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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好好修煉

  • 參兩書軒
  • 八更柳
  • 4482字
  • 2025-08-23 20:00:00

我隨口扯了個“要幫老爸整理課題”的借口,沒多久就從客房溜了出來。這理由宋之意熟得很,她深知我爸那說風就是雨的脾氣,沒多挽留,臨走還塞給我和黑冥一人兩瓶十年窖藏葡萄酒,外加一瓶解酒湯,反復叮囑我回去一定要喝。一下車,那瓶湯就被我精準地投進了垃圾桶——老子現在這狀態,喝它?瞎扯!

天還沒擦黑,我就拽著黑冥殺回高中校區。草草對付了碗面當晚飯,趁著放學的人潮洶涌,我倆泥鰍似的混了進去,目標明確——那棟廢棄的教學樓。

推開那間幻境中出現過的教室門,一股陳腐的灰塵味撲面而來。比幻境里更破敗——窗戶玻璃沒幾塊完整的,枯葉打著旋兒在地上堆積,桌椅板凳早被搬空,連頭頂的電風扇都只剩個光禿禿的基座,像個被拔了毛的鳥窩。

“開陣吧!”我站在空蕩蕩的教室中央,目光灼灼地盯著那片空地,氣勢十足,“我知道,你壓根不用等到晚上就能把他弄出來。”

黑冥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聞言嗤笑一聲,像看傻子:“鬼誒!你見過哪個鬼大白天出來遛彎的?”她懶洋洋地抬手指了指窗外,“喏,太陽還沒下山呢,不怕把他曬成灰?”

“滾蛋!”我毫不客氣地甩她一個白眼,“少蒙我!這地方陰氣重得能擰出水,這點夕陽算個屁!六百多年的老鬼,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別磨嘰!趕緊的!”

“等等……”

我話音未落,一個空靈、帶著點飄忽的聲音毫無征兆地響起,仿佛從墻壁縫隙里滲出來。與此同時,教室里的光線驟然黯淡下去,如同被無形的手掐滅了光源。空地中央,一團濃稠的黑霧無聲無息地翻涌、凝聚。

“不必勞煩二位動手,我自己出來便是。”那聲音幽幽的,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委屈和……慫?

黑霧散去,秦墨的身影顯露出來。他耷拉著腦袋,肩膀微縮,周身那滔天的怨煞之氣收斂得干干凈凈,昨晚那判官厲鬼的凜然氣勢蕩然無存,活像個被老師罰站的小學生,唯唯諾諾地杵在那兒。

我:“???”

我一臉懵逼地看向黑冥。那家伙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窗臺上,兩條腿懸在外面悠閑地晃蕩著,臉上掛著“我就知道會這樣”的欠扁表情,沖我挑了挑眉。

“說吧……”秦墨的聲音帶著點顫,“今日前來,是…是要動手收服?還是…了結?”他眼皮都不敢抬,一副“我認栽了,要殺要剮隨便”的頹喪樣。

“打住!打住!”我趕緊擺手,往前湊了兩步,“我是來問事兒的!不是來打架的!”

我這一步邁出,秦墨的身影“唰”地一下,快得像道殘影,直接縮進了墻角最深的那片陰影里,只露出半個模糊的輪廓。

“你真能聽懂啊?”黑冥幽靈般的聲音突然貼著我后頸響起,帶著一股陰嗖嗖的涼氣。她不知何時已站在我身后,那雙黑瞳探究地在我臉上逡巡,“奇怪……明明半分靈力都無……”她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我的頸側,像獵犬般嗅了嗅,隨即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嘖嘖”。

“你有病吧!”我渾身一激靈,猛地轉身推開她,“把他嚇成這樣我還問個屁!出去出去!去外面等你的月亮!等會兒你開引星陣,我這邊估計也問完了!”我連推帶搡地把黑冥往門外趕。她的目光始終黏在我身上,帶著審視和一絲玩味,最后化作一聲輕笑,消失在門外。

“好了!她走了!”我拍拍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無害,對著墻角那團陰影笑笑,“昨晚咱倆還沒聊完呢。你找到的那個周槐安,是六百年前那個?還有,你的玉笏和枯骨笏之間,是不是有什么聯系?”

我盤膝直接坐在地上,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態度十二分和善。可秦墨依舊縮在陰影里,背對著我,像塊沉默的石頭。

“喂!老秦!給點反應啊!”我有點上火,聲音拔高,“我把那煞星都轟出去了,你還在這兒怕個錘子?!”

