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情感突破：暴雨中的告白

2001年7月15日，臺風“榴蓮“登陸的第七小時。林宇站在老舊居民樓前，暴雨劈頭蓋臉砸下來，BP機顯示“蘇婉家斷電“的消息讓他攥緊了拳頭。2001年的天氣預報還沒有實時預警，但他記得蘇婉說過，這棟90年代的筒子樓一到臺風天就會漏雨。摸了摸西裝內袋的鑰匙——那是他剛買下的海景房鑰匙，蝴蝶形狀的鑰匙扣在黑暗中閃著微光。

“宇哥，樓太老了，小心塌方！“李強的聲音被風吹散，林宇已經沖進樓道，皮鞋踩過積水，濺起的泥點爬上褲腿。三樓轉角處，蘇婉的房門虛掩著，昏黃的燭光從門縫透出，映出晃動的人影。

推開門的瞬間，林宇被眼前的景象刺痛——蘇婉站在椅子上，用塑料布遮擋天花板的漏雨處，老舊的木椅在積水中搖晃。她穿著2000年買的白襯衫，領口別著他送的蝴蝶胸針，下擺卻已被雨水浸透，貼在腰間。

“下來！“他沖過去扶住椅子，觸到她冰涼的手腕，“萬一摔了怎么辦？“

“沒事，“蘇婉低頭避開他的眼神，“習慣了，去年臺風天也是這么過的。“燭光搖曳中，林宇看見她眼下的青黑，想起她連續(xù)三天熬夜做上市路演材料的模樣。墻角的紙箱里，整齊碼著潮啟的財務報表，最上面放著她考證券從業(yè)資格的教材，封面沾著水漬。

“跟我走，“林宇突然開口，聲音蓋過暴雨，“搬去和我住。“

蘇婉的手指頓在塑料布上，燭光在她瞳孔里碎成光斑。她當然知道林宇上個月買了海景房，論壇上甚至有帖子討論“潮啟CEO的蝴蝶莊園“，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是那個受邀入住的人。指尖劃過椅子上的蝴蝶貼紙——那是她昨天整理文件時隨手貼的，此刻卻像某種命運的隱喻。

“我......“她想拒絕，卻看見林宇袖口的蝴蝶刺繡被雨水暈開，想起2000年夜市那次，他也是這樣渾身濕透地擋在她身前。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倉庫里共喝的熱粥、廣交會上的默契配合、股市操盤時的并肩作戰(zhàn)，還有無數個深夜，他在她整理報表時默默放下的熱牛奶。

“蘇婉，“林宇掏出鑰匙，蝴蝶扣在燭光下劃出弧線，“那套房有270度落地窗，能看見珠江入海口，“又指向她漏雨的屋頂，“不用再擔心天花板掉灰，也不用......“他頓了頓，“不用再一個人扛著所有事。“

暴雨突然加大，屋頂的漏雨變成小瀑布，燭光倏地熄滅。蘇婉在黑暗中抓住林宇的手腕，觸到他脈搏的跳動。2001年的臺風聲像某種巨獸的咆哮，卻掩蓋不了她加速的心跳。她想起父親病重時，自己在醫(yī)院走廊打地鋪，而林宇知道后，偷偷替她交了醫(yī)療費——那時的他，也是這樣不容置疑地闖入她的生活，像一道光。

“為什么是我？“她的聲音輕得像雨聲，“你身邊有那么多......“

“因為你是蘇婉，“林宇打斷她，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是能把蝴蝶貼紙變成翅膀的人，是我想并肩看遍潮起潮落的人。“

這句話像鑰匙，打開了蘇婉心中的枷鎖。她想起2000年首店開業(yè)那天，林宇把第一枚蝴蝶貼紙貼在她胸前，說“這是潮啟的第一枚勛章“；想起2001年廣交會上，他向外商介紹自己時，眼中的驕傲；更想起剛才沖進房門時，他濕透的西裝下，依然筆挺的蝴蝶領帶夾。

“好，“她終于開口，握緊他的手，“但我有個條件。“

“什么條件？“林宇的聲音帶著笑意。

“把你的書房改成蝴蝶標本室，“蘇婉摸出包里的蝴蝶貼紙，“我收集了2000種不同的貼紙，要全部掛起來。“

黑暗中，林宇突然笑了，笑聲混著雨聲，卻比任何音樂都動聽。他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束照亮蘇婉的臉——她的睫毛上沾著水珠，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他輕輕替她拂去，指尖劃過她泛紅的耳垂：“何止標本室，“他頓了頓，“整棟房子，都可以是你的蝴蝶王國。“

臺風在午夜?jié)u歇，林宇背著蘇婉跨過樓道的積水，手電筒的光束照亮腳下的路。她伏在他背上，聞著他西裝上的雪松香水味，突然覺得2001年的臺風天不再可怕——因為她知道，無論多大的風雨，眼前這個男人都會為她撐起一片天空。

“冷嗎？“林宇的聲音震動著胸腔。

“不冷，“蘇婉搖頭，將臉埋進他的肩膀，“你知道嗎？“她輕聲說，“我以前總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么好的房子，這么好的你。“

“傻瓜，“林宇的腳步頓了頓，“你值得所有美好的東西，“又補充，“包括我。“

這句話讓蘇婉的眼眶發(fā)燙，她摸出褲兜里的蝴蝶吊墜——那是用第一筆外貿獎金買的，背面刻著“SW“。此刻，吊墜與林宇的平安符在黑暗中輕輕相碰，像兩顆終于靠近的心。

海景房的落地窗前，珠江的潮水退去，東方泛起魚肚白。林宇將蘇婉的蝴蝶貼紙標本框掛在書房墻上，2000種顏色在晨光中舒展，像一幅流動的彩虹。蘇婉站在他身邊，看著窗外的海平面，突然想起論壇上的一個帖子：“蝴蝶飛不過滄海？那是因為沒有遇見能載它的船。“

“林宇，“她轉身時，晨光落在他臉上，“謝謝你，讓我相信，蝴蝶也能住在海邊。“

“不是蝴蝶，“林宇輕輕摟住她的腰，感受著她的溫度，“是我們，“頓了頓，“是我們一起，讓蝴蝶飛到了海邊。“

2001年的臺風天終將成為記憶，而此刻的晨光，正溫柔地籠罩著兩個曾在暴雨中奔跑的年輕人。林宇望著蘇婉眼中的光芒，知道他們的故事，已經從創(chuàng)業(yè)傳奇，悄然寫成了愛情史詩。而未來的日子，就像眼前的大海，廣闊無垠，充滿希望。

BP機在此時震動，李強發(fā)來消息：“宇哥，華訊科技漲停了！“林宇笑了，回復：“告訴陳經理，珠江新城的別墅可以看房了。“

蘇婉望向他手機屏幕的光，突然覺得2001年的這個清晨格外明亮。她摸出一枚蝴蝶貼紙，貼在落地窗上，陽光穿過貼紙，在地板上投下美麗的光影。遠處的海面上，一艘貨輪正緩緩駛過，船身上的蝴蝶貼紙在陽光下閃爍，像極了他們剛剛開始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