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考核通過！

“Sorry! The phone you……”

“嘿！這可不是你家的私人電話！”

“你到底要打到什么時候？”

公共電話亭，再一次傳來無人接聽的提示音。

身后排隊等著打電話的人，已經(jīng)牢騷四起。

第三遍，

林銘已經(jīng)連續(xù)給小林村打了三次電話，對面卻依舊無人接聽。

他握著電話的手，越來越緊。

恐怕，

小林村已經(jīng)……

……

江州玖江大堤，猙獰的缺口緩緩塌陷……

“快快！”

“沙袋，沙袋搬過來！”

“一組跟我下水找滲漏點，二組投沙袋堵缺口！”

一道道軍綠色的身影，

眼睛布滿血絲，將數(shù)不清的沙袋往缺口投去。

“呼哧……”

中年人扛著沙袋，艱難的往缺口移動。

“尹主任，交給我吧！”

“何連長，不用管我，你們快去！”

“交給我吧。”

尹主任肩膀一輕，何連長已經(jīng)扛過沙袋，沖向缺口。

“情況不大妙……”抹去臉上泥水，尹主任喘了口氣。

從正午開始，

堤壩底部就開始滲水，隨即水柱噴出。

這代表堤壩內部已經(jīng)被沖空，如不及時封堵，只怕……

“擴大了！”

“缺口擴大了！”

“堤壩，堤壩要塌了！”

轟隆隆~

電閃雷鳴，風雨大作。

玖江大堤真的要塌了？！

尹主任一個激靈，沖到了缺口前方……

堤壩一側的泥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坍塌。

狂暴的洪流，瘋狂沖擊著裂縫。

大量泥沙被沖走，猙獰的決口迅速擴大，入眼所及，觸目驚心……

現(xiàn)場抗洪官兵的負責人何連長，臉色極其難看。

“不，不能塌！”

“至少現(xiàn)在不能塌！”尹主任看向何連長，他聲音有些沙啞：“江州城里，現(xiàn)在還有十多萬群眾沒有轉移……”

“半個小時，大堤至少要堅持半個小時，給城里的群眾爭取轉移時間！”

半個小時……

這大堤，

還能堅持住半個小時嗎？

江州城里數(shù)十萬群眾，能等來這半個小時嗎？

何連長沒有時間耽誤，必須盡快拿出方案。

“把現(xiàn)場所有的汽車，輪船，還有鋼管建材，全都投下去……”

“填滿它！”

一輛輛卡車，貨車，轎車，能找到的所有輪船，以最快的速度，運至缺口旁。

龐大的鋼鐵機械，前赴后繼的投入洪水……

“沒用！”

“堵不上，根本堵不上！”

“缺口還在擴大！”

越來越大的缺口，幾乎讓所有人絕望。

沒時間了……

“堵住！”

“死也要堵住！”

風雨交加中，

何連長毫不猶豫，

縱身躍進水中！！

“堵不住，大堤就完了，江州就完了……”

一道身影，

兩道身影，

數(shù)十道身影……

越來越多的抗洪戰(zhàn)士，決然跳進洪水中，以自己的身體，組成了一排排人墻。

“所有人……”

“堅守三十分鐘，絕不能讓大堤崩潰！”

“沙袋，石塊趕緊跟上，快！”

“撐住，一定要撐住！”

“快快快！”

“不夠不夠，填堵還不夠！繼續(xù)往下面填！”

大壩上，無數(shù)人背著沙袋飛速往來。

剛投下的沙袋，

下一刻就被洪流沖走，但更多的沙袋馬上又扔了下來！

轟~

大浪襲來，

仿佛猛獸撕扯著戰(zhàn)士們的身體，可怕的沖擊力，幾乎讓他們站不穩(wěn)。

他們咬緊牙關，

竭盡全力用身體堵著缺口，抵擋洪水，

為大堤爭取時間。

“堵住……”

“能堵住嗎？”

尹主任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正要繼續(xù)扛沙袋……

叮鈴鈴~

手機響了。

他匆忙掏出手機，

接通：

“喂，是誰？”

……

再次排隊撥號的林銘，終于聽到對面?zhèn)鱽淼穆曇簦?