沒想到我這一吼,秦墨那半透明的鬼影猛地一晃!緊接著,他周身的黑霧如同炸開的墨汁,瞬間彌漫開來!濃稠粘滯,眨眼間吞噬了教室里最后一絲微光,伸手不見五指!

“大人……”秦墨的聲音在絕對的黑暗中響起,帶著一種近乎卑微的敬畏,“您…您直接在我識海中探尋吧。既然您能‘看見’我所言,修為定遠高于下官……下官先前多有冒犯,還望大人……海涵。”

我:“……”一臉黑線加滿頭問號。

修為遠高于他?我?連心相都感應不到的廢柴?用心相包羅他?開什么國際玩笑!

等等……心相?!

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劈進腦海!莫非……心相之力……回來了?!

我立刻閉上眼,強迫自己靜心凝神,將全部意念沉入那片虛無且尚未成型的“靈臺”之地。沒有光,沒有形,但詭異的是,無數嘈雜的聲音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感知!

是聲音!秦墨昨晚講述的畫面里,那些塵封的聲音碎片!

我屏息凝神,努力分辨。秦墨那帶著古韻的官腔……還有另一個聲音!陰鷙、刻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周槐安!這聲音……竟與老爸請來的那個周教授的聲音,重疊了!

可惜……只有聲音!我看不見!無法確認那張臉!更無法像真正的修士那樣,將意識投入這片識海碎片,在秦墨的記憶長河中溯流而上,親眼目睹枯骨笏如何被使用,玉笏最終又流落何方!若能如此,或許就能解開秦墨的心結,送他往生……

我猛地睜開眼,才發現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透,一股強烈的虛弱感襲來。僅僅是聆聽這識海邊緣的嘈雜回響,竟已耗盡心神!

“您……看到了嗎?”秦墨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在黑暗中響起。

我搖搖頭,聲音帶著疲憊和無奈:“昨晚不知為何能‘看見’你在教學樓,現在……只能‘聽見’。在你完全敞開識海的情況下,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秦墨沉默。

彌漫的黑霧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窗外,夕陽的最后一絲余暉恰好沉入地平線,真正的黑暗降臨,吞噬了整間教室。

“你會陣法么?”一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我盯著黑暗中秦墨模糊的輪廓,“躲藏這么多年,總該會點法術吧?”

秦墨的身影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出現在我面前不遠處,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您是想……讓我教您?可我是鬼……”

“沒事兒!”我立馬擺手,撐著發軟的腿站起來,“我還收過妖丹呢!只不過現在……都歸零了。”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跟你一樣,我也有心結。破開那該死的壁壘,提升靈力,是我解開它的唯一路。”

秦墨沉默了,黑暗中,他那雙空洞的鬼眼似乎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

“師傅在上!”我深吸一口氣,毫不遲疑地雙手抱拳,作勢就要拜下去,“請受弟子——”

轟隆——!!!

話音未落!一道慘白刺目的閃電毫無征兆地撕裂了窗外漆黑的夜空!緊隨其后的,是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棟樓劈碎的驚雷!狂暴的雷音在空蕩的教室里瘋狂回蕩!

“別!別拜!”秦墨嚇得魂體都差點散了形,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一股陰風瞬間卷來,死死托住了我下拜的胳膊!他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我教!我教你就是了!千萬別拜!”他慌亂地抬手,仿佛在擦拭根本不存在的冷汗。

我不明所以地看向閃電余光,心中暗道:這雷,打得好奇怪~

剛才強行探入秦墨識海,像是被抽干了力氣,腦子嗡嗡作響,眼前陣陣發黑。我盤膝坐在地上,強迫自己調息凝神,試圖把那股耗空的精氣神一點點拽回來。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窗外已是清輝遍灑——圓月高懸,像個巨大冰冷的銀盤。

黑冥早已盤膝坐在操場中央。引星陣的十二角星芒在她身下流淌著微弱的液態般白光,絲絲縷縷的月華如同被無形之手牽引,匯聚成肉眼可見的銀色光流,緩緩注入她的眉心。她周身散發著一種非人的靜謐感,與月光融為一體。

見我和秦墨走近,她眼皮都沒抬,嘴角卻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動靜不小啊?那雷劈的……差點把附近游蕩的小鬼都震得魂飛魄散了。”聲音在寂靜的教室里異常清晰。

“嗐!沒啥大事兒,就是剛才想拜……”我下意識想解釋。

“聊到了下官生前為何未能拜堂成親的憾事!”秦墨幾乎是搶著開口,聲音又快又急,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緊張。

