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笑了笑,看了眼陸思遠,神情里有幾分不自然。陸星辰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了。
“娘,你時常教導我和兩個弟弟,要做個實誠的人,你咋自個撒謊呢?快說呀,那只包子,到底誰吃了?”
“星兒娘,當真……你說呀!”陸思遠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盧氏輕嘆口氣,“過去的事兒,還提它來做啥。不就一只肉包子么……”她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陸星辰看著母親的表情,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酸楚。她明白了,那只包子,恐怕根本就沒進母親的口中。
這一刻,陸星辰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也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她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家人過上更好的日子。
一家人圍坐在陸思遠的床邊,各自捧著一碗麥片粥。陸星辰小口小口地吃著,每一口都細細品味。這簡單的食物,此刻竟比山珍海味還要香甜。
吃完后,盧氏打來熱水,要給陸星辰泡腳。
“娘,我得消消食。”陸星辰笑著推辭,“我給爹揉揉腿吧。”
“星兒,你今個累了,就甭給爹揉腿了?!标懰歼h心疼地說。
“沒事,揉腿不累。”陸星辰堅持道,掀開被子開始按摩父親的雙腿。
她的動作輕柔而有力,指尖在穴位上按壓揉捏。陸思遠閉上眼睛,似乎在享受這難得的放松時刻。
盧氏在一旁看著,欲言又止。終于,她鼓起勇氣,小聲說道:“星兒,你爹這兩日夜里,腿有點疼...”
陸星辰的手頓了一下,抬頭看向母親。陸思遠想要阻止妻子說下去,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真?”陸星辰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
陸思遠和盧氏面面相覷,不明白女兒為何會有這樣的反應。
“爹,娘,這是好事啊!”陸星辰激動地解釋道,“疼說明有知覺了,有希望了!不疼,那就是一截沒有知覺的爛木頭!”
夫妻倆這才恍然大悟。陸思遠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盧氏則雙手合十,喃喃祈禱:“菩薩顯靈,保佑星兒爹站起來吧...”
“星兒,你說...這是咋回事?”陸思遠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敢相信的希望。
陸星辰正要回答,盧氏搶先道:“是咱閨女的孝心感動了菩薩,菩薩保佑的!”
陸思遠怔了一下,隨即爽朗地笑了起來。這笑聲,是多日來第一次發自內心的歡愉。
“爹,您若信我,往后我接著給您揉按,再弄些藥來,一定能讓您站起來!”陸星辰信誓旦旦地說。
陸思遠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閨女,你要做啥,爹都隨你。站不起來也沒啥,爹也認了。你這么懂事,能干,爹就是躺一輩子也放心了!”
陸星辰聽出了父親話中的無奈和不舍。她明白,父親是怕抱有太大希望,最后又會失望。
“爹,娘,那就這么說定了?!标懶浅洁嵵仄涫碌卣f,“往后老村醫那里咱就不去了,我來給爹治腿。至于我為啥會治腿,這都是那個治了我瘋病的菩薩教的,天機不可泄露,你們不要多問,外人問起也莫要多說,成不?”
“成!”夫妻倆異口同聲地應道。
陸星辰繼續給父親按摩,心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的計劃。她知道,要讓父親重新站起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她相信,只要堅持下去,終會有希望。
夜漸深,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陸星辰依舊專注地按摩著父親的雙腿,仿佛要將所有的愛與希望都傾注其中。
盧氏看著女兒認真的側臉,眼中滿是欣慰和心疼。她輕輕嘆了口氣,起身收拾碗筷。
屋外,夜色深沉,繁星點點。一家人懷著各自的心事,默默期盼著未來的美好。
晨光熹微,陸星辰從淺眠中醒來,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活力涌遍全身。她伸了個懶腰,輕輕揉了揉眼睛,隨即起身整理儀容。
她將烏黑的秀發梳成兩條麻花辮,躡手躡腳地走進灶房。鼻尖縈繞著一股熱氣騰騰的香味,盧氏正在往茶壺里倒水。
“星兒來得正好,”盧氏頭也不抬地說道,“天涼了,洗漱得用熱水?!?
陸星辰應了一聲,舀起熱水走到門口。她蹲下身子,拿起樺樹枝蘸了點紫鹽開始刷牙。正當她專心致志地漱口時,一個尖銳的嗓音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喲,辰丫頭頭,你這刷牙的架勢倒挺像那么回事。”
陸星辰抬頭,只見四嬸周氏挺著大肚子站在那里,臉上帶著幾分嘲諷。她不動聲色地吐出最后一口水,站起身來。
“四嬸早啊,”陸星辰笑吟吟地說,“又去凈室了?”
周氏臉色一變,眉頭緊蹙:“你這死丫頭,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陸星辰聳聳肩,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四嬸別誤會,我是看您天天這時候往那邊跑,以為您特別喜歡那兒呢?!?
周氏氣得臉都紅了,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說起。最后,她只能悻悻地轉身離開,一邊走一邊低聲咒罵。
盧氏從灶房出來,看到這一幕,無奈地搖搖頭:“星兒,少說兩句吧?!?
陸星辰甜甜地應了聲,接過母親手中的茶壺。她心里清楚,自己的話確實有些過分,但面對周氏的挑釁,她實在難以忍氣吞聲。
屋里,陸思遠聽到外面的動靜,靠在床頭嘆了口氣。
“你四嬸那張嘴,從來不饒人,”他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你娘是個老實人,沒少被她擠兌?!?
陸星辰走到床邊,笑著回答:“爹,您放心,我能應付?!彼恼Z氣里帶著幾分自信,卻又隱隱透著一絲倔強。
她彎下腰,從床腳的繡籃里拿起一塊黑色的布料。觸手間,一股厚實的質感傳來。
“爹,這是娘做的鞋底子嗎?”她好奇地問,手指輕輕撫過布料的紋路。
陸思遠點點頭:“你娘昨晚熬夜做的,說能做兩雙鞋呢?!彼恼Z氣中帶著幾分自豪,又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