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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照顧傷者

“你不生氣啦?”她忍不住問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睫毛微微顫動,像是怕驚擾了這難得的溫存時刻。

駱風棠微怔,隨即笑道:“你幫我說服了鎮民,化解了王豹的煽動,我該感謝你才是。”他的聲音溫和,卻掩蓋不住眼底的一絲復雜。

陸星辰眨了眨眼,偷瞄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傷者,小聲道:“可是我剛才當著你的面夸別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在認錯。

屋內一時陷入沉默,只聽得見床上傷者均勻的呼吸聲。駱風棠的目光暗了暗,沉默片刻才道:“不生氣,但也不太高興。”

“我的心胸,沒你想象的那么寬廣。”他坦誠道,語氣中帶著幾分自嘲。

陸星辰一聽,立刻放下茶碗,雙手抓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那我收回剛才的話!我家棠娃子才是最厲害的!”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滿了星光。

她踮起腳尖,伸手想捏他的臉,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他的掌心溫暖干燥,卻讓她感受到一絲不同尋常的緊繃。

“我更惱的是自己。”駱風棠的聲音低沉,像是壓抑著什么。

“為什么這么說?”陸星辰疑惑地看著他眼中的自責。她能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正要追問,床上的傷者突然發出一聲呻吟,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立即轉身查看,只見那人眼睛微微睜開,目光渙散地望著破舊的帳頂。他的臉色蒼白,額頭上還有未退的冷汗。

“醒了嗎?”駱風棠走近床邊,聲音輕柔卻不失威嚴。

陸星辰也跟了過去,伸出一根手指在傷者面前晃動:“你能聽到我說話嗎?跟著我的手指動。”她的動作專業,顯然經常照顧病人。

見傷者的目光確實在跟隨,她松了口氣:“他已經有意識了,先喂些水。”說著,她轉身去拿放在桌上的水壺。

駱風棠扶起傷者,動作輕柔地托住他的后背。陸星辰倒了溫水,小心翼翼地喂給傷者。那人喝完水后,終于完全睜開了眼,目光也漸漸清明起來。

“這是哪里?你們是誰?”他沙啞著聲音問道,眼神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里是青石村,我們是村民。在山谷里發現了受傷的你。”駱風棠解釋道,語氣平和,試圖安撫傷者的戒備心理。

“青石村......”傷者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我昏迷多久了?”

“在村里一個多時辰,之前的時間就不清楚了。”駱風棠說著,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傷者胸前若隱若現的令牌上。

傷者聞言,神色突變,費力地撐起身子,卻因牽動傷口痛得倒抽冷氣。他的額頭瞬間布滿冷汗,臉色更加蒼白。

“別動!你傷得不輕。”駱風棠按住他,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陸星辰看著傷者胸前的令牌,試探道:“你是官府的人吧?要不要我們去報個信?”她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傷者的反應。

“不!”傷者急忙阻止,聲音中帶著焦急,“我在執行特殊任務,別讓官府知道。等傷好些,我就離開。”說完這句話,他似乎用盡了全身力氣,又虛弱地躺了回去。

陸星辰和駱風棠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遲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緊張感。

“那就先好好養傷吧。”駱風棠說完,拉著陸星辰走出屋外。院子里,陽光正好,卻驅散不了兩人心中的疑慮。

“他應該是執行任務時遇襲了。”陸星辰壓低聲音分析,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嗯,具體任務我們就不問了,等他能走時自然會離開。”駱風棠說著,目光卻不自覺地瞥向屋內。

這時里正和陸思遠等人走來,腳步匆匆,顯然是來問話的。駱風棠告訴他們傷者剛醒又睡著了,建議晚些再來。他的語氣平和,卻帶著一種不容質疑的威嚴。

村民們雖有不甘,但也只能作罷。漸漸散去的人群中,不時傳來竊竊私語。

等人都散去,陸星辰說要回家熬些豬肝湯給傷者補身子。她的眼中帶著關切,卻也藏著一絲不安。

“小心些。”駱風棠叮囑道,目送她離開。

回到家中,陸星辰一邊切著豬肝,一邊聽著母親絮絮叨叨地講述著青龍寨的傳聞,手中的菜刀有節奏地切菜。廚房里飄散著蔥花和姜末的清香,灶臺上的鍋里咕嘟咕嘟冒著熱氣。

“那青龍寨的山賊最是兇殘,專門搶掠來往的富商。”母親盧氏一邊削著土豆皮,一邊搖頭嘆息,“前幾日張家的大兒媳去娘家,路過臥騾子蛉時差點遇上山賊,幸虧跟著的車隊人多......”

陸星辰停下手中的活計,望向窗外連綿的山脈。臥騾子蛉綿延數百里,層巒疊嶂間云霧繚繞,正是那青龍寨的地界。遠處,幾只山雀撲棱著翅膀掠過山頭,消失在濃密的樹林中。

“娘,您說那個受傷的兵士,會不會就是遇上了山賊?”她若有所思地問道,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案板邊緣。

盧氏嘆了口氣,手上削土豆的動作也慢了下來:“八成是了。這山里的賊寇越發猖狂,連朝廷的兵士都敢動手。也不知道官府是怎么想的,派這么個年輕小伙子來剿匪。”

陸星辰想起那個昏迷不醒的年輕兵士。他渾身是傷,顯然經歷過一場惡戰。那張年輕的臉龐雖然沾滿塵土和血跡,卻依然能看出幾分英氣。

“聽說他昨晚發了高燒,駱家那小子守了一宿。”盧氏繼續說道,“也虧得老駱家收留他,要不然......”

“對了娘,陳鐸子那邊情況如何了?”她一邊切著姜絲,一邊轉移了話題。廚房里頓時只剩下案板上規律的咚咚聲。

提起這個,盧氏的神色更加黯然:“那孩子可憐啊,臉和脖子都燙傷了,整日整夜地喊疼。后來灌了安神的藥才睡著。你小姑這次是真的闖下大禍了。”

“我聽說鐸子娘病倒了?”陸星辰放下菜刀,轉身去看鍋里的湯。

“可不是,一邊要照顧燙傷的兒子,一邊還得操持家務。這幾天累倒了,發起高燒。家里兩個姐姐要照顧,只能你爺和小姑在縣城多幫襯著。”

陸星辰點點頭,揭開鍋蓋,濃郁的豬肝湯香氣四溢。她用勺子輕輕攪動,確保火候恰到好處。

“娘,我給那個兵士送一碗去,剩下的給五叔送去。”她一邊盛湯,一邊說道。

“不給你奶送?”盧氏抬頭問道。

陸星辰笑了,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奶奶早就活蹦亂跳了,今早我還看見她在內宅撿鵪鶉蛋呢。這兩天光顧著念叨要給五叔說親事。”

“你這丫頭。”盧氏也被逗笑了,“去吧去吧,記得帶個帕子遮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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