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水中火
- 財富套現:我從游戲里進貨
- 迪迪家族
- 4705字
- 2025-06-11 17:59:30
暴雨如注的夜幕下,癲狂的笑聲刺破雨幕:“哈哈,受死吧,騎士!“蝎式沖鋒槍噴吐著火舌,躍動的槍焰在雨中扭曲成一條猙獰的火蛇。每一次扳機扣動都伴隨著彈殼如雨點般墜落,馬修扭曲的面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正如他在車廂里宣稱的那樣,當子彈多到可以肆意揮霍時,總會有幾顆幸運兒找到它們的歸宿。
達科塔的“特供品“正在他的血管里燃燒,那效力遠非尋常貨色可比。此刻他的神經末梢都在嗥叫,連傾盆暴雨都無法冷卻這種病態的亢奮。他像只發狂的陀螺般旋轉著,手中的沖鋒槍劃出毫無規律的彈道——這是獨屬于癮君子的“信仰射擊“,一種將物理學與概率學統統拋諸腦后的瘋狂儀式。
任何理智尚存的人都會選擇遠離這個移動的人形災難,但皮埃爾別無選擇。“見鬼!“他第三次猛拽韁繩,在閃電照亮的瞬間避開潛伏在黑暗中的水洼。他胯下的純血馬荔浦噴著白沫,強健的肌肉在濕透的皮毛下顫抖——若在平日,這匹冠軍馬足以甩開任何追兵,但此刻他們就像暴風雨中的一葉扁舟。
葡萄園在暴雨沖刷下已化作無數陷阱,皮埃爾只能依靠記憶在黑暗中穿行。他的靴子不斷在馬鐙上打滑,冰涼的雨水順著領口灌進衣領。每一次呼吸都帶著鐵銹味,仿佛有無形的手正掐著他的喉嚨。這場追逐從一開始就是絕望的賭注——一個父親明知勝算渺茫,卻不得不押上性命的豪賭,作為一個男人,他總不能什么都不做的看著自己的妻女被殺吧。
“塌了!塌了!騎士,又塌了!”
癲狂的喊叫聲在暴雨中回蕩,像一把鈍刀反復切割著皮埃爾的神經。連續不斷的轉向讓他的方向感徹底喪失,他甚至愣了幾秒才意識到——馬廄塌了。
“什么……塌了?”他茫然四顧,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混合著某種更滾燙的東西。
可就在這一刻,仿佛命運在嘲弄他的絕望——遠處的黑暗中,驟然騰起一片刺目的火光。
“燒起來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馬廄在燃燒。
那座他親手搭建、用來藏匿妻女的馬廄,此刻正被烈焰吞噬。雨水澆不滅的火舌翻卷而上,濃煙在暴雨中扭曲升騰,像一只猙獰的巨手,撕碎了黑夜。
“不——!”
“求求你……先生,我們可以給你錢,很多錢……”地下室里,艾米麗死死摟住女兒,她的聲音顫抖著,淚水在黑暗中無聲滑落。
上方,木板的縫隙間透進一絲微弱的光亮,隨后是一陣粗重的腳步聲。
“太晚了,夫人。”一個帶著異國口音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語調平靜得近乎殘忍。“派我來的人不僅許諾了金錢,還有榮譽——我家鄉的榮譽。”
艾米麗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聽到了丈夫的沖鋒,聽到了暴徒的分散……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地下室的入口會這么快被發現。
“如果是別人,或許找不到這里。”那聲音繼續道,帶著一絲近乎憐憫的嘲弄。“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黑暗中的最后一句話,輕得像一聲嘆息——
“真的很可惜。”
“夫人,你知道我為什么能這么快找到你嗎?“
阿普杜拉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著一種扭曲的得意,卻又像是被什么更沉重的東西壓著。“這要感謝你的白人同胞——當年那些士兵闖進我的家鄉時,我們也像你現在這樣,躲在洞穴里瑟瑟發抖。“
他的靴子踩在地下室的木梯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出來吧,我保證不傷害你和孩子。“
“不!我不相信你!滾開!“艾米麗死死摟住女兒,淚水在臉上縱橫交錯。即使恐懼幾乎擊垮她的理智,她也絕不可能相信這種拙劣的謊言。“入侵你們的是美國人!這里是法國!我們無冤無仇!你要錢,我們可以給你——“
“法國人也是其中之一!“阿普杜拉突然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震得地下室灰塵簌簌落下。但下一秒,他的聲音又詭異地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的暴怒從未存在。“就像你不信我一樣……夫人,我又怎么相信你會乖乖付錢?“
木梯的吱呀聲越來越近。
“既然你不肯上來……“一道黑影緩緩籠罩入口,“那我只好下去了。“
艾米麗顫抖的雙手死死握住MR73左輪。槍身冰冷,掌心卻全是冷汗。她拼命控制著呼吸,將準星對準那道逐漸擴大的陰影——
一襲白袍飄然而下。
“砰!砰!砰!砰!砰!砰!“
槍口焰在黑暗中炸開,震耳欲聾的槍聲在地下室狹小的空間里回蕩。艾米麗在第三槍時就閉上了眼睛,后坐力讓她的手腕發麻,直到撞針發出“咔咔“的空響,她才敢睜開眼——
白袍上赫然兩個彈孔。
但沒有血。
潔白如初。
白袍詭異地晃動著,突然“嗖“地一聲被拽了上去。緊接著,阿普杜拉歇斯底里的咒罵聲從上方傳來:
“毒婦!我詛咒你被火獄吞噬!“他的聲音因暴怒而扭曲,“最后一次機會——上來,還是不上來?“
“滾!滾開!“艾米麗嘶吼著后退,將女兒死死護在身后。
死寂。
令人窒息的寂靜籠罩著地下室。艾米麗的耳膜嗡嗡作響,只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就在她猶豫著是否要上前查看時——
一束燃燒的稻草突然從天而降!
