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和醫院VIP病區的走廊鋪著消音地毯,林教授的皮鞋卻踩出清晰的回響。他西裝筆挺,領帶夾是松本集團的銀杏葉logo,袖扣卻換成了林夏高中時送他的廉價金屬扣——刻意為之的破綻。
“你果然帶他來了。”父親的目光掃過齊悅領口若隱若現的相機背帶,“真是...”
“愚蠢?”林夏亮出手機,屏幕上并非錄音界面,而是一張動態心電圖——母親的心率曲線,正通過植入式監測器實時傳輸。曲線平穩得不像癌癥晚期患者。
父親的瞳孔收縮了0.3秒。
林夏太熟悉這種反應——他在計算。計算她掌握了多少信息,計算齊悅的利用價值,計算這場戲還能演多久。
病房門突然打開,母親的聲音虛弱卻清晰:“小雨?”
病房里的百合花插得過分精致,每支莖桿長度完全相同——軍用級剪切痕跡。林夏的目光掃過花瓣,在第三朵的雌蕊上發現微型光纖鏡頭的反光。
母親氣色紅潤得可疑,病床上的周維卻像個拙劣的舞臺道具:
繃帶下的“傷口”邊緣過于整齊
心電監護儀的波形與真實心率不同步
輸液袋標簽上的批號屬于鎮靜劑而非創傷用藥
“驚喜嗎?”父親反鎖房門的動作帶著表演性質的遲緩,“周助理上周遭遇‘意外車禍’。”
他故意停頓,看向齊悅的眼神像在展示證據鏈的最后一個環節。
齊悅突然笑了:“行車記錄儀拍到的是輛黑色奔馳,車牌京A·8U7K0。”
父親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那是他私人車庫里的備用車。
林夏抓起文件時,注意到紙張左下角有針尖大小的凹痕——盲文密碼,母親大學時專攻的特殊教育符號。
“小雨,媽媽這次站你這邊。”
母親從枕下抽出的錄音筆是九十年代的老式索尼,外殼卻閃著不正常的金屬光澤——電磁脈沖屏蔽層。播放鍵按下時,病房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黑屏兩秒。
錄音里周維的聲音帶著藥物導致的遲緩:“...克隆體的記憶移植...需要林小姐的虹膜掃描...”
父親撲來的動作在齊悅眼中變成慢鏡頭:
右手伸向西裝內袋——配槍位置
左肩肌肉先于手臂發力——假動作
視線始終鎖定林夏的戒指——真正的目標
齊悅按下藏在領口的微型相機,快門聲激活了三個連鎖反應:
病房窗簾自動降下防彈層
林夏戒指射出高頻激光摧毀花瓶里的監聽器
周維病床下的信號干擾器啟動,向警方發送預錄好的自首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