【喂，是誰？】

“老師，是我，林銘。”

【林銘？】

“老師，我正在經(jīng)歷一場考核。”林銘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考核？】

【你打電話，就為了說這個？】

【你知道我們正經(jīng)受什么考核？！】

尹老師似乎極為暴躁。

“老師，我真的不知道……”

突然，

話筒中，響起一陣嘈雜，

好像有無數(shù)人在吶喊，

在狂呼。

【堵住了，堵住了！】

【做到了，我們做到了！】

【快，不要停……】

林銘怔住：“老師？”

【聽到了吧？聽到了吧！】

電話對面，尹主任忽然變得昂揚激躍！

【這世界上，從來沒有什么大夏人做不到的事！】

【再艱難的事情我們都已經(jīng)做到了，你還能有什么事做不到？！】

……

“后續(xù)救援什么時候才能到？！”

“戰(zhàn)士們要撐不住了！”

“半小時！一定要撐住半小時！”

“大部隊已經(jīng)在路上了，馬上就能上堤壩……”

堵住缺口，只是暫時的，

戰(zhàn)士們必須等到后續(xù)增援，將這道缺口真正的補上。

玖江大堤下，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三十分鐘，

顯得如此漫長而艱難……

水下的戰(zhàn)士們，

嘴唇凍成了紫色，

腿已麻木，

手臂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中而變白。

洪流咆哮中，他們搖搖欲墜，但依舊牢牢頂在缺口處，不曾倒下……

“來了！來了！”

“增援來了！”

不遠處，

龐大的重型機械，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距離堤壩越來越近。

終于來了……

滿載資源的卡車，幾乎看不到頭尾，

嘶吼轟鳴間，

如同一道長龍沖破風雨，涌上堤壩。

“玖江大堤垮了，咱們都得完！”

“多個人多份力！”

“往堤上去，快往堤上去！”

江州城里，

數(shù)不清的民眾，朝堤壩上趕來……

男女老少扛著物資，人頭攢動如同黑色巨浪，翻滾洶涌間席卷而至！

密密麻麻的物資，投向水中，濺起的水花，一時竟壓住了惡浪。

遠方，

還有更多的身影，前赴后繼，源源不斷涌來。

茫茫大水中，

無數(shù)軍綠色身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仿佛一片綠色大潮，與洪水濁浪爭鋒相對！

軍綠色的身影，

高擎著紅色旗幟，

掀起赤色怒濤，

迎頭痛擊洪峰濁浪！

“擋住！”

“擋住！！”

“擋住！！！”

恍惚間，

江州似乎出現(xiàn)了兩座堤壩，

一座是泥土建成，

一座是人潮聚攏……

已經(jīng)說不清，此刻是洪水包圍了江州，還是江州軍民包圍了洪水……

…

驚天動地的嘶吼聲，

穿過雨幕，

飄入云層，

閃電鉆出烏云，從高空往下俯瞰……

洪水沖垮了他們的家園，毀了他們祖祖輩輩的努力。

卻攔不住他們繼續(xù)前行的腳步，

攔不住他們重建家園的決心！

……

……

米國，

霧城大學，

寢室樓。

“聽眾朋友們大家好，歡迎回來【大夏國際之音】……”

“今晚為大家準備的是，大夏經(jīng)典古曲《漁舟唱晚》……”

悠揚舒緩的古箏聲，

從收音機里傳來，飄揚在寢室內。

林銘躺在宿舍床上，怔怔看著對面墻上的石英鐘。

“距離宿主考核期正式結束……”

“還剩一小時……”

一小時，

自己最后的時候要到了嗎？

林銘似乎已經(jīng)看見了自己的結局。

“就像夢一樣……”

石英鐘轉動的秒針，

如此緩慢，

如此決絕……

滴答~

滴答~

滴答~

倒計時，

50分鐘

40分鐘

30分鐘

崩塌的林氏大廈……

林氏工業(yè)園大火……

10分鐘

6分鐘

4分鐘，

霧城二十年的囚禁，

夢，

要醒了嗎？

50秒

40秒

30秒……

“呼~”

輕鼾聲響起，

林銘閉上了眼睛，

他睡著了……

……

初升的朝陽，

躍出西海岸的海平面，照亮了霧城大學。

“插播一條緊急快訊……”

“自入夏以來……”

林銘的眼皮動了動。

“本次特大洪水范圍，連綿波及29個省市……”

“多難興邦！在百年未曾遇的天災面前，大夏兒女眾志成城！”

耳邊，

收音機里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意識逐漸清醒，

自己，

這是在哪兒？

“夏國軍民團結一心，積極備戰(zhàn)抗洪救災！在基層工作者，在廣大民眾的努力奮戰(zhàn)下！轉移民眾共……”

“搶救農作物，牲畜，人民財產……”

播音員的聲音，愈發(fā)高昂激越：“其中，江南地區(qū)，南松縣小林村，在抗災過程中應對得當，創(chuàng)下了零傷亡的奇跡……”

林銘怔在床上，

他緩緩起身，

他還在學校的宿舍樓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沒變，但又好像發(fā)生了極大的變化。

“叮~”

系統(tǒng)：“考核結果公布……”

“經(jīng)考核……”

“宿主行為，完全符合要求，此次考核判定……”

“通過。”

清早的風，是如此涼爽。

讓人緊繃的神經(jīng)，徹底卸下。

此時的林銘才意識到，所謂的考核到底是什么……

嘩啦~

他推開落地窗，走到陽臺前。

任憑朝陽，

將自己包裹！