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雷聲滾滾,雨水越來越大,街中的血與水混合在一起。
秦真心無波瀾,在那一抹銀光落在手中之時,周邊的所有的箭矢利刃瞬間斷裂。
黑夜中,劍光明亮,如同閃電落下,雪白的劍鞘中倒影出了在場之人的面容,森然無比,如同一把死亡的利刃,沾染即死。
終于,在劍光散去的時候,那一柄飛劍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嚴格意義上來說,這并不是一柄飛劍,因為劍在劍鞘,尚未出鋒!
“竟然……竟然是一柄本命飛劍!”
亭內,山之義簡直不敢相信。
一個劍修可以沒有劍心通明,但是不能沒有本命飛劍。
生在這個世界上,天賦被老天限制住了,可是努力并沒有。
如果說劍心通明是天賦的代表,那么本命飛劍就是努力的代表。
十年磨一劍,今朝把君試。
秦真動身了。
他的身形在沾染了血水的青石板上不停移動,乍一看并不靈動,慢悠悠的,可是每等靴子中踏出水花之時,那柄仿佛比世間萬物都要鋒利的劍鞘,便會收割一名黃巾士卒的生命。
秦真不為所動,對于離民方才對自己的襲擊沒有意料到,但也沒有在他心中停留過一秒。
對他舉起兵刃,唯有劍光回應。
“本命飛劍豈是一個后天中期的小子可以掌握的?近身殺了他!不要給任何喘息的機會!”
這數十名黃巾士卒的首領咽了一口唾液,舉著長刀的雙手忍不住顫抖,當看到已經要打退堂鼓的眾多士卒,厲聲大喝。
此時這些叛亂的士卒們已經拼盡了自己的性命,他們清楚現在必須馬上殺死秦真,要不然死的就會是他們了。
箭矢與利刃再次朝著秦真逼近,這些高大的身影要相比于之前更加猛烈,更加剽悍。
……
……
抱石縣,知縣府內。
張明苦在解決完最后一個護衛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靈力已經見底了。
這里面對的護衛完全與那些江湖人士不同,各個身手不凡,更是兩個第一次回光的后天四重天武夫。
他才剛剛第一次回光圓滿不久,僅僅只是在這個境界穩固下來,先是一人殺進了商會,將里面留下來的江湖武夫殺了,再來到知縣府。
此時的府內到處都是血尸,宋靜竹身后背著玉琴,在書房中走出,沉聲道:“知縣是被人假扮的,這個知縣府也是假的,我們這是被人當了槍使。”
張明苦沉默片刻,最后指向了府內那塊木制牌匾,緩緩開口。
“上面不是寫著知縣府嗎?”
宋靜竹對此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輕輕的揮了揮手,一層青色的霧水騰起,過了會兒顯露出真正的字跡。
‘黃巾院。’
嗒嗒嗒……
這時,院子外傳來馬蹄與快步聲。
商會老爺穿著淺色的長衫,率先走進了這所‘知縣府’,對著院內的兩人鼓起掌來。
“不錯嘛……黃巾賊居然都被你們解決了,就是不知道,你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可以殺的完抱石縣的所有士兵!”
在他說完,又一批身穿戰甲,訓練有素的抱石縣士兵踏碎門檻,將張明苦和宋靜竹兩人包圍。
馬車內,身穿血紅色長袍的老人緩緩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從馬車走下來,有兩個后天三重的護衛小心翼翼的攙扶著走進黃巾院中。
抱石縣知縣臉色微白,正好與長袍上的艷色成為鮮明的對比,見到院子內的一男一女,露出了笑容,就像是塵封了萬年的冰山終于有了波動。
“咳咳咳……還是要多謝謝你們,解決了黃巾的叛賊?!?
宋靜竹微微挑眉,看著被士兵包圍的抱石縣知縣,聲音清冷。
“不僅僅是離山,就連和你們聯盟的黃巾也被算計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你們這群小娃娃還是太嫩了?!北h知縣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一個青年,面露不屑:
“這些黃巾的賊子想要借助我們的手,鏟除離山的弟子,最后嫁禍給我們,他們再逃之夭夭,以此疊加,使得離山與朝廷分裂。”
“你們死了,還會有更多的離山弟子會死,這樣離山會派更強的修行者而來,后天第二次、第三次回光?還是先天強者?亦或者是一位真正的大人物,不過這都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可以知道的?!?
“離山……”張明苦輕聲低語,盯著眼前的這個老人,一字一句吞吐出來:“你們不會得逞?!?
抱石縣知縣的老臉被雨水打的毫無血色,卻沒有人一種隨時都會倒下的感覺,反而站在這里,就像是一道城墻。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小,可是在這安靜的空間中就像把利刃刺進兩人的心臟中。
“哦?你是說那個自稱劍客的人嗎?放心吧,這個點過去,他們的尸體說不定已經涼了?!?
宋靜竹神情不變,將身后背著的玉琴解開,手指搭在弦上,淡淡道:
“那個店鋪老板也是你們的人?!?
“不,他是黃巾的人?!?
……
……
街道上。
秦真的衣衫早已被雨水打濕,劍元在四周沸騰,但凡有箭矢穿過都會被斬成數片,他的動作很簡單,不像是個劍修,反倒是像個混跡江湖的劍客,殺人的速度極為驚人。
不過是短短的時間,不過是由天上的雨滴越過云層,染上泥沙,在落地的時間,便會有頭顱飛起。
在他身前的劍鞘下,這些黃巾士卒就像是塊木頭,只是在等待伐木人一斧劈下。
呼!
猛烈的狂風拍打在被血水浸透的長衫中,秦真忽然停下腳步,微微閉上雙眼,在劍鞘上有一道又一道的光紋升起,密密麻麻的符文中好似有頭小龍盤旋。
無論弩雨多密,刀光多寒,他始終站在街道上,只有向前,未曾后退一步。
即便是亭外有兩名后天中期的修行者,即便是還有著更多未知的危險,從未后退。
咔!
逐漸有劍芒在秦真腳下涌現,他目光一寒,劍鞘橫掃。
以他為中心,在這街道中開始擴散,數十名黃巾士卒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再次回過神來,只見血花飛濺,如鐵樹開花,腰部已然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