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逆子的走狗
- 我在明末力挽狂瀾
- 醺淺月
- 2375字
- 2025-06-26 00:11:51
第二天一早,顧君恩就帶著圣旨啟程前往南陽,準備和李過商議襄京府的事情。與此同時,牛金星和宋獻策也開始著手準備分田的具體章程。
南陽城外,李過的大營。
“父親,顧大人來了。”李來亨站在營帳外,望著遠處騎馬而來的顧君恩。
李過放下手中的軍報:“讓他直接進來吧。”
顧君恩翻身下馬,快步走進營帳。見李過正在處理公務,他也不客套,直接說明來意:“亳侯,皇上有旨意。”
李過立即起身,恭敬地接過圣旨。當他看完圣旨的內容時,眉頭微微皺起:“讓我去襄京?”
“正是。”顧君恩點頭,“皇上的意思是,讓亳侯帶兵進駐襄京,同時在當地推行分田政策。”
李過的目光閃動:“分田?”
“沒錯。”顧君恩壓低聲音,“李巖那邊開出了優厚的條件,皇上擔心軍心不穩,所以決定先在襄京府試行分田。”
李過沉默片刻,看向一旁的李來亨:“來亨,你怎么看?”
李來亨上前一步:“父親,兒子以為此事可行。襄京府地勢平坦,土地肥沃,而且位置重要。若能在那里站穩腳跟,對我軍來說大有裨益。”
“而且,”顧君恩補充道,“皇上已經任命我為襄京府尹,專門負責分田之事。有我在,亳侯可以專心練兵。”
李過又陷入沉思。良久,他才緩緩點頭:“也好,那就依皇上的意思辦。”
“父親英明。”李來亨露出笑容,“兒子這就去準備轉移的事宜。”
待李來亨退下后,李過看向顧君恩:“君恩兄,實話實說,皇上為何突然決定分田?”
顧君恩嘆了口氣:“亳侯也知道,這一年來軍中怨氣不小。若不是時機未到,只怕早就……”
李過點點頭,不再多問。他很清楚,現在的形勢確實不容樂觀。吳三桂、多鐸、張獻忠,哪一個都不好對付。如果軍心再出問題,那就真的危險了。
“對了,”顧君恩忽然想起什么,“皇上說,讓亳侯盡快動身。襄京那邊已經派人打點好了,隨時可以進駐。”
“好。”李過站起身,“我這就去安排。”
寒風凜冽的除夕夜,東園別院的后花園里一片蕭瑟。枯黃的落葉在風中打著旋兒,零星幾點燈火在遠處閃爍,更添幾分凄清。
崇禎皇帝正陪著挺著大肚子的選侍魏清慧在池塘邊散步。他的目光時不時瞥向池邊那座孤零零的亭子,那里,太監盧九德正手捧著一份奏章,恭敬地等候著。
“這風,越發大了。”魏清慧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小聲嘀咕著。
崇禎聞言,轉頭看向身邊的女子。她的臉頰被寒風吹得微紅,眼中帶著幾分擔憂。他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扶住了魏清慧的胳膊:“當心些,別被風吹著了。”
“皇爺,南京幾位王爺擬定的孝陵祭掃儀式,請您過目。”盧九德的聲音從亭中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溫情。
崇禎的眉頭瞬間皺起。明日就是崇禎十八年正月初一,太子朱慈烺要在孝陵祭祖。這本是尋常事,但偏偏要在祖宗面前請罪,說北京丟失、韃子入關的事。
崇禎站在亭中,接過那份奏章,目光在紙上逡巡。
“這些不成器的東西!”他的手指微微發顫,“竟敢如此放肆!”
魏清慧被這突如其來的怒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護住了自己的肚子,向后退了兩步。盧九德見狀,連忙上前一步:“皇爺息怒。”
崇禎冷笑一聲,將奏章重重拍在石桌上:“三十三位王爺,如今全都成了逆子的走狗!”
遠處的梅林中,幾朵傲雪的紅梅在風中搖曳。崇禎的目光落在那抹紅色上,心中卻翻涌著難以平息的怒火。這些靠太子賞飯吃的王爺們,每月的俸祿、田產都要仰仗太子的恩賜,早已不復先祖榮光。
“朕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崇禎在亭中來回踱步,腳步聲在寂靜的夜色中格外清晰,“明日在孝陵前,他們怕是要借機勸進了。”
盧九德低著頭,眼珠轉了轉:“皇爺,老奴倒是有個主意。”
“說!”
“皇爺,這水……”盧九德朝著旁邊的水面隨意一指,欲言又止。
“這水怎么了?”
“太涼了。”
崇禎一愣,隨即明白了盧九德的用意。魏清慧也反應過來,不由得捂嘴輕笑。
“你這老東西。”崇禎搖頭失笑,“倒是會想辦法。”
池水確實太涼,這個時節,誰敢在寒冷的水中多待?若是沾了風寒,這祭祀之事,自然要推后。推后了,那些人的如意算盤,不就打空了?
“只是……”崇禎看向魏清慧,語氣中帶著幾分猶豫,“這水是真的涼。”
魏清慧會意,輕聲道:“皇爺若是著涼,臣妾定會好好照顧的。”
“你這身子,還是少操勞為好。”崇禎溫聲道,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
夜色漸深,寒風更盛。遠處的梅林中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更添幾分凄清。崇禎站在池邊,看著漆黑的水面,心中盤算著。這一招雖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但至少能爭取些時日。
“盧九德。”
“奴婢在。”
“去準備些熱湯,朕要沐浴更衣了。”
“皇爺!”盧九德一驚,“這大冷的天……”
“怎么,你不是說水太涼嗎?”崇禎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決然。
盧九德頓時明白,皇上是要親自試試水溫。這樣一來,明日的病,才更顯真實。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魏清慧有些擔心:“皇爺,要不……”
“無妨。”崇禎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區區涼水,還難不倒朕。”
月光下,池水泛著粼粼波光。崇禎望著水面,心中暗道:逆子,你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
這一夜,東園別院傳出陣陣咳嗽聲。宮女太監們來來往往,端著各種湯藥。有人說是皇上沐浴時受了風寒,有人說是天氣驟變所致。眾說紛紜,卻無人知曉真相。
崇禎十七年除夕,南京城外的孝陵衛新城內,一片忙碌景象。寒風凜冽,卷起地上的枯葉,在空中打著旋兒。
數千名宗室子弟正在演練陣型,卻怎么也排不出一個像樣的方陣。有人東倒西歪,有人左右不分,更有甚者連最基本的立正姿勢都做不標準。
“都給我站直了!”封思忠端坐馬背,目光如炬,渾身散發出肅殺之氣,眉頭緊鎖,“第三排那個,收起你的肚子!第五排右邊第三個,把頭抬起來!”
他的聲音在校場上回蕩,卻收效甚微。這群養尊處優的宗室子弟,哪里受過這般訓斥。有人不滿地嘟囔,有人干脆裝作沒聽見。
“左邊那排,往前兩步!”封思忠繼續喊著口令,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右翼收緊,收緊!你們到底會不會數步子?”
站在左翼第二排的朱企銳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寒風吹在濕漉漉的臉上,激得他打了個寒顫。十六歲的他本是岷王一系子弟,去年在張獻忠作亂時失去雙親,輾轉逃到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