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要危言聳聽！”

孫陽被程景淮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看得心頭發毛，卻依舊嘴硬。

他猛地一甩袖子，怒道：“哼！云城之大，奇人異士何其多！”

“你不肯出手，自有別人肯！”

“我倒要看看，離了你程景淮，我孫家的事情就解決不了了？！”

說罷，孫陽轉身就走，腳步踉蹌，顯然是氣急敗壞。

老李頭等一眾攤主面面相覷，都有些不知所措。

程景淮卻只是靜靜地看著孫陽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弧度。

孫陽剛怒氣沖沖地走出古玩街街口，還沒來得及喘口氣。

“哎喲！”

一聲驚呼伴隨著“砰”的一聲悶響。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孫陽一屁股跌坐在地。

一輛送外賣的電動車堪堪剎住，車輪幾乎擦著孫陽的鼻尖。

騎手是個年輕小伙，嚇得臉色慘白，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大爺您沒事吧？”

孫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

他雖然只是擦破了點皮，嶄新的西裝蹭上了一大塊污漬，狼狽不堪。

但那張本就因恐懼而慘白的臉，此刻更是血色全無，瞳孔因極度的驚駭而驟然收縮。

他想起程景淮剛才的話——“你怕是要倒大霉”。

又應驗了！

程景淮說他會倒霉，他就真的倒霉了！

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孫陽渾身都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古玩街的攤主們和直播間的觀眾們，此刻也都驚呆了。

“臥槽！臥槽！臥槽！”

“真……真被主播說中了！”

“剛走出古玩街就出事了？這也太邪門了吧！”

“主播這嘴是開過光的吧？說什么來什么！”

“孫老頭這下怕是要嚇尿了！”

“這不叫倒霉，這叫現世報！”

程景淮看著街口那一幕，神色淡然。

“都說了，你會倒霉的。”

【叮！宿主預言再次應驗，孫陽霉運當頭，直播間觀眾震撼不已，對宿主能力深信不疑，功德值+300！】

【叮！孫陽因突發意外而極度恐懼，宿主威懾力大幅提升，功德值+200！】

【叮！當前功德值：3050。】

孫陽此刻哪里還顧得上擦傷和狼狽。

他只覺得死神已經扼住了他的喉嚨。

“程……程大師！”

孫陽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顧不上去拍掉身上的塵土和污漬。

他扭頭就往古玩街內跑。

“大師救我！救我啊！我錯了！”

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古玩街口，帶著無盡的恐懼和絕望。

直播間的觀眾們都看傻了。

“臥槽！孫老頭這是……嚇破膽了？”

“求生欲爆棚啊！”

“不是吧，剛才還硬氣得很，現在就慫成這樣了？”

“主播牛逼！這才是真正的殺人不見血！”

程景淮依舊站在原地，神色平靜地看著去而復返，撲到他腳邊的孫陽。

馬大勇也是一臉懵逼，這孫家家主，變臉也太快了吧？

“程大師！我說！我全都說！”

孫陽涕淚橫流，抱著程景淮的小腿，哪里還有半分家主的威嚴。

“只要您能救我！我什么都說！”

他現在是真的怕了，程景淮的話，就像是閻王的催命符，一句句應驗。

再不說，可能他真的要死了！

程景淮微微垂眸，聲音聽不出喜怒：“那就說吧。”

周圍的攤主們都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字。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瞬間爆炸。

“來了來了！終于要揭秘了！”

“前排出售瓜子飲料小板凳！”

“孫老頭，快說！到底是什么驚天大秘密！”

孫陽深吸一口氣，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聲音沙啞地開口了。

“那……那佛牌里的鬼嬰，是……是明亮的親生骨肉！”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什么？！真是孫明亮的？”

“我靠！豪門辛秘啊這是！”

“這信息量有點大，我得緩緩！”

程景淮眉頭微挑，示意他繼續。

孫陽顫抖著繼續說道：“當年，明亮年輕不懂事，在外面……在外面認識了一個女孩子。”

“那女孩……后來懷孕了。”

“明亮一開始還哄著她，說會負責，讓她安心把孩子生下來。”

孫陽說到這里，老臉漲得通紅，顯然也覺得丟人至極。

“可……可孩子剛一生下來，明亮……明亮就變了臉，直接給了那女孩一筆錢，讓她滾蛋，孩子他要留下！”

“那女孩不肯，抱著孩子哭鬧，結果……結果沒過幾天，就……就出車禍死了！”

直播間里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臥槽！這是人干的事嗎？”

“渣男！畜生啊！”

“為了孩子，把親媽逼死？孫明亮也太狠了吧！”

“等等，車禍？真的只是意外嗎？”

“細思極恐啊家人們！”

程景淮眼神一凝：“然后呢？”

孫陽咽了口唾沫，聲音更低了：“明亮他……他一直對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很感興趣。”

“他不知道從哪里聽說的，用自己的親生骨血煉制小鬼，威力更大，也更容易控制，招財……”

“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那個女孩和孩子活！”

人群中發出一陣陣驚呼。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道德敗壞了，這簡直是喪心病狂！

“但是，養小鬼是要承擔巨大風險的，一旦反噬，后果不堪設想。”

“明亮他怕死，就……就去找了個所謂的‘高人’。”

“那‘高人’給他出了個主意，說可以找一個與他血脈相連的至親，用秘法將養小鬼的風險和代價，轉嫁到那人身上。”

程景淮的目光陡然變得銳利起來：“那個人，就是孫明月？”

孫陽渾身一顫，面如死灰地點了點頭：“是……是明月。”

“那‘高人’說，明月是女孩，命格陰柔，更容易承受……而且，她是明亮的親妹妹，血脈相連，做這個轉嫁，效果最好。”

直播間的觀眾們已經徹底憤怒了。

“我日！虎毒還不食子呢！這孫明亮連自己的親妹妹都害！”

“孫家這都是些什么玩意兒啊！”

“為了自己，犧牲妹妹？這他媽還是人嗎？”

“孫明月也太慘了吧！被自己的親哥哥當成了擋箭牌！”

程景淮看向孫陽，語氣冰冷：“所以，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知道？”

孫陽的頭垂得更低了，聲音細若蚊蚋：“我……我一開始也反對過……”

“但是……但是自從那小鬼養起來之后，我們孫家的生意，就像是坐了火箭一樣往上躥！”

“短短幾年，資產翻了好幾番，云城四大家族，我們孫家也隱隱有了趕超的勢頭……”

說到這里，孫陽的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得意，但隨即又被恐懼淹沒。

“我……我雖然對明月有些愧疚，可……可跟整個家族的利益比起來……”

他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為了家族的利益，犧牲一個女兒，在他看來，是值得的。

甚至，是理所應當的。

程景淮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好一個利益至上，好一個冷血無情的孫家！

【叮！宿主揭露孫家驚天黑幕，還原事件真相，功德值+500！】

【叮！孫家父子為一己私欲，罔顧人倫，手段歹毒，直播間觀眾義憤填膺，宿主聲望大幅提升，功德值+300！】

【叮！當前功德值：3850。】

系統的提示音接連響起，程景淮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他看著腳下如同爛泥一般的孫陽，一字一句地問道：“所以，為了孫家的飛黃騰達，孫明月的痛苦，孫明月的七竅流血，那無辜女孩的慘死，在你看來，都無所謂，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