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消，牛嘯天和馬進遠已經換上便裝，騎馬奔向江南韓家峪。兩匹駿馬踏著濕潤的泥土，揚起陣陣塵霧。

“老程，你說這小和尚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馬進遠一邊縱馬疾馳，一邊扭頭問道。

牛嘯天捋了捋胡須，眼中閃過一絲玩味：“這不正要去看看嗎？那小子能讓司家盯上，肯定有兩把刷子。”

馬蹄聲漸歇，兩人勒住韁繩。眼前的韓家峪卻與往日大不相同，村里熱鬧非凡，到處都是忙碌的身影。空氣中飄散著誘人的香氣，不少村民正在院子里和面、揉餡。

“咦？人都去哪了？”牛嘯天翻身下馬，目光在四周搜尋著韓鐵戈父子的身影。

一個滿頭銀發的老漢笑呵呵地迎了上來：“兩位是找鐵戈叔和三郎吧？他們一大早就坐馬車去洛京了。”

“這村子怎么這么熱鬧？”馬進遠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景象。

“是給鐵戈叔和三郎幫工呢！”老漢樂呵呵地解釋道，“他們發明了個新玩意兒，叫蜜糕，請我們幫著做，管吃管喝還給工錢。”

牛嘯天眉頭一挑：“蜜糕？那是什么東西？”

“兩位稍等。”老漢轉身進了院子，不一會兒端著兩個冒著熱氣的蜜糕走了出來，“嘗嘗看，這可是三郎的獨門手藝。”

牛嘯天接過一個，掂了掂分量。蜜糕個頭不小，但出奇地輕盈。他輕輕咬了一口，綿軟的口感立刻在口中化開，紅豆棗泥的香甜讓這個久經沙場的大將眼前一亮。

“好東西啊！”牛嘯天連聲贊嘆，大口吃了起來。

馬進遠也嘗了一口，頓時停不下來：“這味道，比御廚做的點心還要好吃！”

老漢見兩人吃得開心，又端來一筐熱騰騰的蜜糕。兩個大漢你一個我一個，風卷殘云般吃了起來。牛嘯天足足吃了三十多個才停下，馬進遠更是吃了近四十個。

“這蜜糕簡直是我吃過最棒的美味！。”牛嘯天抹了抹嘴，眼中閃過一絲贊賞，“這小和尚，倒是有點本事。”

馬進遠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子：“難怪司家看上了這買賣。”

牛嘯天掏出一塊銀角子扔給老漢，翻身上馬：“走，去城里找他們。”

洛京城永安門外，司陽炎早已等候多時。看到韓遠父子的馬車，他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臉上帶著幾分急切：“總算把你們盼到了！。”

司陽炎安排人手幫忙卸貨，指著路邊一個新搭的棚子道：“鐵戈老哥，這是給你們準備的攤位。”棚子上還掛著杏黃色的三角旗，寫著“老鐵槍蜜糕”幾個大字。

韓遠看著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正要開口道謝，司陽炎卻擺擺手：“別說這些客套話，趕緊開張吧，你看多少人等著呢。”

果然，棚子前已經排起了長隊。韓遠連忙指揮銷售員和配送員把蜜糕筐擺好，分成十隊開始售賣。

“每人限購十個，先到先得，今日限量五千個！”隨著吆喝聲響起，排隊的人群頓時沸騰起來。

有司陽炎的人幫忙維持秩序，加上十個隊伍同時售賣，進展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五千個蜜糕就銷售一空。韓遠讓銷售員拿出一些蜜糕分成小塊，給沒買到的人試吃，又引來一陣歡呼。

看著熱鬧的場面，韓遠的目光閃爍不定。這生意紅火是好事，但總覺得事情發展得太快，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東城市集的聚寶樓，司陽珍正在三樓雅間等候。桌上放著一個箱子，里面整齊地碼放著整整五十五兩金子，這是買秘方的錢。

“掌柜的，他們來了。”伙計在門外輕聲稟報。

司陽珍整理了下衣襟，深吸一口氣：“請他們上來。”

韓遠和老爹進了雅間，司陽珍笑著起身相迎。寒暄過后，司陽珍直接打開箱子，金光閃閃的黃金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是金店開具的成色證明，這是買賣契約，兩位請過目。”司陽珍遞上兩份文書，語氣中帶著幾分篤定。

韓遠接過契約一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這契約上寫的可不只是蜜糕的配方，連堿面的秘方也要一并買斷。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心中涌起一陣不快。

“崔掌柜，恕我不能答應。”韓遠把契約推了回去，聲音有些低沉，“這跟我們之前說好的不一樣。”

司陽珍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嘩。牛嘯天和馬進遠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兩人身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氣息。

“哎呀，這不是崔掌柜嗎？”牛嘯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怎么，在跟小韓討論買賣的事？”

司陽珍臉色微變，強笑道：“原來是馬大將和牛大將，有失遠迎。”

“崔掌柜不必客氣。”牛嘯天大馬金刀地坐下，目光在桌上的契約上掃過，“我聽說你要買韓家的秘方？不知道出多少錢？”

司陽珍猶豫了一下：“整整五十五兩金子。”

“嘖嘖，”牛嘯天搖頭晃腦，“這價錢可不夠啊。你看看這蜜糕多受歡迎，一天就能賣五千個。要我說，這秘方至少值一百兩黃金。”

司陽珍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程大將說笑了，一個蜜糕的秘方，哪值得上這個價？”

“那可不一定。”馬進遠插話道，“我和老馬今天可是親自嘗過，這味道，嘖嘖，比御廚做的點心還要好吃。”

韓遠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五味雜陳。他沒想到牛嘯天和馬進遠會突然出現，更沒想到他們會這樣幫自己說話。

司陽珍沉默了片刻，終于開口：“這樣吧，我再加二十兩黃金，不過秘方必須全部買斷。”

“崔掌柜，”韓遠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堿面的秘方，我答應過師父要好好傳承下去，絕不能賣。”

司陽珍的臉色陰晴不定，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但在牛嘯天和馬進遠的注視下，他最終還是壓下了火氣。

“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再談。”司陽珍起身告辭，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看了韓遠一眼。

等司陽珍離開后，牛嘯天拍了拍韓遠的肩膀：“小子，有骨氣！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了。”

韓遠苦笑著點點頭。他知道，這只是開始。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辜負師父的囑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