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按常理出牌
- 我在明末力挽狂瀾
- 醺淺月
- 2305字
- 2025-06-16 00:11:31
而在呂梁山中,已經有人在等待。駱修身派出的斥候,正在各個要道上設立接應點。山中的將士們,也都整裝待發,只等代王到來。
風雪中,朱慈炯的身影漸漸模糊,最終消失在天地之間。
朱慈炯離開大同時,帶走了四千軍馬。這支隊伍中,除了王府護衛,還有新任鎮西衛經理總兵高第的部眾。浩浩蕩蕩的隊伍中,還跟隨著大量的軍眷和百姓,人數竟達到兩三萬之多。
寒風凜冽,雪花紛飛。車馬轔轔的聲響與人群的喧囂交織在一起,綿延數里的隊伍在茫茫雪原上緩緩向南移動。馬蹄踏雪的聲音沉悶而規律,仿佛在為這場大遷徙打著節拍。
“將軍,前方發現玄軍斥候!”一名斥候騎馬疾馳而來,在高第面前勒住馬韁。
高第瞇起眼睛望向遠處,只見幾個黑點在雪地中若隱若現。他輕輕摩挲著馬鞍上的配刀,眼中閃過一絲警惕:“有多少人?”
“約莫二三十騎,看樣子是在觀察我們的動向。”
“不必理會。”高第沉聲道,“加強兩翼警戒,繼續前進。”
玄軍斥候確實在大同城外活動已久,這般大規模的人員調動自然瞞不過他們的眼睛。但經過前段時間的激戰,他們已不敢輕舉妄動。
豪格的中軍大帳內,暖爐燒得正旺。
“這大同城,還真是塊難啃的骨頭。”豪格自言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
鰲拜站在一旁,搓了搓手:“這鬼天氣,連弓弦都容易斷。王爺,聽說阿濟格要來接手這邊的戰事?”
“是啊。”豪格撇了撇嘴,不屑地哼了哼,轉身在案幾旁坐下,“多爾袞這是讓他來撿現成的便宜。”
“太過分了!”鰲拜握緊拳頭,“我們在這里拼死拼活,損失了那么多將士,到頭來功勞卻要被他摘走。”
豪格端起茶碗,輕輕吹了吹:“別急,這便宜未必好撿。大同城的儲備充足,若是打持久戰,阿濟格怕是要在這里耗上一年半載。”
“那南邊……”鰲拜欲言又止。
“南邊的事情黃了。”豪格放下茶碗,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那個朱慈烺,倒是個有意思的人物。”
“王爺此言何意?”
“他想娶多爾袞的女兒,卻不愿意割地納貢。”豪格笑道,“真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這……”鰲拜一時語塞,“那攝政王怎么說?”
“能怎么說?”豪格站起身,踱步到帳門前,掀開一角望向外面紛飛的大雪,“他派了個有意思的人去談判。”
“誰?”
“祖可法。”
“他不是已經……”鰲拜瞪大了眼睛。
“死了?”豪格搖頭,“活得好好的,而且還成了'四臣'。”
與此同時,紫禁城內的武英殿。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滿地的箱子。祖可法正笑瞇瞇地向多爾袞介紹著聘禮:“這些都是太子殿下特意為格格準備的。這是南海珍珠編織的頭冠,這是云陵上等的翡翠手鐲,這是……”
看著滿地的奢華聘禮,多爾袞卻笑不出來。
鞏阿岱終于忍不住了,指著祖可法怒斥道:“你還要不要臉?三番兩次背叛,今日居然還敢來此?”
“固山額真何必動怒?”祖可法不慌不忙地整了整衣袖,“下官本是南朝皇親,投靠親戚有何不可?況且……”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鞏阿岱一眼,“固山額真難道忘了當年在山東……”
鞏阿岱臉色鐵青,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夠了!”多爾袞及時打斷了兩人的爭執,“說吧,朱慈烺到底什么意思?”
祖可法收起笑容,正色道:“很簡單,太子爺想娶格格,但不會因此稱臣納貢。”
“那他還派你來提親?”多爾袞雙眉緊鎖,面色陰沉。
“婚姻是婚姻,戰爭是戰爭。”祖可法不緊不慢地說,“您要打,太子爺奉陪就是。不過……”
“不過什么?”
“咱們這位太子殿下,似乎還有兩個妙計在等著。”祖可法從袖中取出一份文書,“第一,在天津大沽口外的海沙島上設立和親館。第二,在和親館旁設立通商館,為了打通南北貿易的通道。”
多爾袞接過文書,仔細閱讀起來。殿內一時寂靜無聲,只有燭火偶爾發出輕微的噼啪聲。
良久,多爾袞放下文書:“這是要把和親變成通商?”
“太子爺的意思是,與其打打殺殺,不如和平貿易,互通有無。”祖可法眼里閃過一絲狡黠,笑著開口,“畢竟,戰爭對雙方都沒有好處。”
“呵。”多爾袞冷笑一聲,“朱慈烺倒是打得好算盤。不稱臣,不納貢,還想借和親之名行通商之實?”
“攝政王何必把話說得這么難聽?”祖可法不慌不忙,“和親自古有之,通商互市也是常事。太子爺此舉,不過是想為兩國百姓謀個安生。”
多爾袞沉默不語。這個朱慈烺,確實讓人捉摸不透。不肯稱臣,卻要聯姻。不愿納貢,反要通商。這是在下一盤什么棋?
“給我三日時間考慮。”多爾袞最終說道。
“好。”祖可法躬身行禮,“那下官就在館驛恭候佳音。”
當夜,多爾袞久久未眠。他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思索著朱慈烺的用意。
“王爺。”范文程推門而入,“您找我?”
“范先生以為如何?”多爾袞停下腳步。
范文程沉吟片刻:“此事利弊參半。若允其所請,雖失去稱臣納貢之實,卻可借通商之機滲透南方。若不允,恐其與我軍死戰到底。”
“朱慈烺此人……”多爾袞望向窗外,“確實不簡單。”
“王爺何出此言?”
“他既不肯屈服,又不愿決裂。”多爾袞轉身看向范文程,“這是在給我們兩個選擇:要么繼續拼個你死我活,要么各退一步,和平共處。”
范文程點頭:“確實如此。不過,末將以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為何?”
“太子既派祖可法來談,必有后手。”范文程壓低聲音,“我們不妨先拖著,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多爾袞若有所思:“你說得對。這盤棋,還需慢慢下。”
兩個時辰后,孫之獬和金之俊帶著幾口箱子前來晉見。
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多爾袞陰沉的面容。他站在幾個大箱子前,太陽穴突突直跳,一股無名怒火在胸腔翻涌。
“你們兩個,真是活生生的蔣干轉世!”多爾袞的聲音壓得極低,卻透著刺骨的寒意。
孫之獬和金之俊面面相覷,額頭上的冷汗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淌。這兩個被派往江南的使臣此刻就像做錯事的孩子,渾身止不住地發抖。
“王、王爺……”孫之獬咽了咽口水,“這些箱子里裝的都是……都是南朝士子聯名的《抗清檄文》。”
“一份檄文要裝這么多箱子?”多爾袞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