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長老殿前。
蓋云拿著玉簡，照著上面的內容，念出此次院賽的排名。
“第一名，離山張明苦。”
“第二名，離山秦真。”
“并列第二名，江東華氏華宜融。”
并列？
聽到這兩個字，在場所有的弟子都沒有想到，自古以來，除了平局，哪里有并列的道理？
當時華宜融可是自己走下擂臺的，不應該是第三嗎？為什么會是并列第四？這沒有道理。
王玄云問道：“何來并列一說？按照華宜融自己的說法，無論怎么樣，他都是輸，本應該是第三，這件事他要是知道必定會是認為是在折辱，不受此次榮譽。”
蓋云搖頭：“可是那一場戰斗并未分出勝負，這不是我的決定，也不是這個分院的決定，這是離山上下內外認同的。”
這件事很簡單，就是一個小小的籌碼，華宜融必然會進入離山的外門，無論怎么樣，離山的人都會不擇手段將其送進去。
就像如今在江東華氏的離山弟子，全都是內定可以進入臨近核心地帶的交換。
小輩不知道這件事情，但各大宗門世家的的人早已經當成了默認。
不僅僅是離山與江東華氏，哪怕是身在廬陽宋氏、清河崔氏……哪怕不止是晉國境內的勢力，全都是這樣。
從古以來，一直都是這樣，共同維持這個秩序。
不僅僅只是這些頂尖勢力，哪怕是那些縣城的小家族，也都是這樣，形成友誼，從而長久。
王玄云挑眉，問道：“那你可曾問過華宜融的意愿？”
蓋云反問道：“他不是說過嗎？要在大比的時候與秦真大戰一場，不正符合他的意思嗎？”
靜。
沒有人說話。
有情緒波動的只有兩個人，那就是秦真和王玄云。
面對這樣的事情，其余弟子的想法都很簡單，不管自己的事情，反正他們也不能進入外門，參加不了全員大比。
華宜融本來就是半路殺出來的，要是華宜融第三的話，那王玄云就要別留下來，明年第一就已經定下來了。
如今的王玄云已經有了可以與后天五重大戰的實力，再加上對方的年齡以及家世，就算明年王玄云第二次回光了，他們也不覺得奇怪。
但王玄云占了一個名額，那他們就有意見了。
對此，有不少后天三重和第一次回光的記名學徒，一夜睡得都不怎么好。
萬一明年自己第四了呢？
為什么要突然半路殺出一個華宜融。
總之，王玄云今年也可以進入外門，那這就符合他們的心意了。
在沒有人說話后，蓋云接著往下念。
果不其然，第三名是王玄云。
“好了，今天就到這里了，臨近大比了，什么教學也來不及了，散了吧，自行學習。”
說罷，蓋云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這里，只留下了其余還在等待成績的記名學徒們面面相覷。
平時最愛絮叨，恨不得一天嘴都不合上的蓋云，今天居然說這么點就離開了？
“蓋云長老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家里……”
“瞎說什么呢，蓋云長老哪有什么家屬？他一人在這離山當了三十年的記名院長老，怎么可能突然蹦出來親戚？”
“那他今天是吃錯什么藥了？還是說生病了？”
“你這還不如說前面的，蓋云長老早就先天圓滿了，差一步要超凡脫俗，那是什么樣的病才能將他病倒？”
“……”
有個年輕弟子來到秦真身旁，戳了戳他，小聲問道：“秦真師兄，平日里就你和蓋云長老關系好，你知不知道，他是干什么去了？”
“不知道。”
秦真搖頭，因為昨晚的事情，兩人的關系已經臨近決裂，不過不講話也挺好的，可以有更多時間自己練一會兒劍。
有個離子殿的長老來接那些離子殿的弟子了，在聽到這些記名學徒的猜測，臉一下子黑了，立馬大聲制止。
“都說什么呢？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長這么大的，沒有看到蓋長老臨走之前臉上掛著的笑容？哪能是悲事？”
有人問道：“那是什么？”
“罷了罷了，也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了，反正你們待會也會知道。”離子殿的長老指著總院的位置，說道：“瑯玡王氏你們知道吧？”
瑯玡王氏？
秦真心里嘀咕一下，先前在龍修山的時候，他就遇到了瑯琊王氏王驍止。
莫非是對方找上來了？
“天下二十四大世家，中古時期最為強大的家族，瑯玡王氏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莫非來人是瑯玡王氏的嫡系弟子？”
離子殿長老笑著搖頭：“那倒不是。”
“若只是普通弟子，蓋云長老為什么……”
“來人自然不是普通弟子，而是瑯玡王氏這一代的大才子，不過十二歲便已經后天四重，才高八斗，將來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必定會成為一代宗師的大人物！”
“莫非是‘知書客’王道宏？”
“正是此人。”
秦云蹙眉，有些不解：“這種人物怎么會來離山？不怕中途發生什么意外嗎？”
離子殿的長老說道：“知書客可和他們不一樣，他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秦真撓了撓耳朵，天才這兩個字現在都這么不值錢了？
無論走到哪里，動不動就是天才，這個來自哪里哪里是個天才，那個來自哪里哪里，是個天才，可謂都是滿地走。
“那這天才可真是太多了？整個天下天才不都要幾百萬幾千萬個？”
離子殿長老白了一眼：“天才是相對的，若是在一個宗門最強者都是后天圓滿的修行者的時候，一個弟子在十多歲的時候已經后天中期，那他就是天才。”
“在我們整個院中，可以在后天四重有著后天五重實力的年輕學徒，那就是天才，這樣說來，哪怕是幾億生靈被說成天才那也是少的了。”
秦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這句話說的沒有問題，每個人根據不同地方，根據生在的環境，自己所處的地位，站在哪里，才是決定到底是不是天才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