“不!“艾米麗的瞳孔驟然收縮。她本能地想要沖上去踩滅火苗,卻又硬生生剎住腳步——這絕對是陷阱!
晚了。
更多的火把接二連三砸落,很快就在入口處堆成一座燃燒的小山。濃煙如同有生命的怪物,張牙舞爪地灌入地下室。
“媽媽,我的嗓子好難受。”露絲掙扎著扣弄自己的喉嚨,地下室空空蕩蕩的,即使入口處丟下了燒著的稻草,在沒有助燃物的幫助下,火勢也不可能蔓延到地下室的深處,可是比火焰更危險的是稻草發出的濃煙,本來地下室中就不多的氧氣被火焰的燃燒快速的消耗,火焰減少之后,緊隨其后的是稻草的濃煙,這些濃煙具有高溫,劇毒的特性,煙霧本身的高溫會灼傷人的呼吸道,導致呼吸道水腫窒息,劇毒的有害物質和二氧化碳,會讓人迅速死亡。
沒有堅持多久,艾米麗就在濃煙的折磨下痛苦不堪,窒息失神,“媽媽,媽媽,我們要死了嗎?”
“露絲...我的寶貝...“
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女兒微弱的啜泣聲像一針強心劑刺入心臟。艾米麗爆發出母獸般的力氣,一把抱起女兒——
沖向火海!
烈焰瞬間吞噬了她的裙擺,發絲在高溫中卷曲焦黑。皮膚傳來可怕的灼痛,但她卻奇跡般感覺不到疼痛。
一步。兩步。
燃燒的稻草在腳下發出爆裂聲。
火焰無情地舔舐著她的肌膚,灼熱的疼痛幾乎要奪走她最后一絲意識。然而當耳邊響起女兒微弱的呼喚,艾米麗咬緊牙關,用盡全身力氣抱起露絲,踏過燃燒的稻草,在濃煙與烈焰中硬生生闖出一條生路。當她帶著女兒從地下室爬回馬廄時,后背的布料早已化為灰燼,裸露的皮膚上布滿猙獰的灼痕。
“媽媽...媽媽...“女兒帶著哭腔的呼喚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模糊的視線中,那個留著大胡子的中東男人正舉著手槍步步逼近。艾米麗想伸手護住女兒,卻發現自己的手臂沉重得像是灌了鉛。黑暗如潮水般涌來,將她徹底吞沒。
“媽媽醒醒...“露絲用稚嫩的小手拼命搖晃著母親。九歲的孩子無法理解為什么媽媽突然變得這么安靜,但空氣中彌漫的危險氣息讓她本能地感到恐懼。淚水大顆大顆地滾落,她開始放聲大哭。
阿普杜拉的手槍在母女之間來回擺動,最終定格在女孩嬌小的身軀上。“至少孩子是無辜的。“他低聲自語。這個冷血的抉擇在他腦中盤旋:是讓孩子目睹母親的死亡,還是讓母親看著孩子死去?最終,他選擇了后者——正如他所說,孩子確實是無辜的。
冰冷的槍管抵上露絲的前額,扳機正在緩緩扣動...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伴隨著引擎野獸般的咆哮。馬廄的木板墻在巨響中四分五裂,一輛黑色鋼鐵巨獸破墻而入。阿普杜拉和露絲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掀翻在地。
“凱雷德?!“阿普杜拉失聲驚叫。沖進馬廄的正是被他開到葡萄園的卡迪拉克·凱雷德轎車,可汽車不是被他撞進了木屋里嗎,是誰把他開了出來,現在駕駛室中又是什么人?
