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討回嫁妝
書名: 地主怎么了,我可是個好地主作者名: 山歸時有霧本章字數: 2092字更新時間: 2025-05-09 01:12:58
寒風呼嘯,枯枝搖曳。司善德站在窗前,望著院中那株老梅,神色恍惚。樹下積雪未化,幾片殘花隨風飄落,如同他此刻紛亂的思緒。
這些日子以來,府中上下都在為十三娘的婚事忙碌。下人們來來往往,準備著嫁妝、采買物件,整個府邸都彌漫著一股喜氣。然而,這喜氣之下,卻暗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臘月初九,便是迎親之期。時間越近,司善德心中的不安就越發強烈。
“砰!”身后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響,司善德轉身,只見劉氏正站在門口,臉色鐵青。一個精致的瓷瓶摔得粉碎,碎片散落一地。
“夫人這是怎么了?”司善德皺眉問道。
劉氏快步走進來,面色不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意:“那十三娘越發不像話了!居然跟我說要帶走周氏所有的嫁妝!真當自己是嫡女不成?”
司善德眉頭緊鎖,目光在劉氏臉上停留片刻,輕聲道:“韓家如今也不是從前了。韓三郎得了云騎尉,韓鐵戈也封了開國男爵,這門親事...”
“區區一個云騎尉罷了!”劉氏冷笑著打斷他的話,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再過二十年,也未必能襲封縣男之位。她一個庶女,也敢這般放肆!”
房內一時陷入沉默,只聽得窗外寒風呼嘯。司善德輕嘆一聲:“韓家背后可是有那些新貴支持,我們也不好把關系弄得太僵。”
“你這是什么意思?”劉氏瞇起眼睛。
“周氏的嫁妝...”司善德斟酌著用詞,“給她準備點像樣的嫁妝。”
“什么?”劉氏鳳眉倒豎,聲音陡然拔高,“你瘋了不成?那可是我們司家的產業!”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司善德連忙上前,拉住劉氏的手,語氣放緩,“當初和韓家說好了,要陪嫁一個莊子和一個商鋪。我看就給一個田莊加一個布莊吧。”
劉氏猛地甩開他的手,面色陰沉:“給那么多做什么?你當我們家有礦呢?前次買蜜糕配方花了一百兩黃金,這次又投了三千貫入股沐露膏坊。咱家的銀子可不是白白撿來的!”
“那...”
“就賞她一家布莊和一處糧鋪,一百畝地,一文不能再多!”劉氏咬牙切齒,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你若再偏心,不如拿刀來割我的肉!這孩子可是我親閨女,難道我給你生的這些兒女就不是你的骨肉了嗎?”
司善德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息一聲。他轉身望向窗外,目光落在那株老梅上。記得當年周氏還在時,最愛這株梅樹,常說它傲雪凌霜,與她性子相似。
沒過兩日,府中又迎來一位不速之客。
“大理寺卿到!”
門房的通報聲傳來,司善德眉頭一皺。他知道,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周馬賢大步流星地走進大廳,身后跟著淚眼婆娑的十三娘。
“舅父,這是娘親留給我的,我一定要討回來。”十三娘紅著眼眶說道,聲音哽咽。
“這是應該的。”周馬賢拍了拍外甥女的手,目光溫和,“你娘的嫁妝本就該是你的,誰也搶不走。”
司善德踏入廳中時,周馬賢已經起身相迎。兩人相對而坐,卻都沉默不語。廳內氣氛凝重,連下人們都不敢大聲喘氣。
曾幾何時,這對表兄弟情同手足,一起讀書,一起打獵,后來更是親上加親。如今卻只剩下這般尷尬。
“善福兄還記得當年在洛京遇到山賊的事嗎?”周馬賢打破沉默,聲音中帶著幾分回憶。
“記得。”司善德淡淡道,“十三個山賊,我一箭射瞎了那獨眼頭子。”
“是啊,那時的你身手矯健,不似現在......”周馬賢目光漸冷,語氣中帶著譏諷,“也不似現在這般無情。”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司善德:“八妹早逝,我不怪你。但十三娘從小失母,你不但不疼她,還要賣她求利,連她娘的嫁妝都要吞并!司善德,你還要臉嗎?”
“這都是我們家的家事!”司善德猛地站起,臉色鐵青。
“家事?”周馬賢冷笑,眼中寒光閃爍,“我對十三娘來說,可不僅僅是個舅舅,更是大理寺卿!你若敢獨霸八妹的嫁妝,我必讓你牢獄加身!到時你那些兒女,看誰還敢嫁娶!”
司善德臉色陰晴不定,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深知周馬賢說得出做得到,這位表兄如今在朝中地位不低,若真要找他麻煩,他這個商人可討不了好。
“好!”司善德咬牙道,“當年周氏帶來的嫁妝,一家酒樓、一家糧店、一家綢緞莊,足足五百畝上好的良田,還有金銀首飾、綢緞絹帛以及奴婢,我會把所有的家業都無條件給她!”
周馬賢眼中怒火更盛。這些年來,那些產業早已翻了數倍。司善德如此無恥,竟只愿給當年的本錢。但為了十三娘的名聲,他也只能強壓怒火。
“記住你說的話!”周馬賢甩袖而去,腳步聲之大在空曠的大廳中回響。
“不送!”司善德冷冷道。
窗外寒風呼嘯,吹落了幾片梅花。那曾經的手足之情,也隨風而逝了。
十三娘站在院中,望著那株老梅,淚水無聲滑落。這株梅樹,是娘親生前最喜歡的。記得小時候,娘親常抱著她坐在樹下,給她講故事,教她認字。如今物是人非,連娘親留下的東西,都要靠舅父來討要。
夜深人靜,司善德獨自坐在書房,手中拿著一封信。那是周氏臨終前寫給他的,字跡歪歪扭扭,卻字字血淚。
“善福,我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十三娘年幼,還請你多加照顧。我帶來的嫁妝,本想留給她做嫁妝,如今只能托付給你了。望你能善待她,莫要讓她受委屈...”
燭光搖曳,司善德手中的信微微顫抖。他抬頭望向墻上周氏的畫像,那熟悉的面容似乎在無聲地責備著他。
“呼....”一陣風吹來,吹滅了燭火。
黑暗中,司善德閉上眼睛,任由淚水滑落。他知道,自己愧對了發妻,也愧對了這個女兒。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
窗外,老梅依舊傲然挺立,幾片殘花隨風飄落,如同那逝去的年華,再也無法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