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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孽尉

  • 參兩書軒
  • 八更柳
  • 3522字
  • 2025-05-30 20:00:00

我順著水柱方向悶頭狂奔,肺管子都快跑炸了,少說也得躥了十二里地。喉嚨干得冒煙,舌頭舔舔嘴唇都能蹭下一層皮。腳步一停,腿就抖得跟篩糠似的。別問我咋算的,咱九年義務教育培養的跑操標兵,步子一跨就知道幾里地。

我本來還以為是在剛才的打斗中迷了方向,結果跑了六圈才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八根水柱瞅著近在眼前,可我在鬼堆里鉆了八百回,愣是沒挪出半步——活像在跑步機上遛彎兒。

“鬼打墻啊!”我雙手撐在腿上,那腿重得跟鐵鉛似的,怎么也邁不開一步。

“誰打墻了?”突然,一個小鬼手持脊椎刀,一掌重重地拍在我肩上,差點沒把我的鎖骨拍碎。“老妹兒,你身上的皮肉啥時候變得這么有韌性了?吃的啥呀……”

我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它黏糊糊的爪子,擰腰甩胯給它來了個狗啃泥,順勢騎上去壓得鬼嚎都卡嗓子眼里。趁它沒反應過來,我左手三拳下去,重重地打在它太陽穴上,直接把它給打暈了。我撿起它的脊椎刀,撕下它酸臭的衣服,把刀綁在自己的背上。

八角鈴鐺上的黑金紋路跟褪色牛仔褲似的,靈力稀薄得快透光了。現在,我一拳下去,連鬼物都打不散,打暈它們也得消耗我不少力氣。為了掩飾自己的人氣,我一路薅骷髏頭掛脖子上,腐肉渣子糊滿衣襟,臭得自己都翻白眼。

鬼物間的打斗并沒有減少它們的數量,它們就像能從平地里冒出來一樣,擠在這一方狹小空間里,毫無規律可言。我心里除了絕望,就是疲憊——天殺的黑冥,不會是躲在哪個角落里看好戲吧!

“咚——”

不知道是哪個骷髏頭砸在了我的腦袋上,然后順勢朝前滾去。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么想的,居然沒跟它計較,反而跟著它翻滾的方向追了過去。既然走不出去,那就跟著看看熱鬧,這玩意兒到底能滾多遠。

鎖定目標后,走路都帶勁多了。雖然還是會被一些小鬼騷擾,但起碼它們沒認出我是人類。脊椎刀一揮,秒秒鐘打飛一個。

那骷髏頭最終滾到了一雙白色高跟鞋前,我的眼淚不爭氣地嘩嘩掉落。我也不知道自己腦抽啥,掄起脊椎刀就向前劈去,哭著喊道:“你死出來干什么!”

黑冥徒手接住了刀刃,那一刻,所有的委屈和疲憊都涌上心頭,我整個人直接癱軟倒地——我躺在黑冥的懷里,沉沉地睡了過去。

水柱的轟鳴聲把我吵醒。相比之前,我的體力恢復了不少,但肚子卻很不爭氣地餓了,發出了抗議的咕咕聲響。

“咱們得出去之后才有東西吃。”

黑冥坐在我對面的石頭上,翹著二郎腿,媚眼如絲地看著我。“我找不到陣眼。等我返回去找你時,鬼氣已經淹沒了原來的方位,我被困在其中。沒想到,兜兜轉轉反而能遇到你。”她平靜地說著自己離開后的經歷,我也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她。

結論就是,這個地方是未濟為了防止鬼物沖破結界而設下的囚籠。八方水柱看似是鬼物的進出口,但實際上只有一個是真正的地獄道入口。這里沒有出口,也沒有陣眼,跟我們之前預想的完全不同。乾坤倒轉觸發了囚籠機關,除非再轉回來,否則根本出不去。

“這樣的機會太渺茫了,那家伙做事從來不留余地。”

黑冥這話一撂,我最后那點指望'咔嚓'碎成渣——橫豎不是被鬼撕巴了,就是餓成干尸。“所以……真的沒辦法了嗎?”我絕望地看向她,她卻朝我攤攤手。

我低著頭,默不作聲。視線停留在了左腕上的八角鈴鐺上,相比之前,它金剛結紅得更加明顯了。以這樣的速度,不到半個時辰,我就再也借用不到任何靈力了。

“怎么了?”高跟鞋踏得“噔噔”響,每一步都敲擊在我的心臟上。黑冥俯身摸著我的額頭,溫柔地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扒拉開她的手,“沒病!我琢磨著咱指定漏了啥——比如您老是不是藏私房錢沒報備?”

黑冥的聽得直皺眉,一雙眼剜了我的心都有,這家伙就是沒有幽默細胞。我連忙擺手道:“別整那么嚴肅嘛~我的意思是,既然能出鬼物圈,就說明這一切是有漏洞的。你說呢?”

黑冥切了一聲,十分不滿道:“你這么說,我倒是有個猜測。”

黑冥曾經探入過水柱,但并沒有找出它們的差別。水柱之后是無盡的黑洞,除了不斷涌出的鬼物,就是各異的上古符文和地獄惡鬼的壁畫。當她行至二十步之后,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那是鬼物聚集地特有的幻境。她是妖,何況這些鬼物階級都很低,對她來說影響甚微。但如果后面有大鬼出現,形勢就有些麻煩了。

如果我能找出其中的不同,說不定那個就是真正的地獄道入口。黑冥可以用黑玉羅盤將其暫時封印,鬼物自行消散,囚籠也就會自動撤回。至于乾坤扭轉,只要將損壞的木柱重新安置,說不定會有用。當然,這一切都是猜測,先得找到地獄道入口才是關鍵。

我跟在黑冥身后邊走邊聽,沿著鬼物圈外圍朝另一根水柱走去。“黑姐,你要不再傳輸點靈力給我。”我硬著頭皮向她討要。

黑冥頭都沒回,沒好氣道:“我都在你身邊了,還要什么靈力?”