引擎的轟鳴如同死神的低吼,回答著阿普杜拉未出口的疑問。凱雷德的V8發動機瘋狂咆哮,18寸七輻輪轂瘋狂旋轉,輪胎在地面上劇烈摩擦,橡膠燒焦的刺鼻氣味在狹小的馬廄內彌漫。兩米寬的鋼鐵車頭猛然調轉,6.2升排量的猛獸鎖定了目標——阿普杜拉。
“不!不——!”阿普杜拉驚恐地翻滾著,狼狽地躲避這頭鋼鐵巨獸的沖撞。凱雷德擦著他的衣角呼嘯而過,五米長的龐大車身在馬廄的墻壁上硬生生撞出一個巨大的窟窿,沖進外面傾盆的雨幕之中。
“哈……哈……”阿普杜拉癱軟在地,劇烈喘息,死亡的恐懼讓他渾身戰栗。然而,他連一口氣都沒能喘勻,引擎的怒吼便再次撕裂雨夜——猩紅的尾燈在黑暗中驟然亮起,凱雷德竟沒有掉頭,而是直接倒車,朝著他碾壓而來!
后輪微微抬起,隨即重重落下。
咔嚓。
2.9噸的車身無情地碾過血肉之軀,骨骼碎裂的聲響清晰可聞。鮮血飛濺,甚至有幾滴溫熱黏稠的液體濺到了露絲蒼白的臉頰上。女孩呆滯地站在原地,瞳孔緊縮,小小的身體因極度的恐懼而徹底僵直。
凱雷德并沒有就此罷休。它緩緩后退,再次前進,鋼鐵履帶般反復碾壓,直到地面只剩下一片模糊的血肉。
最終,這輛黑色野獸穩穩停在了露絲身旁,引擎低沉的轟鳴漸漸平息,仿佛在等待什么。
雨聲淅瀝,馬廄內只剩下女孩微弱的呼吸,和輪胎下尚未干涸的血泊。
露絲呆滯的瞳孔中,倒映出一個赤身裸體的亞洲男人推開車門的畫面。他皺著眉頭,低頭檢查輪胎下的血肉殘骸,嘴里嘀咕著她完全聽不懂的語言:
“我們都在用力的活著……我都那么用力了,你還能活著?”
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在自言自語。直到這時,他才像是終于注意到跌坐在地上的露絲,冰冷的視線掃了過來。
“女孩不能算女人……這么小的孩子,能記得住什么?”他撇了撇嘴,似乎有些煩躁,“我光著又不是我想光著——體溫好不容易升上去,總不能把濕衣服再套回來吧?”
他的皮膚蒼白得近乎病態,顴骨泛著不自然的潮紅,唯有臀部線條緊實而飽滿,在雨夜中顯得格外突兀。
男人走到露絲面前,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露絲能看見他的每一個動作,能聽見他的每一句話,可她的身體卻像是被凍結了一般,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
“嘖,童年陰影對孩子的影響啊……”他嘆了口氣,“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小姑娘,我可都救了你們母女兩次了,等你長大了,可得好好報答大哥哥啊。”
說完,他轉身走向凱雷德的后備箱。作為一輛七座SUV,凱雷德的后排空間足夠寬敞。他粗暴地放倒座椅,然后一把抱起艾米麗癱軟的身體塞了進去。露絲仍舊死死攥著母親的衣袖,哪怕意識混沌,也不肯松手。
男人沒有強迫她,只是單手將她拎起,像丟一只小貓一樣把她丟進了后備箱。露絲蜷縮在母親身旁,空洞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引擎再次咆哮,凱雷德猛地倒退,又一次撞穿馬廄殘破的墻壁,沖進傾盆大雨之中。后備箱門緩緩閉合,露絲的視線最后捕捉到的,是身后轟然倒塌的馬廄——木梁斷裂,火舌翻卷,在閃電的映照下化作一片燃燒的廢墟。
雨水拍打著車身,凱雷德在泥濘中疾馳,駛向未知的黑暗。
車廂內,露絲小小的身體隨著車輛的顛簸不斷搖晃。以她的身高,根本無法透過車窗看清外面的景象,只能直勾勾地盯著駕駛座上那個陌生的男人。他一邊粗暴地操控著方向盤,一邊神經質地自言自語,嘴里不斷蹦出她完全聽不懂的怪話:
“人生啊...能不能放過我這一次?下輩子...“
“那個騎馬的是你活爹吧?這次可算見到活人了。“
“小朋友扶穩了,前面有個放煙花的cos減速帶。“
伴隨著一陣劇烈的顛簸,車輛終于停了下來。裸男轉身一把抓住露絲母親的手,粗暴地將那枚戒指從她指間擼了下來。戒指在他粗壯的小拇指上顯得格外局促。
“我說過要當著主人的面拿走這枚戒指。“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清晰,“這是我救了你們一家性命的報酬。等你媽媽醒來,記得把我的話一字不差地告訴她。“
見露絲依然毫無反應,男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猛地推開車門沖進了雨幕。
就在他消失的瞬間,原本電閃雷鳴的暴風雨戛然而止。世界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露絲耳邊只剩下母親微弱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終于傳來警笛的呼嘯。
“馬克西姆警長!這里發現一輛凱雷德!發動機還在運轉!“
“交替掩護前進!注意可能存在的威脅!“
“天啊!車里有個小女孩!還有個受傷的女人!快叫救護車!“
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抱起了露絲,警徽在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
“沒事了,孩子。“警官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你們安全了。“
露絲終于在這句話中崩潰,淚水決堤般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