的毯面上綻放出一朵暗色的花。暗黃的燈油順著紋路蔓延，在月光下泛著微弱的光澤。

沈桃桃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跌入柔軟的被褥之中。慣性使然，她直直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鼻間縈繞著淡淡的沉香，混合著獨屬于男子的氣息，讓她一時間有些恍惚。

鼻尖觸到的溫熱觸感讓她瞬間清醒，慌忙抬頭，卻對上了一雙深邃的眸子。那雙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熱烈的光芒，仿佛能將人的魂魄都吸進去。

沈桃桃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竟是直接撞進了謝彥玉的懷里。她的手臂被壓在他的腰下，兩人姿勢親密得令人臉紅。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甚至能聽到他略顯急促的心跳聲。

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漫長，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沈桃桃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蹦出胸口，耳畔傳來的轟鳴聲讓她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謝彥玉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本能地伸手護住了她，此刻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手還搭在她的腰間，隔著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身體的溫度。

兩人像被雷擊中般迅速分開，各自坐直了身子。月光從窗欞間灑落，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也照亮了兩人泛紅的臉頰。

沈桃桃覺得臉頰發燙，急忙從床上爬起來：“我...去煎藥...”她的聲音里帶著些許慌亂，連說話都有些結巴。

話一出口，她又想起藥包還在謝彥玉手里。方才那一跌，藥包怕是滾到床上某處去了。她的目光在床上搜尋，卻不敢太過明顯。

謝彥玉坐在床沿，表面看起來平靜，耳根卻已經紅透。剛才那一瞬間的溫軟觸感，讓他心跳如雷。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手指，似乎還留戀著那份溫暖。

他抬眼偷瞄她的背影，卻不料她突然轉身。四目相對的剎那，兩人都有些慌亂。空氣中似乎彌漫著某種曖昧不清的情愫。

“我的藥...”沈桃桃指了指床上，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她的手指微微顫抖，連指尖都泛著粉紅。

謝彥玉這才注意到，藥包有一包在床頭，另一包卻滾到了床尾最里面。他夠到了床頭的那包，卻夠不到另一包。床榻很大，要拿到那包藥，非得爬上床不可。

“這包你拿著，那包...”他遞出手中的藥包，聲音有些沙啞，“你動手自取吧。”說這話時，他刻意避開了她的目光。

沈桃桃接過藥包，看了眼床尾的位置，咬了咬唇。她快速爬上床，伸手去夠那包藥，又急急忙忙地退下來。裙擺在動作間發出窸窣的聲響，帶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

拿到藥包的她幾乎是逃也似的沖出了房間。她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蕩，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如水，灑在后院的小徑上。沈桃桃飛奔進了灶房，才停下來喘氣。她靠在墻邊，感受著夜風的涼意，試圖平復那顆狂跳的心。

昏暗的廚房角落只剩一盞煤油燈在閃爍，有人正蹲在灶前添火。火光映照在墻上，投下搖曳的影子。聽到腳步聲，那人回過頭來。

“小桃？”沈桃桃有些意外。她沒想到這么晚了還能遇到人。

小桃笑著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沈姑娘是來煎藥的嗎？我這鍋馬上就好，待會兒給您洗鍋。”她的臉被火光映照得通紅。

沈桃桃將藥包放在桌上，目光落在正在煮的藥上：“這是給誰煎的藥？”藥香在空氣中彌漫，混合著木柴燃燒的氣息。

“是給夫人的。”小桃一邊添柴一邊說，“我今晚值夜，付大娘她們該回屋歇著了。”她說話時眼睛一直盯著火候，生怕藥煮過了頭。

沈桃桃點點頭，自己拎起空鍋往外走：“我去打水。”鍋底與地面摩擦，發出輕微的聲響。

“姑娘，讓我來吧。”小桃想接過鍋，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

“你看著火候，別讓藥煮干了。”沈桃桃已經走到了院子里，聲音隨風飄來。

月色下，她提著水桶在井邊打水。水聲清脆，映著她微紅的臉頰。井水冰涼，濺在手上，卻澆不滅她心中那份燥熱。

回到廚房，小桃已經將一碗藥湯盛好。藥湯冒著熱氣，散發出濃郁的藥香。沈桃桃將兩包藥分開，仔細交代了用法。

“我先把藥送去給娘。”她端起托盤往外走，腳步輕快卻穩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