“萬一有啥事兒,怕拖你后腿嘛~”

除了沉默,還是沉默。我只能用她幻化出來的紙筆,默默地畫著一幅又一幅的水柱圖。

畫完最后一根水柱圖時,八角鈴鐺早已退回了青銅色,我知道,接下來的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怎么樣?看出什么沒?”黑冥雙臂環胸,冷眼俯視著趴在地上的我。

我從地上爬起,把八個方位水柱上的符文指給她看,“東南方水柱的符文和北方的符文差別最大。所有的符文看似相同,但我在水柱旁能感受到東南方和北方的水流速度不同,造成符文扭曲程度發生了變化。更重要的是,雖然八方位置變換,但這兩個地方一定是原先陣法所對應的方位。等咱們消散了這些鬼物,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了。”

冥血瞳猛地一縮,在我看向她的一瞬間,掩飾了稍縱即逝的狡詐神色,立馬堆出假笑,嘴角弧度跟量角器畫出來似的,“這么說,起碼有一半的勝算了。依你看來,咱們先去哪個?”

我把畫紙對折成兩個方塊,分攤舉到她面前,“概率性問題,就交給能力強的人。抽吧,抽到哪個,咱就去那個。要是失敗了,就麻煩您解決一下后續事宜。”我沖她嘿嘿一笑,滿臉討好樣。

黑冥遲疑了片刻,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纖細的指甲揮動間,一張畫紙緩緩展開——東南方。

她二話不說,拉起我的手,一個瞬移就來到了東南方水柱前。我踉蹌著穩住身形,抱怨道:“你能飛,為啥剛才讓我走那么多路?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嘛!”

黑冥挑眉,不屑道:“你管我~”隨即朝水柱晃悠著走去,“封印之前,先得在鬼幻前設置結界,它們要是知道水柱被封印,肯定會一擁而上。螻蟻雖小,積聚的力量不容小視。時間不多了,如果不想被這里的鬼物分食,你還是趕緊跟上我。”

“你輸送些靈力給我不是更好,萬一內外一起騷動,我還能幫你抵擋一陣子。”我冷眼看向她,不似之前那般巴結。

黑冥皺眉,血紅的妖瞳瞇縫著看向我,雙手后擺,有些不耐煩道:“不用,它們只出不進,所以,跟緊我才是你該做的。”

我嗤笑一聲,左手悄悄摸向背后刀柄,“你在說什么鬼話?”

“什么?!”黑冥的表情急躁地有些扭曲,周圍的鬼物順聲朝這邊看來,這一刻,空間內所有的鬼物都停止了動作。

“既然聽不懂人話,何地強裝人呢?”我吃力地拔出脊椎刀,橫在面前時,差點砸了自己的腳趾。我佯裝灑脫,提高聲音給自己壯膽,“你太不了解黑冥了!那女人固然妖艷,但行為舉止絕不撫媚,話也不多。尤其是眼神,一點兒也不像!想什么來什么,真是見了鬼了!”

“哈哈哈——!”粗曠的笑聲回蕩在整個空間,周圍的鬼物也都魔性地笑了起來,聽得我掉了一身雞皮疙瘩。最讓我驚悚的是,眼前的黑冥逐漸膨脹成三米多高的魁梧男性身材,五官扭曲融化,身披銹蝕鎧甲,胸前鑲嵌著一個黃銅圓鏡,頭盔上盤旋著三顆骷髏頭,手持枷鎖對著我吼道:“算你聰明!可那又怎樣呢?刀都拿不穩,女娃子,乖乖認命吧!把這副肉身交給我,我給你個痛快!”

“在我昏迷的時候,你咋不我個痛快?非要拖到現在!明明實力不濟,還在這強裝大尾巴狼!”唬人是我最拿手的,從小到大就沒失手過,氣勢一定要足!像這種光有力氣沒腦子的鬼物最好騙了。

無臉鬼仰脖子一聲吼,黑霧'轟'地炸開,卷成個墨汁旋渦,小鬼們跟下餃子似的被吸進去,化作顆顆熒光綠珠,吸入它胸前的黃銅圓鏡中,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震耳欲聾。

我也沒能幸免,在颶風形成的瞬間,就被風力帶到了無臉鬼身邊,他的枷鎖死死扣住我的雙手,枷鎖連人扛在肩上,像風箏一樣,隨風飄蕩。

大約十分鐘,無臉鬼打了個飽嗝,空間里的鬼物都被他干完了!“老子好歹是孽尉,你心里想啥小九九,我會不知道?”他將我提溜到面前,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竟也能讓我感受到一絲猖狂。“有靈力之前,我是不敢動你,現在不一樣了,嘿嘿,你就是我的囊……囊什么膠……”

“囊中之物~”我好心提醒他。

“對!不是……要你多什么嘴!反正!一會兒你的肉體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孽尉要是有五官,此刻笑得絕對畸形直至變態。

我被它提溜著毫無反抗之力,任憑我如何掙扎或是咒罵,絲毫不影響他將我塞進胸前的黃銅圓鏡中。指尖剛碰鏡面,涼氣'嗖'地順著指頭竄到天靈蓋,鏡面水紋'咕嘟咕嘟'直冒泡。我條件反射的屏住呼吸,閉眼等待被淹死的感受。

“親娘咧!這……這虛淵心相比白常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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