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到時候我們清清無痛獲得兒子、票子、房子。賀燕娘你就等死吧。】

【這小三真能攢，陸珩也是被她花言巧語迷了眼，這和工資卡不交給老婆，反而交給情人有什么區別？娶了老婆他就要養！真不負責任。】

【陸珩現在寵愛妾室又咋了？反正以后還不是得追妻火葬場，兜里的錢都得上交給清清。】

放在木匣上的纖長素手一頓，轉而從中取出幾粒碎銀子，燕娘將之遞給冬草：“明日去景年春買一盒玉露團回來。”

冬草猶豫了一下，勸道：“娘子，沈郎中說了，您要……”

“去買。”

她的語氣溫和而不容置疑：“我吃不了，你們也能吃。”

【啊啊啊燕婊好過分！那么貴的點心不給親姐姐吃，給下人！】

【我服了家人們，真是氣笑了，是她賺的錢的嗎她就花？】

【這種只會吃男人軟飯的女的最惡心了，我們清清就知道賺錢不容易。】

景年春是近兩年來最上乘的糕點鋪子，鋪子招牌便是一道巨勝奴，一道玉露團。

當然價格也極貴，玉露團一盒四只，要價一百文錢。

如今“天下大捻，斗米不過三四錢”，一文錢能買三、四斤米。百文已經足夠尋常人家半年的溫飽開銷。

這不過是京城富貴人家一道糕點的價錢。

燕娘還知道，她那個“長姐”剛穿越來時，對當前的時代感到很好奇，曾出門轉過一圈。

帶著婢女進景年春里逛了又逛，最后還是一分錢都舍不得出，灰溜溜走了。

畢竟賀父只是典簿，又非圣人信重的臣子，年俸不過二百兩。

盡管爹娘疼愛，賀云清手頭上的銀子也不多，吃穿都是搜刮燕娘的，錢卻不敢明著要。

只敢偷偷從陸府府庫里順些金銀出去賣，賣來的錢花用完，便重新順。

而自詡獨立女性的“長姐”穿越來后，怎么會做出順金銀這樣不體面的事情？

那自然是兩袖清風了。

她自兩袖清風去，卻偏偏來惦記我這三瓜倆棗。

燕娘眼眸微垂，掩去那飽含惡意的笑。

她如今是沒什么應對的法子，卻能將人氣上一氣。

反正氣不氣，最后都會被痛下殺手，為什么不能讓自己活得舒坦些？

她以前倒是讓了，為了過安生日子，人前恭恭敬敬，人后賀云清要什么她便給什么，一丁點也不敢怠慢。

還不是被下毒，還不是被記恨？

到頭來賀云清竟然連他們夫妻不睦的罪過，也怪在燕娘頭上。

全然忘了她是頂替燕娘嫁過來的。

也許就像眼前文字中說的那樣，作為插足姐姐姐夫感情的“小三”，燕娘活該去死。

那燕娘好歹得在“死”前讓他們看看，真正的寵妾是什么樣的。

黃昏已過，屋里點起燈，房外響起陸珩的腳步聲。

他去偏室洗漱，又換了身衣裳，這才推門而入，低聲說：“今日議事晚了些。”

“燕娘，你身體可無大礙？”

這是知道今天含香院請大夫的事了。

燈下寫字、刺繡傷眼，燕娘只靠在引枕上拆九連環，應聲：“沒事，郎中說是一時貪涼。”

陸珩便知是那盤櫻桃惹出的事，難免有些心疼。

他擁起燕娘，放在自己腿上，大掌覆在她腹部，輕輕揉捻。

薄紗的觸感滑膩，男人皺眉，便從衣下探入，同燕娘肌膚相親。

“還疼嗎？”

燕娘睨他，搖頭。

那一眼，直看得陸珩發愣，揉捻的手也漸成了摩挲撫弄。

燕娘輕手推他：“今日不可。”

遭到拒絕，陸珩長睫微垂，有些委屈，央道：“燕妹妹……”

“你自個兒昨夜鬧的，藥也是你上的。”

燕娘在懷里轉了轉，并不正面看他，只留給陸珩一個后腦勺。

陸珩便低下頭，在她后頸印下一吻，默默將手拿出來，環抱燕娘細弱的腰肢。

他像是無意閑聊一樣，說：“燕妹妹，姨娘的靈位，你知道在哪兒嗎？”

燕娘語氣如常：“在母親院里吧，我沒見過。”

燕娘的親生母親是她三歲時難產而亡的，嫡母說她沒生下男孩，不能安葬進賀家的墳場，便草席一裹隨便扔了，只留下個牌位。

死者為大。本朝律法又有不能隨意毀棄尸身的條例，違者服役一年。

賀家這樣已經算是違律，但賀父實在是個不起眼的小官，自己家隨便鬧騰，外人也不知道。

原本牌位這樣不值錢的東西，都是燕娘自己收著，后來賀家圖謀替嫁的事，牌位自然被搶，成了拿捏燕娘的另一個把柄。

男人的聲音溫和：“燕妹妹，改日我去將姨娘的靈位請回來，供在府上……他們可還搶過你其他東西？”

燕娘倒是來了興趣，轉頭看他：“那可多了，你真能幫我拿回來？”

“真能。”

他承諾。

“好啊，你去拿。書畫孤本，金銀財帛，總算下來也得有七、八千兩，你去拿回來給我，找不到原物，那就要折價。”

【噗哈哈哈，燕婊真敢說啊。】

【她一個小三的女兒，從哪里來的這么多錢？能當人小三的，家里肯定沒錢啊。】

【真是氣死我了，賀燕娘這不就是趁機敲竹杠嗎？】

陸珩也以為這是燕娘在蓄機報復，但他并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賀家那樣對待她，她若沒有半分氣性，反而不是他認識的燕娘了。

“好，拿不回原物，也要等價的錢財。”

燕娘這才正經轉過身來，扔下九連環，柔軟的雙臂環上陸珩的脖頸，在他頰側吐氣如蘭。

“珩哥哥。”她輕聲喚，黏連的尾音柔柔纏上男人耳廓，“你真好。”

摟著腰肢的手跌落在她身后的豐腴上，男人呼吸急促了些，下意識抓握揉弄，又急急松開。

他像抱孩子一樣托住燕娘的膝彎，留下句“睡吧”便匆忙離開。背影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燕娘轉身拉了薄衾遮蓋，瞇起眼睛，很快便睡著了。

至于陸珩為什么要說這些話，又怎么才能讓她如愿以償，她全不關心。

好像真的只是隨口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