黑冥終于抬起眼皮,那雙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幽深的眸子,在秦墨身上足足停留了五秒,仿佛要將他看穿。最終,她只是意味不明地“哦”了一聲,目光轉向我,聲音里聽不出情緒:“今晚找不到陣法的關竅,明晚就不用來了。一個月,也就十五十六兩晚的月華之力夠你折騰。月亮雖天天有,可不像某些東西……”她意有所指地頓了頓,“什么級別的陰煞都能拿來練手。”

最后一句,如同冰錐,精準地刺向秦墨。

秦墨鬼軀一僵,隨即極其“自覺”地飄入引星陣的范圍之內,周身黑霧翻涌,迅速凝實,擺出一副嚴陣以待的架勢——雖然那架勢在黑冥面前,怎么看都透著股色厲內荏。

黑冥朝我歪了歪頭,下巴點了點陣中。

我深吸一口氣,踏入那片流淌著星月光華的陣法范圍。和秦墨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接下來的“戰斗”,純粹是演給黑冥看的。

起初秦墨還放不開,一招一式都帶著真格的陰風煞氣,生怕黑冥看出破綻。直到我壓低嗓子,把他當年“順手”給黑冥行過方便的事點破,他才猛地一顫,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攻勢瞬間軟了下來。兩人開始有模有樣地“過招”,拳腳帶風(陰風),煞氣四溢(表演性質),打得煞是“熱鬧”。

黑冥只看了幾眼,便失去了興趣,身影一晃,如同融入月光的影子,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她要去別處吸收更精純的月華了。

她一走,我和秦墨同時停手,像兩個泄了氣的皮球。

“這么說,我倒是有些印象了……”秦墨捋著虛幻的山羊胡,陷入回憶,“若黑冥大人真是貓妖所化……當年鄉試前夜,我確在貢院外墻根下救過一只奄奄一息的白貓……說來也是緣分,若非為它包扎耽擱了時辰,我也不會抄那條近道,更不會恰好撞見主考官家的管事私下交易考題……避開了那場牽連甚廣的科場舞弊案……”他語氣唏噓,帶著點宿命的味道。

閑話幾句,很快切入正題。

秦墨開始傳授他這六百多年摸索出的鬼修法門。核心并非蠻橫吸納,而是“靜心凝神,感知天地靈氣流轉”。但其中最關鍵的一條,是“剔濁存清,化異為同”。

“天地靈氣駁雜,并非皆可為我所用。”他枯槁的鬼爪在虛空中緩緩劃動,仿佛在勾勒無形的軌跡,“如同匠人雕琢美玉,需先辨石性,去其糟粕,留其精華。強行吸納不契之物,輕則靈氣沖突,魂體不穩;重則……反噬自身,萬劫不復,遁入惡道。”他頓了頓,語氣凝重,“若實在無法剔除,便需尋得‘媒介’,如同橋梁,將其轉化、馴服,方能融入自身。”

隨即,他傳授了一套極其繁復的手印結法。十指翻飛,如同穿花蝴蝶,在虛空中留下道道殘影,勾勒出一個個玄奧的符文雛形。這套手印,是他當年日夜雕琢那塊承載信念的烏木笏板時,從木紋流轉、刀鋒走勢中頓悟所得,核心便是模擬木笏吸納、轉化、蘊藏陽氣的特性,以此掩蓋自身陰氣,藏匿于市井。

我屏息凝神,眼睛死死盯著他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變化。手指笨拙地模仿、扭曲、嘗試……整整半個多小時,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才勉強將這幾十個手印連貫起來,動作雖遠不如他流暢飄逸,卻也初具雛形,能引動一絲微弱的氣流在指尖盤旋。

“此印法雖能助你引陽入體,但終究是鬼修之術。”在我即將沉入那種玄之又玄的“無意識”狀態,嘗試運轉這套手印時,秦墨低沉的聲音如同警鐘在耳邊敲響,“最終必有半分陰煞之氣殘留,如同附骨之疽!你需自行參悟,將其徹底煉化、扭轉,方能真正化為己用,否則……后患無窮!”

鬼修之路,本非生者可行。除非……徹底改變體質,化為極陰之軀!

而此刻——

這廢棄的教學樓,正是陰煞匯聚的極陰之地!而操場里那兒并不遠,腳下冰冷刺骨的陰氣亦源源不斷地從地底滲出,如同無形的潮水將我包裹。周身是引星陣匯聚的、最為精純的月華之力,清冷皎潔,卻也帶著太陰的森寒。此刻,恰逢子夜交替,陰陽交割,陰氣最盛之時!

陰地!陰月!陰時!

三重極陰疊加,此地此刻,簡直是修煉這鬼道功法的……絕佳熔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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